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改田種桑這件事，可以推廣到一些個別縣，把這個事情控制在一個有效的範圍內就好。”

    “既達成了想要擴大倉儲規模的一個想法，同時又避免了整個兩江，甚至包括整個南方都藉此效仿毀掉農田的這麼一個糟糕的局面！”

    “這就是一個很重要的手段！”

    謝安看一下朱標和朱元璋都有些點頭，隨後把手一擺，“在農貿市場，也就是我們剛纔看到的搞行業協會，是因為這樣方便大家不要惡意競爭！”

    “但是有些東西你是要必須實驗的，必須實驗就有成功，也有失敗，那麼不管雙方以什麼樣的形式來爭論，那麼就把它放到一個實驗田裏！”

    “可能只侷限於一個鄉，或者是幾個鄉，或者哪怕拿出一個縣來做這個文章都可以，但是公開的這麼做，其他的人就別想做。”

    “這樣以避免出現問題，能夠控制得當，出問題要賠只賠一個縣，他不至於賠上兩江，不至於整個錢袋子出問題！”

    朱元璋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看一下謝安點了點頭，“之前，你就有過這樣的提議，現在看好像還真是差不多，但是這個東西真的管用麼？”

    可是他隨後又皺了皺眉頭，“看來這個事情還真得重新考慮……”

    因為朱元璋也清楚，所謂的實驗田不能是一畝三分地，說皇帝做個代表，重視農業就簡單就完事了，而是踏踏實實的要做很多具體細節的工作。

    於是朱元璋很細緻的詢問謝安，“可是這兩江種桑樹，他們已經很有經驗了，這難道不是試驗田的結果？”

    謝安搖搖頭，“不不不！有經驗的是種桑樹，不是說你有經驗去掉農田改種桑樹，這個是沒有經驗的！”

    “而且去掉農田的規模是多少？最低底線是多少？比方說，假設我們整個兩江不去支援其他地方的糧食，那麼自己的糧食夠不夠吃？”

    “畢竟現在因為交通便利以及各種運輸，甚至因為有錢人多，他的糧價相對要高一些，外地的糧食源源不斷地運來了。”

    “但是如果假設外面的糧道被切斷，外面出現了饑荒，更高的價格吸引了糧食運到外面，而導致兩江的糧食短缺，那麼兩江怎麼辦？”

    “他所剩餘的這些田畝你要不要統計夠不夠給當地人持？畢竟糧食是人可以吃的，桑葉是蠶去吃的！”

    “到時候糧食沒有了，大家不可能去摘桑葉當飯吃！”

    謝安一甩袍袖看向朱標說道，“所以這個道理看起來簡單，無非一增一減，但是不能明確的話就會出現問題！”

    “比方說如果陛下說這個事情，我既不說是也說不是，那麼當地的官府真的會偷偷摸摸的好好的計算保住手中的糧草嗎？不見得！”

    “他可能在這個基礎上就會觸犯紅線，也許他把縣城裏的糧食田畝全部都改成了種桑樹，那樣豈不是要非常非常的麻煩？”

    這話一說朱標似乎也明白了，朱標琢磨了一下，看向謝安，“原來是這樣，也就是說可以做實驗田，但是實驗田是要很細緻，這樣才能夠講求一個最終的結果？”

    “不然光是模稜兩可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謝安忍不住一甩袍袖，看向這對父子倆心裏說，你倆還真是，哎呀，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當皇帝當了十年，當太子當了十年，也不說之前的那些經歷，但是說這十年……

    謝安，內心中突然變得有些淒涼。

    這種道理說實話，無外乎就是用所謂實事求是來看待問題，無外乎就是用經驗教訓進行總結。

    但是上嘴唇碰下嘴唇，具體的怎麼操作哪那麼容易？

    你說行就行，沒有那麼簡單，如果不具體的小心翼翼的進行處置，不預防他可能出現的諸多問題，這事兒根本就不靈。

    所以謝安嘆了口氣看向這朱元璋和朱標父子說道，“所以這個東西就務必要拿出一個章程，如果皇帝想要為難對方，完全可以將這個旨意留下！”

    “然後去說，你們必須要拿出這樣的一個具體的東西，想要把整個兩江所有的土地在沒有自保的情況下全部變成桑樹，那是絕對不可以的！”

    “如果假設經過再準確的計算，比方說特別的大災之年，糧食大部分都運到了外地，能夠保證兩江還能吃得飽的狀態之下，到底是什麼標準？”

    “達到一個平均值需要的糧食與現有儲備的耕地進行結合，這些東西作為一個參考標準的話，那麼纔可能去擴大桑樹的種植面積。”

    謝安把手一擺，“所以這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甚至包括，如何才能嚴格按照這個規定去做，是不是有人可以天才性的在裡面提加內容，這些東西我就不用提了。”

    “如果透過對於這個章程的研究，這樣既可以選拔官員，也可以能夠讓底下人如何知道試驗田的重要性，另外一個皇帝也能夠做到心知有數！”

    謝安，最後這幾句算是好像敲鐘一樣，朱元璋和朱標頓時麵露喜色！

    朱元璋忍不住點了點頭，“嗯，且不說陛下會不會這麼做，但是如果假設真要是有這樣的手段，我覺得這裏恐怕是最好的啦？”

    朱標連忙攔住了朱元璋，深怕朱元璋指手畫腳露出皇帝的破綻，那可就麻煩了！

    他轉過頭看一下一頭霧水的李時珍，然後轉過頭又看一下謝安說道，“我覺得這個不僅僅是應用到國家治理，咱們自家的商業生產買賣是不是也可以這麼做？”

    謝安點了點頭，“其實差不多，即使經營商業帝國和運營一個真正我大明的江山，你說有多大區別？”

    “在我看來區別並不大，只是問題的大小，問題的複雜難易而已，治大國若烹小鮮，過猶不及，這些道理是個夫子是個私塾先生都懂得！”

    “但是如何能把這個事情做得很好，那就要有一個整體的規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