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們這裏挺熱鬧的嘛。”

    天帝掃了一眼諸神枷鎖裡滿滿當當的人，呵呵笑了一聲。

    語氣平靜到，就像早上出門時隨口和鄰居打的一個招呼。

    不知道他身份的，估計會以為這是一個平凡隨和的鄰居大叔。

    可如今知道他身份的所有人，都是十分警惕而戒備。

    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貿然動手。

    “嘖嘖嘖，真羨慕林沫你啊，手底下都是一群精兵良將。

    我就不同咯，培養出了一群菜鳥。

    看看，人都沒擋住。”

    螢幕上，天帝聳了聳肩。

    嘆氣的模樣，就像一個發著牢騷的普通家長。

    只不過讓他不省心的“孩子”，是天派的那些人罷了。

    而這番話，也證明了天帝的神通廣大。

    明明人在這裏，卻好像知道了外界發生的一切。

    對此，林沫沒有任何迴應，只是面無表情地待在螢幕一側。

    似乎，把對話空間留給了天帝和某個人。

    而這時，唐墨也終於抬起眼眸，看向了螢幕上的那個男人。

    嘴裏，第一次出聲。

    “你是誰？”

    三個字，從唐墨口中艱難而出。

    或許連唐墨身邊這些人，都不理解為什麼唐墨要問這樣一個問題。

    這不是一個早有答案的問題嗎？

    天帝啊，還能是誰？

    為什麼唐墨要明知故問？

    而唐墨問話後，天帝卻笑了起來：“呵呵呵呵......

    這個問題，很有意思。

    我的回答是，你覺得我是誰，那我就是誰。

    我可以是林塘，也可以是天帝。

    就像你，可以是唐墨，也可以是阿靈。”

    這個回答，無疑是承認了自己林塘的身份。

    而不是單純長得想象而已。

    一瞬間，唐墨心裏有一個謎團被解開。

    可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謎團。

    為什麼堂堂天帝，要到人間去扮演一個工人的小角色？

    他圖謀的，到底是什麼？

    唐墨回想起了溫華和他說過的話。

    溫華說過，在實驗基地裏，他遇到過一個叫林塘的人。

    當時的唐墨，還懷疑是不是林塘的屍體被天派找到，並重新利用了。

    如今想來，那或許就是林塘本身。

    也就是天帝本尊！

    天帝，一直就在天派的陣營裡活動著。

    或許在某個唐墨和天派對上的瞬間，天帝正以林塘的樣子，在某片陰影中注視著他。

    想到這裏，唐墨就忍不住不寒而慄。

    “嗯......反正也還有點時間，不如就讓我來和你們講個故事吧。”

    天帝抬頭看了看天，而後嘴角微勾。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對兄妹出生了。

    他們兩個的身上，都攜帶著世上最優秀的基因。

    這種基因，讓兄妹兩個有著比常人可怕很多的成長速度和修煉速度。

    很快的，兄妹倆便各自發展出了自己的勢力。

    哥哥手底下的勢力，叫做天派。

    妹妹手底下的勢力，叫做海派。

    按理說，兄妹兩個合作起來，就是天下無敵了。

    可是哥哥和妹妹呢，都是心高氣傲的主，誰也不肯服誰。

    這就導致，天派和海派一直無法合併。

    但是，兩大派系也能保持基礎的和平，沒有大動干戈。

    直到，一個叫阿靈的男人，出現在那個時代......”

    說到這裏，天帝垂眸看向了唐墨。

    也好似，在看著唐墨體內的阿靈殘魂。

    而不用點名，誰都能聽出來這個故事裏的哥哥和妹妹，就是天帝和海神。

    也是，林塘和林沫。

    這二人，雖然同姓，可沒想到竟是兄妹！

    唐墨知道，林塘接下來要說的，肯定和阿靈有關。

    這其中，說不定能聽到和他有關的事。

    所以唐墨不由自主豎起了耳朵。

    “我從沒有見過，像阿靈那般完美的人。

    完美到，就像是神靈在人間的化身。

    而且，不似我們這種偽神，是真真正正的神靈。

    他的腦袋裏，裝著不屬於那個時代的知識。

    科技、修煉、神學、醫學......就彷彿世上沒有他不知道的東西。

    他全知而全能，卻又謙遜不傲慢。

    所以無論是天派還是海派的人，都尊敬他，視他為神靈使者，引領時代的先知。

    就連那對站在時代頂端的兄妹，也忍不住為此人的學識和人品而折服。

    而阿靈亦是有讓兩大派系融合的想法。

    好長一段時間裏，在阿靈的引導下，天派和海派都有併成一家的趨勢......”

    隨著林塘訴說著阿靈的故事，在場的許多人都沉默了。

    尤其是海派的那些人，更是神情恍惚。

    似乎也在回憶著那個男人有關的點點滴滴。

    不過這部分故事，唐墨已經透過幾次的夢境穿梭，以及阿靈的筆記了解了七七八八。

    他更好奇的是，之後發生的事。

    可這個時候，林塘卻收起了回憶的眼神。

    又抬頭看了一眼天。

    這裏的天，是雲海之上，是那漆黑的天外天。

    也是，太空的方向。

    唐墨早就發現，林塘說起故事的時候，好幾次抬眸看向上方。

    那裏，有什麼？

    亦或者說，林塘在等待著什麼。

    “嗯，來了。”

    隨著林塘的一聲低語，一個黑洞緩緩在雲海上空生成。

    緊接著，一個透明圓球，從黑洞裡掉了出來。

    卻沒有掉在雲海上，而是懸在了黑洞洞口外。

    看到那個透明圓球，唐墨瞳眸猛地一震。

    因為，那就是唐墨在阿靈的最近一個夢境裡看到的透明圓球。

    也是那個黑暗空間中，裝載著源物質和銜尾蛇的那個東西。

    唐墨認為，那裏就是源物質的發源地，也是銜尾蛇的誕生地。

    而如今，圓球裡空蕩蕩的。

    因為，所有的源物質，都散落在了外界。

    一條源物質的執行軌跡，在唐墨腦海瞬間生成。

    當時，源物質一定是從這個圓球裡跑出來的。

    然後透過了天海通道，抵達了海底。

    又被黑岩漿從海底帶到了天海大陸中央，進行噴發。

    而如今，搭載著源物質的容器從這個黑洞裡出現。

    只能證明，黑洞的後面，就是唐墨一直想要找到的那個黑暗空間！

    “來了！”

    林塘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可聲音裡卻帶上了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