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林姑娘別怕,有本王在!
“我若說是假的你信嗎?”蕭稷舉杯微微示意對方,然後微微呷了一口手裏的酒。
“四哥說是假的,我就相信它是假的!”
安王一臉的認真模樣讓蕭稷微微詫異,隨後也就釋懷了,他想起八歲那年離宮前往漠北邊境時,六歲的天瑾拉著他的衣角哭著叫他不要走,
“四哥哥對天瑾最好了,我不要四哥哥去漠北!”
當時的他是怎麼回答的?好像是說,“天瑾聽話,四哥很快就會回來了,到時候四哥給天瑾打一隻最大的兔子給你!”
時隔十四年,再回來的時候在城門迎接他的還是那個天瑾,只不過是已經成為安王的天瑾。
兄弟二人用力的抱在一起,安王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四哥,歡迎回家!”
……
蕭稷看著眼前這個曾經愛哭鼻子的五弟,不明白這個五弟是何時醉生於聲色犬馬的。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將手裏的酒一飲而盡後回道:“四哥與林姑娘皆是清白。”
安王一聽,眉眼舒展開來,聲音也輕不可察的高了些,“四哥莫要理會外面的風言風語,只是依照四嫂的脾氣,四哥你……”
蕭稷渾不在意:“她翻不出花來。”
即使這般說著,但是安王今日的提醒卻讓他心裏一沉,莫不真是楚朝歡那個女人搞出來的?
這般想著,那邊的安王突然咦了一聲,然後奇怪道:”說來也奇怪,自上次胥三靖水樓失約之後,怎麼也尋不到他了,莫非是離京了?”
“他死了。”
乍聞蕭稷的話,安王一驚,見蕭稷的臉色不像是開玩笑,於是揮手揮退了屋裏的所有舞姬。
頓時房間裡琴聲消失,只剩下他二人。
“四哥說的可是真的?”
蕭稷點了點頭:“他的屍體就在京兆府那裏。”
“他怎麼會突然死了呢?”安王想不明白,難怪他找人找不到了。
蕭稷想了想當時胥三的情形,不禁冷道:“臉上被人弄花了,還被削掉左耳,雙手也被挑斷了手筋,渾身劍傷。”
安王眼底實在是過於震驚,“四哥是怎麼知道的?”
蕭稷嘆了口氣:“他提著一口氣找到了我,就死在了我的面前。”
安王聽了皺起了眉頭,一改往日漫不經心的樣子:“他為什麼要找四哥?就沒跟四哥交代什麼?”
蕭稷單手支著頭,手指點著杯中的酒,沉思道:“什麼都沒來得及交代就斷氣了,但我從他的眼中看得出,似乎跟本王有話要交代的。”
安王頗有些遺憾:“那真是太可惜了,不過我比較好奇,為什麼胥三會去找四哥你呢?”
蕭稷搖頭表示不知,半晌他纔想起來什麼似得:“他是否有過什麼仇家?”
“仇家我還真不清楚,只知道他除了是個藥材商人外還是一個養蛇的。”
一聽安王說起養蛇,蕭稷就想起來一事忙問道:“你見過他是怎麼跟那些蛇接觸的?”
安王回的很是乾脆:“沒見過,只見過他身上就藏著一隻呢。”
蕭稷雙手枕向頭的後面,仰視著樑上的畫棟,眼神迷離。
“胥三的死怕是一個無頭案,畢竟胥三的身份不明,即使他身後有人,那人怕也是跟他的死有關係。況且,宮裏的那條蛇是不是他的,現在也無法斷定了。”
安王此刻卻突然嚴肅道:“正因如此,胥三的死更像是殺人滅口!”
被安王這麼一說,蕭稷也不禁覺得有這可能。
二人離開清齋樓時,安王因為要醒酒所以讓隨從畢延牽著馬跟在身後,蕭稷只得先行離開了。
在路過鹿角衚衕的時候,安王突然聽到了裡面傳來一道女子的驚叫聲,他驀然頓足,撇下畢延轉身進了衚衕。
深巷裏,只有幾戶人家的門外懸掛著燈籠,夜色下安王發現了一個喝醉的莽漢正在拉扯著一個女子往更深的衚衕裡去。
那女子驚恐的的叫聲引得安王疾步追了上去,他一手拽住醉漢,一拳將人打倒在地,然後趕緊將驚嚇的女子攬在懷中。
“公子救我!!”
懷裏的女子嚇得瑟瑟發抖,安王聽這聲音心裏默然一驚,低頭一看,果然是她!
安王立馬緊了緊懷裏,輕聲安慰道:“林姑娘別怕,有本王在,誰都傷不了你!”
卻見那莽漢突然起身,朝安王二人猝不及防的撒了一通粉末後就閃身不見了。
入鼻一股詭異的奇香,糟糕!
安王太清楚這種香味是什麼東西了,他來不及給自己掩鼻,忙遮住林琅的口鼻,朝著衚衕外大喊道:“畢延!”
須臾,安王抱起神色有異的林琅就上了馬,馬不停蹄的朝著安王府奔去。
……
一連好幾日楚朝歡都沒有再見到蕭稷來慈寧宮,這倒是讓她心裏暢快了不少。
除了每天負責打掃庭院還有給小郡王看病之外,基本上所有的時間就是陪在蘇太后身邊,教蘇太后練習八段錦。
“已經過了八天了啊……”楚朝歡癱在床上掰著手指算了算她進宮的時間,小郡王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她距離回府的日子不遠了。
雖說在宮裏規矩多的要死,但是卻能保命啊!
這兩日來她沒事就跟著辛嬤嬤打絡、刺繡,儼然在蘇太后眼裏已經有大家閨秀的樣子了。
養心殿。
謹言立在殿外,遠遠的就瞧見兩個影影錯錯的人影打著燈籠疾步走來,待走近纔看清竟然是安王跟他的侍從。
於是他抬步下了石階,抖著滿是褶的臉皮接過對方手裏的燈籠,笑道:“這麼晚了,安王殿下怎麼來了?”
安王瞧了眼燈火通明殿內,轉而詢問道:“公公,父皇還沒有休息嗎?”
“還沒呢,皇上這段時間因為太后的訓斥,所以就一直忙到現在,這兩日連後宮都去的很少了。”
“正好本王親自給父皇熬了松仁粥,潤心肺。”說罷,安王接過來侍從手裏的食盒。
謹言瞧了眼,穩著浮塵,笑道:“安王真是貼心吶!”
安王提著食盒進去,殿內寂靜無聲,卻也聞到了殿內若有若無的馨香,案几上擺著一盅原封未動的粥,猜到定是哪個宮的娘娘剛離開不久。
周帝穿著便服坐在案几旁邊竟然破天荒的看起了書,他不禁暗道,父皇這是要改做和尚了?
“兒臣參見父皇!”
周帝聞聲,視線從書上挪開看向下面,卻見安王著一身湛藍袍子跪在那裏。
“是老五啊,起來說話。”
安王謝恩後,掛著笑臉走近,瞧了眼周帝手裏的書《禹貢記》,以為是一本雜記,不禁驚訝的出口道:“父皇竟然也看這種野史?!”
只見周帝瞬間黑了臉,他盯著安王,半晌才艱難的開口道:“你是有多久沒讀書了?”
安王撓了撓後腦勺,羞赧道:“好像是上個月的事了……”
周帝冷呵一聲,掃了眼他手裏的食盒,挑了挑眉示意道:“裡面是什麼?”
安王見狀,忙討好的端出一碗蓮子粥來,奉到周帝面前:“父皇,這是兒臣親自下廚熬的蓮子粥,很是清熱去火,父皇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