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群蛇纏身
老話都說,寧在江上死不在江上生,如果孩子在江上出生的,那就要趕緊扔到江水裏,否則就是災星養不得。
我就是那個在江上出生的孩子。
我來家在中原的鄉下,就醫十分不便,我媽當年快到預產期的時候,我爸提前三天就帶著她乘船準備跨江,去市裏的大醫院住著。
可誰知,船到江中時,天上就開始了雷電交加,傾盆大雨伴隨著狂風,將整個船差點掀翻。
我媽也因此在船上造成了難產,聽奶奶說,當時還算是幸運,船上有一個水手以前家裏做過接生的活。
雖然胎位不正,可最終還是順利的出生了。
奇怪的是,原本雷雨交加的天空,在我出生後發出第一聲鳴叫時,便晴了天。
而我也和一般出生的胎兒大不相同,我的身上佈滿了青色的鱗片,手臂上腿上全都是,活生生像是一條小青魚長了頭一般。
當時船上的老船長看了就臉色大變。
非說我是個災星,勸著我爸媽把我丟到江裡,否則的話家裏就要遭遇不測。
我媽身體不好,得我這個孩子實在是上天饋贈,高興還來不及,哪裏會捨得丟掉我。
就連我爸聽了也有些惱火,最終在兩人的執意堅持下老船長也只能無奈搖頭。
船靠邊停下後,我爸就送我和我媽去了醫院,奇怪的事就在這時開始接二連三的發生了。
到醫院的時候,大夫說給我媽接生的人手法很穩,休息休息就沒有大礙了,可誰知第二天一早,我媽就突然大出血撒手人寰。
當時我爸抱著我媽的屍體死死不肯放手,最終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由於我身上長滿了鱗片,我爸只好在市裏帶我四處求醫,以為是面板病,可所有大夫看了都無能為力,甚至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後來時間久了,我爸見我身體總歸是健康的,便帶著我回了老家。
奶奶說,我剛到老家的那天,一向瞧不見蛇的村子裏,突然聚滿了蛇,村裏的道上,家裏的院子,甚至是房頂,都是各種各樣的蛇。
它們像是尋著我來的,從我爸一進村子它們就開始跟在不遠處後爬行,最終全都聚集在了奶奶家的院子裡。
它們瞪著立瞳吐著信子,看上去密密麻麻十分恐怖。
村裏人都認為蛇是不詳的徵兆,加上十里八村都傳遍了,我就是那個在江上生下來的孩子,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村裏人就認定了我就是個災星。
可好在我家周圍只是蛇多了點,並沒有什麼其他異樣,所以慢慢的大家也就習慣了。
直到三個多月後,我百天的時候,奶奶按照習俗給我準備了很多東西開始抓寶。
前面紅布上擺的錢,零食,筆,斧頭,還有書等東西。
就在我朝著紅布爬過去的時候,院子裡再次聚滿了蛇,有一條青綠色的小蛇也爬到了紅布上。
我當時伸手毫不猶豫,直接就將那條小蛇給死死抓住,其他的東西什麼都不要了!
我爸看了擔心又生氣,上去搶過我手裏的蛇,朝著七寸就狠狠的一腳踩了下去,那條小青蛇立刻就沒了氣息。
當時纔剛百天的我看到這一幕,號啕大哭的差點背過氣去,我哭得越大聲,家裏的蛇就越多,我爸看著心裏就越煩躁。
這時看到我家院子裡又堆滿了蛇,好信的鄰居就湊到了門口,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議論。
“我就說這孩子是個災星,在江上生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就是,一出生就把她媽剋死了,渾身的鱗片看著那就不像是個人。”
“依我看就不是個人,不然怎麼她回來以後天天她家院子裡都是蛇?”
“天吶,這蛇不會是來討債的吧?要了她媽的命,現在指不定又要來剋死誰。”
聽著大家的議論,看著院子裡的蛇越來越多,這下我爸終於爆發了,拿起院子裡的鐵鍬,朝著那群蛇就狠狠的拍。
一邊拍一邊嘴裏還大喝著:“都給我滾!滾!殺千刀的東西,以後不準再來我家!否則我見一條殺一條!”
那蛇被我爸拍的血肉模糊幾乎成了肉餅,見他連連不停手的打蛇,院子裡都是蛇的屍體,那群鄰居也怕了,不敢多說什麼就離開了。
可我爸殺紅了眼,愣是把院子裡大半的蛇都拍死了,這才肯休手,頹廢的坐在院子裡一直坐到了半夜。
自那之後,我家果然在也沒有來過蛇。
我爸那會高興壞了,以為是那群蛇怕了他,不敢再找上我,可其實這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一個星期後,隔壁村的表叔家就來信,說他們家的兒子死了,被蛇活活咬死的。
緊接著,又是城裏的大姑來電話,說她兒子也死了,被蛇勒死的。
然後是大爺家的兒子,表舅家的女兒。
幾乎沒幾天的時間裏,我家幾個旁枝親屬家的孩子都死了,而且無一例外,都是被蛇殺死的。
直到二叔家最後的一個姐姐也去世了,我爸徹底慌了,因為我們家無論旁系還是直系,我這一輩都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奇怪的是,隨著他們的去世,我身上的鱗片也開始漸漸退去,沒幾天我身上的鱗片已經退去的不剩什麼了,只剩胸口處的六個鱗片怎麼都退不下去。
這下這一輩就剩我一個人,我爸終於亂了陣腳,意識到是自己那天太激動殺了蛇有罪過。
擔心那群蛇會報復我,我爸便立刻找到了附近鎮上一個很有威望的大師,大師一眼就看出來,我家是被蛇給纏住了。
至於到底這件事最後是怎麼解決的沒人知道,因為從那天回來的路上,我爸就出車禍去世了,最後甚至屍體在現場被蛇啃的血肉模糊五臟外翻。
而我爸死的那一天,我胸口的六片鱗片掉了一片,從此我和奶奶開始相依為命。
村子裏再也沒有來過蛇,我家也再沒有死過人,至於晚輩裡唯一存活下來的我,也安全的跟著奶奶去了鎮上定居。
本以為這一切就都過去了,直到十八歲這一年,我高中畢業,詭異的事情再次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