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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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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這很不對勁

    “待會兒去湖邊的草地放吧,方纔回來路上看那處空曠,能跑起來。”雲知渺一蹦一跳,手裏拿著翅羽寬大的紙鳶,裙袂飛揚。

    “好。”陸時棠笑應。

    兩人行至亭子,見賀嬌獨自一人坐著,正百無聊賴地掰手指玩。

    “你們可算回來了。”

    “輕宛姐姐呢?”雲知渺問。

    “她被鄭昭儀身邊的宮娥叫走了,也不知是什麼事。”

    雲知渺聽罷卻是臉色一變,先前拿紙鳶時,分明看見鄭昭儀在樓內花廳坐著,與人說話好不熱絡,哪裏會分神差使宮娥來傳喚雲輕宛。

    “她往哪兒走了!”

    賀嬌指向一個方向,見她這樣著急,也後知後覺出不對勁。

    是和花廳相反的方向,果然有鬼。

    雲知渺涌現出些不好的預感,雲輕宛一向待人溫和,又沒與誰結怨,今日春宴也沒冒過尖,應當不會有人吃飽了撐著害她。

    最大可能就是……陰魂不散的周景瑞。

    她立時放下紙鳶朝賀嬌指的方向跑去,才跑兩步又折回來拽上陸時棠,他能打,以備不時之需。

    賀嬌也要追上來,但她不想讓周景瑞和雲輕宛之間的事被太多人知曉,只讓賀嬌留等原地。

    -

    “殿下你、你放開!”雲輕宛幾乎使出渾身力氣,才甩開周景瑞的桎梏,但轉瞬間又被捏住下巴。

    周景瑞眼中蘊滿怒火,右手扣住她的後腦勺,逼迫她抬頭與自己對視。

    “宛兒,不要挑戰我的能耐力,你使小性子可以,太過就不好了。說你剛纔是騙我的,你說我便原諒你。”

    雲知渺趕到時,恰好就看到這一幕。

    風中搖曳的小白花下巴都被捏出紅痕,卻仍然倔強地掙扎。

    雲輕宛在用眼神反抗,她看周景瑞的眼神,就好像在問他是不是有什麼重疾?

    雲知渺想也沒想,健步上前,如同棒打鴛鴦的大棒子,生生把二人扯開。

    得以喘息的雲輕宛腳步晃盪,攀住雲知渺的手臂才借力站穩,委屈得帶起哭腔:“渺渺——”

    “別怕別怕,喘口氣。”雲知渺輕拍她的背,小聲安撫。

    周景瑞看向來人,滿腔怒火正無處發泄。他看著姐妹二人親密無間的樣子,突然悟了什麼,卻又好像沒有完全悟透。

    明明不是這樣的,夢裏這個女子恨毒了宛兒,怎會和她如此親密?

    這很不對勁。

    難道她也做夢了?

    周景瑞眯了眯雙眼,冷聲質問:“你在耍什麼花招,是你對吧?是你一直在挑唆本皇子和宛兒的關係,才讓她對我這般抗拒,都是你這賤人的毒計!”

    他還未動手,頎長的玄色身影已然擋在了面前。

    少年冷著眉眼,狹長的瑞風眸如深潭一片。

    “三殿下,出口辱罵女子,可不是皇室風度。”

    周景瑞沉聲呵斥道:“我為君你為臣,膽敢阻攔君上,陸世子又有做臣子的本分嗎?”

    他本以為如此重言,會讓陸時棠忌憚三分,收起管閒事的心思。

    但陸時棠卻扯了扯唇角:“三殿下還不是儲君,倒也不必擺架子。戍營只聽命陛下,我為臣,您卻還算不得君。”

    “還是說,三殿下已經自以為君?”

    宮闈內,這樣的話無疑是引人猜忌,周景瑞無法接話,只得回以意味不明的冷笑。

    眼看春宴也要近尾聲,實在不宜再在此處拖延。

    周景瑞冷眼掃看擋在面前的兩人,又隱隱不甘地深深望一眼雲輕宛,終是拂袖而去。

    -

    華燈初上,偌大寢殿內,宮娥們為各角銅燈添油,手捧燈罩小心遮上搖曳燭苗,卻是大氣不敢喘。

    三皇子今日不知為何大發雷霆,回來就叱令杖責了書案邊伺候研磨的小黃門,那小黃門不過研磨時少加了水,就被賞了十個板子,後臀血痕交錯可憐極了。

    “滅掉幾盞,太亮了。”一角,周景瑞喑啞含怒的聲音響起。

    宮娥們顫顫巍巍,又把剛點起的燈吹滅一半,提心吊膽地退出寢殿。

    周景瑞煩極了,指節不停在案几上叩動。

    如今一切都照著他預期的方向進行,他本以為有了夢境指引,能更早手握大權,但只是一時疏忽,雲輕宛卻已經從他的掌心跳了出去,且有越離越遠的趨勢。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江山也好,美人也好,他向來從不做選擇,自然都要得到。

    是哪裏出了問題呢。

    周景瑞揉捏眉心,撥出一口濁氣。

    雲知渺……

    是了,這個女人三番五次橫在他和雲輕宛之間,同在一府邸,幾乎日日能見,自然有那水磨工夫,一點一點將宛兒對他的心意磨去。

    但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憶起夢境中那些支離破碎的片段,周景瑞試圖從中尋找蛛絲馬跡。

    似乎從很久之前,他被周景盛暗害,負傷郊外開始,現實中的事情就與夢中不同了。

    按照夢中所示,他本該本雲輕宛救起,但最後卻是風櫟帶人來尋他。

    起初他以為,是夢境與現實存在偏差,但現在看又不盡然。

    他揉捏眉心的手一頓,突然想起,那天他被人踹了一腳,還跌下過坡。

    難道……

    許多想不通的事情,好像豁然開朗。

    他緊緊捏拳,深沉的眼眸內蘊著惱怒。

    難不成,雲知渺做夢的時間比他還要早,因提前遇見過她自己的結局,對他和雲輕宛都懷恨在心,所以早早就開始佈局,先是破壞他和雲輕宛相遇,又披著假面皮藉以姐妹之情,逐步挑撥兩人關係,以達成她不為人知的險惡目的。

    他越想越覺得正確,一定是這樣了,得不到就毀掉,真是陰險歹毒的女人。

    攥緊的拳砸在案几上,周景瑞將風櫟喚了進來。

    “派人盯著雲國公府,那個雲知渺,給本皇子盯緊了。”

    風櫟訝然,殿下的心思真難猜,不是記掛著雲大姑娘嗎,怎麼又要去盯雲二姑娘。

    難道殿下想姐妹通吃,好亂,真看不明白。

    “是。”風櫟默默應著。

    “宛兒也派人盯著,她尋常出門去哪裏,見過誰,尤其若有和外男接觸,立即來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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