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窒息感讓我害怕，許佳發腫發青的臉就在我的臉正上方，距離不到一指，她身上陰冷的寒氣撲面而來，還有腐爛的臭味。

    我想吐，伸出手推許佳的臉，只是沒有一點作用，許佳整個人壓制著我，讓我無法翻身。

    “林溪……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就不會死！是你害死了我！”許佳的雙手再次掐上我的脖子，膝蓋頂住我的胸口。

    我呼吸不暢，試圖讓她清醒：“明明…明明是你把我推下河的，我……沒有害你！”

    “你撒謊！”許佳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眼裏的血絲更紅了，很是嚇人，“為什麼只有你活了，你為什麼不死？憑什麼不死？”

    她現在明顯已經失去了理智，我就算和她說再多她也聽不進去，爲了活命，我只能用盡渾身力氣去抵抗。

    我眼裏求生的渴望讓許佳更興奮，她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嘴裏還不聽發瘋一般都狂笑。

    “呵……呵呵呵……我要你給我陪葬！”

    我臉色發青，氣也只進不出，窒息的感覺讓我有些絕望，難道我今天就要死在這裏了嗎？我好不容易活到現在，就要這麼倉促的死去了嗎？

    就在我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門再一次煽動著合上了，屋子裏陰寒的氣息被另一股更冷的氣息掩蓋。

    孟章不知何時再次出現在屋內，冷眼地看著被許佳掐著脖子的我。

    幾乎在孟章出現的下一秒，許佳手上的力氣便鬆懈了下來，她似乎有些怕孟章，但是被人打擾，她生氣的情緒佔了上風，看著孟章警告：“少礙事！”

    我得了空，但也只能緩一會兒，猛地吸了一大口氣，讓自己保持清醒。

    孟章也只是在一旁看著，並沒有要出手幫忙的意思，好像單純過來看戲一般。

    見狀，許佳再一次用力，窒息的感覺再次涌上頭頂，我登時沒了力氣。

    “孟……章……你不是保護我的嗎？袖手旁觀看著我被殺死，讓我……怎麼信你？”

    我手抓著許佳的手腕，看著孟章的方向，白天時候的囂張氣焰此刻早就煙消雲散，沒出息的想讓他出手救我。

    我的話並沒有讓孟章產生任何的動搖，他冷眼看著我，威脅到：“你跟我毫無關係，我為何要救你？除非你做我的弟馬，否則休想讓我出手相救。”

    許佳下手越來越重，我也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而孟章的表情也讓我清楚的知道我要是不答應他，他真的能就這樣看著許佳掐死我，瀕死的時候，我纔是真的怕了。

    “好！好！我答應你！”我用盡最後的力氣說出這句話。

    此時此刻，我只想保住自己的命，人死了纔是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下一刻，我就感覺身上的壓迫感消失了，我坐起來，心有餘悸地喘著粗氣，鼻尖還圍繞著許佳身上腐爛的味道，我今天沒吃過東西，只能趴在地上乾嘔。

    “啊——”許佳被掀翻在地，怒火中燒，張牙舞爪地朝著孟章攻擊，“既然你要妨礙我……那就先那你開刀！”

    “呵。”孟章冷笑了一聲，壓根不把許佳放在眼裏，他捏了個訣，嘴裏唸叨著什麼。

    隨後我只看到一道白光鑽進了許佳的眉心，她捂著腦袋疼的打滾，這纔想起來害怕，急忙連滾帶爬地跑了。

    對上許佳我沒有半點還手之力，孟章卻輕而易舉就把她趕走了，可想而知孟章到底有多厲害，他的確有保護我的能力。

    “你究竟是什麼身份？”我回過神來，打量著孟章，質問他。

    “你只需知道我是蛇仙，可以保你平安，而你只需要做我的弟馬幫我做事即可，別的不必多問。”孟德並不想過多的跟我說。

    不過他這樣說也正常，畢竟我們倆之間還沒有達到互相信任的程度，但是隻要他需要我，他就得一直保護我。

    這一點讓我有了不少底氣，我開口：“我可以給你當弟馬，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

    “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哪怕是請求，你讓我做的事情不能妨礙我上大學，我要安安全全地從大學畢業。”

    當一個普通人一直是我的願望，努力了十幾年才考上的大學我可不想就這樣荒廢了，更何況上大學也是我奶奶一直期盼的事情。

    孟章沒想到我的要求如此簡單，當即冷冷一笑：“我是要你當我的弟馬，而非賣身給我，讀大學是你的自由，自然可以。”

    “那一言為定。”我伸出小拇指，雖然這很幼稚，但是會給我安全感。

    孟德不屑於做這些，一雙金色的豎瞳淡淡地打量我一眼：“放心吧，我說話算話。”

    我質疑：“我憑什麼信你？”

    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我不得不保持警惕。

    孟德一副我真麻煩的樣子，捏了個訣，我指尖一痛，還沒問，就聽見他說。

    “我定了契約，算是對你的承諾，你信或不信都無妨，畢竟……現在除了信我，你無人可信。”

    他說的話讓我啞口無言，我的確無人可信，如今我孤身一人，又被鬼魂追殺，他能保護我，我只有跟著他。

    “當日我並沒有害許佳，她為什麼一心想要殺我？”

    “水鬼的事情另有隱情，你若是想弄清楚，便去買符紙和銅錢，我帶你去食人河料理此事。”

    我總覺得孟章知道里麵的隱情究竟是什麼，但是他就是不直接告訴我，要賣這個關子。

    既然如此，我沒必要什麼都不知道還要去惹得自己一身腥。

    “我不去。”我拒絕到：“那食人河詭異的很，要是再出事怎麼辦？除了許佳，小辛和陳明也死了，說不準他們的鬼魂也在。”

    一個鬼尚且差點要了我的命，若再來兩個，我不被打死我被嚇死。

    聽我拒絕，孟德也不惱，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你可以不去，只不過這件事情不解決，許佳便會一直纏著你，即便如此也無所謂？”

    我手無縛雞之力，以後許佳再纏著我不是羊入虎口？這樣說確實是一次性解決問題比較好。

    我一時間有些無語，卻又無可奈何：“那你有把握對付他們嗎？”

    “區區小鬼，還傷不了我。”

    我似乎看見孟章的眼睛裏露出了一絲冷笑，不過很快就逝去。

    我正要在說什麼，孟章似乎是嫌我煩了，瞬間化作一陣青煙消失不見。

    我重新整理好靈堂，繼續給奶奶守靈，直到天亮才眯了一會兒，醒了就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