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之所以這樣，我猜想主要是兩方面，一方面是太醫院用人僵化，另一方面現在這大明江山已經十年，入不敷出。”

    “軍隊裡的軍醫，能夠行使的權力也越來越小，能夠應用的草藥也越來越少，聊勝於無，不過我當年是打過仗的，知道軍隊是怎麼回事？”

    “從南宋再到元朝，這軍隊裡的軍醫，恐怕就是太醫院的醫生也比不了！”

    說著他看一下李時珍，“你是在民間，祖先又在太醫院，我就不說太醫院的那些弊端，只說一個太醫院看病的人太少了呀，對吧？”

    “只給王室的人去看病，還有給貴族去看病，除非家學淵源，在這方面早就已經訓練得非常有素，非常有經驗屬於那種傳世的世家纔可以。”

    “否則隨便調一個年輕的後生類似王太醫，不到四十歲便可以在裡面混四品官兒啊，那我覺得這王太醫要麼真有點本事，要麼不過就是世家子弟！”

    “至於是不是庸醫，會不會耽誤疾病這事兒我不敢說，但是以前的軍隊的軍醫那是太醫院的醫生都比不了的原因就是他要解決的病人太多了！”

    “甚至就連你們這鄉間的醫生也比不了！”

    只見老張喝了一口茶，看向眾人說道，“我再給你們舉一個例子，打仗會遇到非常特殊的極端情況，你們都瞭解吧？”

    “最典型的莫過於戰場上這種各種各樣的拼殺，這種拼殺說實話，腸子肚子淌出來甚至包括斷胳膊斷腿太多了吧？”

    “這種極端的治療狀況和極其惡劣的醫療環境，他就決定了不光是太醫院，就是給老百姓看病的那些藥房的先生也做不到，所以經驗豐富！”

    “另外一個早先的軍醫應對的是整個軍隊，軍隊之中有一些常見的病，因為人太多，所以也會積攢各種各樣的疑難雜症。”

    “按說一般的軍醫對於這種情況束手無策，就任由著士兵自己再去找一些大夫，再或者說就棄之不管！”

    “但是軍醫嘛，既然能夠被叫做醫生一定是具有醫德，救死扶傷那是必然的結果，所以很多的軍醫，尤其是南宋到元朝的軍醫，遺留了非常多的東西。”

    “可是他們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們多數是有一些方子，多數是有一些經驗具體的如何落實，寫一個書寫一個具體的文章，這個難度就太大了！”

    “軍醫多數不怎麼識字，偶爾能夠遇到一些識字的，他也沒有太多的精力能夠寫這些東西，更何況軍醫也是要冒著生命的危險！”

    “但凡是在前線都要有危險，這種危險恐怕不是在和平年代或者說在這尋常的普通的環境下能夠想象的！”

    “所以早年從南宋再到元朝期間，我所聽說的這些軍醫中，正經出現了很多優秀厲害的大夫，只可惜戰爭歲月催人老，或者說導致的各種極端情況吧。”

    “某一位軍醫的經驗還沒有總結出來，他就直接因為一場戰爭失去了生命，要麼就是各種各樣的弊端，各種各樣的影響，導致他只能默默的告老還鄉！”

    “成為一個小地方的大夫，能夠負責當地到他百年之後，不過如此了！”

    李時珍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不說前者，但凡能夠在戰場上活下來，那如果他是個軍醫，真的要是經驗豐富，大可以把自己的這些東西做了總結寫出來，留給子孫後代或者是教授自己的下一代如何行醫，這難道不行嗎？”

    老張忍不住哈哈大笑，看一下李時珍說道，“自然是有的，要不然怎麼能從南宋到現在這幾百年間，我還能知道有這些有名的軍醫呢？”

    “但是問題是就算你知道，也只是知道，你並不知道他怎麼看病，你並不知道他如何處置？”

    “只有在戰場上經歷過那種殊死的拼殺，看過他們的救治，你才知道他們是有這樣的真本事，甚至他們都知道人體的構造到底是什麼樣？”

    “但是最大的問題就在於他們能夠提供的資料實在是太少了。”

    說著老張慢慢的看向眾人說道，“所以就說這太醫院四品官的王太醫，我不知道他未來會如何？”

    “但我知道就憑著他現在，能夠踏踏實實的在太醫院接幾位老太醫的班，將來這太醫院就是他來執掌！”

    “可是他說的一些觀點，他所看到的一些東西與事實完全相反，所以逼他必須要進行學習，要把這幾句話能夠背得滾瓜爛熟，對吧？”

    “甚至逼他要懂得消毒，要讓他能夠繼承很多的東西，我覺得不是太容易。”

    “因為我說的這些東西，說實話就算他承認也只是心裏承認，實際上他是不願意承認的！”

    謝安嘆了口氣，老張說了一個具體的事情，那就是不是沒有人有經驗，不是沒有人有這個能力，而是這樣的經驗，這樣的能力，最後都化成了一抔黃土！

    不是被殺就是隱姓埋名回家養老，與貢獻來說，實際上在幾百年間醫學沒有得到提高，得不到提高說到底這就和整個時代有著密切的關係。

    謝安忍不住哈哈一笑，示意幾個人喝茶，然後把手一擺，“所以這就是將來一定要發掘的原因！”

    “不管是在民間還是在軍隊，能夠以實事求是多找到醫學的真諦纔是關鍵，好在現在我手裏有的這些東西，能夠更加的有效幫助大家。”

    老張皺了皺眉頭，看一下謝安，“先生在醫學交流大會上作交流，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到，現在到了您屋子裏看到這些罈罈罐罐這種東西叫琉璃是嗎？”

    “難道這東西跟先生所說的什麼消毒有關嗎？”

    謝安哈哈一笑，“是啊，咱們可以弄出最純淨的水，然後再做各種各樣的實驗，目的就是爲了能夠得到一些重要的東西。”

    “包括酒精消毒，甚至包括醫學上的各種各樣的理論！”

    謝安並不避諱，他聳了聳肩膀看向眾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