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心繫百姓孫元明
蕭稷聽了也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因為修建水庫所需的材料耗資巨大,修建水庫用了兩年的時間,這兩年來陸陸續續的從朝廷撥款下來,總共花費了兩千萬兩白銀。
兩年兩千萬兩白銀……這修建水庫的造價可不低啊……
蕭稷一手放在旁邊的半塊磚石上,眼神晦暗不明。
一旁的侯遵看了眼磚石,不動聲色的掃向一旁卑躬屈膝的張齊,看著這賬簿的記錄便也默然不語。
“王爺。”
蕭稷抬頭看去,就見門外的玄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於是便跟了出去。
玄離在前帶路,來到一處僻靜的院子,這纔對蕭稷道:“王爺,屬下派出去的人打聽回來了,這朱宣的確是一個好賭成性的人,這朱宣的妹妹也的確被朱宣抵押給了賭坊,所以他妹妹纔會懸樑自盡的。朱宣的街坊鄰居說朱宣之所以緊咬著龐有望不放,就是爲了能在龐有望手裏撈一些錢。”
玄離說到這,就見蕭稷沉著臉問道:“打聽的可曾屬實?”
“朱宣周圍的鄰居街坊都這麼說,很難說謊。”
蕭稷沉吟:“這麼說,這件命案是朱宣說謊了?”
蕭稷總覺得不太對,然後轉而去找了孫元明,就見孫元明已經去了城外施粥的地方,於是又讓人派去請了他回來。
孫元明擦了擦身上的汗,對蕭稷回道:“王爺您找我?”
蕭稷示意對方坐下說話,孫元明坐下。
“你是白楊縣的縣丞,可知道朱宣的案子?”
孫元明聽了這,沉吟道:“這件案子下官聽說過,也曾接手過他的案宗,說起朱宣這還要從他父親朱三的事上說起。”
蕭稷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朱三是木匠,因為給衙門趕製過幾樣模具後來被剋扣了工資,然後就上衙門來討要,被底下的人打了一頓,腿還打殘了。”
“憤怒之餘,就直接狀告揭發龐有望私吞公款的狀子,朱宣被抓入獄,朱三上府衙來要人,後來底下的人就把他打死了。”
“朱宣見他父親死了,而她的妹妹又被一個官員擄走獻給了龐有望,於是朱宣就跑到龐有望的宅子裡要人,這才知道他的妹妹已經懸樑自盡,他見不到妹妹的屍身,憤怒之餘便一把火燒了府衙,連著底下的幾個官員的宅子也讓他給燒了。”
蕭稷臉上浮現一絲譏諷的笑,莫名的來一句:“他們倒是有錢修整自家的院子。”
孫元明繼續說道:“朱宣為此寫了上百份狀子然後去了其他縣城散播出去,一時間龐有望私吞國庫錢財草菅人命的訊息就在整個南通傳開了。”
“要說這朱宣心眼也多,南通的官員容不下他,早就派了人要他的命了,所以他連夜就逃出了南通。”
蕭稷聽了孫元明這般詳細的解說,不禁問道:“孫大人不過是白楊縣的縣丞,按理說狀告龐有望的案子不該是你來審理纔是。”
孫元明解釋起來:“王爺說的沒錯,但是當時龐有望上疏朝廷,後來拿著那封上面回的信件召集各縣的縣丞,說是為自證清白讓我們來審理此事。”
蕭稷聽到這,不禁冷哼一聲:“荒唐!這是古往今來聞所未聞,龐有望竟然這樣亂做主?”
孫元明繼續道:“下官也是覺得不妥,但是他拿著皇上欽賜的玉牌,我們只得這麼做了。那案宗早已被他粉飾太平,誰也瞧不出那案子跟他有什麼牽扯,直到後來我無意中撞見張齊焚燒書信時,纔看到真實的案宗。”
“那上面寫的就是我對王爺剛纔所說的,王爺說朱宣的街坊鄰居都與案宗上所言並無區別,下官猜想,這定然是龐有望早已警告過他們了,所以他們纔不得不昧著良心污衊朱宣。”
聽到這,蕭稷問:“孫大人的意思是,朱宣所言屬實?”
“是!”孫元明看向蕭稷,突然驀得一問:“王爺,下官斗膽問一句,您是為民還是為官?”
蕭稷鄭重道:“為官者皆為民,民為天下,本王乃系天下。”
孫元明表情也跟著嚴肅:“系天下便要治國,天下即為百姓之所,百姓無家可歸,王爺又該如何為天下安居樂業?王爺何以治國?”
蕭稷沉吟不語,孫元明繼而大膽的說道:“治國猶如栽樹,本根不搖,則枝葉茂榮。君能清淨,百姓何得不安樂乎?”
蕭稷眉頭如壓重山一般,他凌厲的看向孫元明:“孫大人,本王只是依照聖上之意來南通斷案,孫大人若要這麼說便是禍亂朝綱的佞臣賊子!”
孫元明直接跪下,面色冷硬卻依然後背挺直:“外人皆道四皇子莊王庸碌無為且目中無人,桀驁不馴且恃才傲物,臣卻不這麼認為。”
“臣聽聞四皇子莊王八歲入漠北參軍,十三歲獨領三百人潛入敵營火燒糧倉,十四歲身陷敵營的蛇陣三日巍然不動,使得漠北軍大勝。十六歲獨領逆鱗軍三千人,剿滅敵營一萬鐵騎。”
“莊王漠北狼威赫遠揚,曾解救一城三千多名百姓免遭屠城之災,下官不相信,您就能眼睜睜的看著南通百姓陷於水火而不救!”
蕭稷被孫元明這一身的正氣所驚住,他沒想到孫元明竟然悉知他在漠北的事蹟。
“孫大人,言重了。”
“倘若王爺應下下官的委託,下官定會為王爺肝腦塗地!”
蕭稷面色從未有過的震驚,他未作任何的思量,彎下身來雙手扶起孫元明,臉上很是少有的認真。
“本王應下大人,自當竭盡所能,讓南通百姓脫離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