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催人命的施粥
張齊會演戲,不代表那幾個官員會演啊,當他們嚥下第一口的時候,有的直接吐了出來!
這別說要喝的渣都不剩了,這第一口都實在進不了嘴裏去!
李牧見這莊王懲治這些人果然有一手,他垂目看著自己碗裡的那一碗,也硬著頭皮喝了下去,他不能讓張齊等人給比下去啊。
進嘴的一剎那,他沒有嚐到米粥的味道,只嚐到滿嘴的沙粒和煙土的味道。
如此難以下嚥的東西,而剛纔莊王在喝的時候,眉頭卻連皺都沒皺,這不禁讓他從心底佩服起這個莊王來。
幾碗下肚,是個人都會受不住,更何況這些餓的早已腹內空空的百姓。
這要是一碗下去,幾天都吃不進去飯,而且還會腹痛難忍,連著吃上幾天就會被腹脹而死。
也難怪這裏沒有人維持秩序了,就這樣的施粥,催人命的施捨,誰能瘋搶?
蕭稷等了半個時辰,就見底下的這些個官員表情豐富多彩的喝完了手裏的粥。
蕭稷掂著手裏的碗,冷冷的看著眾人:“喝完了?諸位大人覺得這粥可還合胃口?”
張齊不愧為郡丞,趕緊伏小做低,很快的回道:“下官這就去把百姓的粥換下!”
說著他便指揮其中一個官員道:“去,還不快把這裏的粥給倒掉,重新熬製米粥,一定要按粥‘立箸不倒,裹巾不滲’的要求去辦,快!”
底下的官員急慌慌的去辦,張齊這纔回過頭來,看著蕭稷的臉色討好道:“王爺,您看這成嗎?”
蕭稷定定的看了一眼張齊,驀得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成吧,那就勞煩張大人安排著。”
蕭稷說到這轉眼看到了李鐵那些人,然後招手:“這邊的粥棚你來負責看著,有什麼問題儘管找本王。”
玄離扔給李鐵一個牌子,“這是通行令牌,有這個城門侍衛不會阻攔。”
李鐵接到後,一副吃驚的樣子看向蕭稷,就見他已經轉身離開了粥棚。他沒想到這個王爺竟然會這麼信任他,看來自己還是有用武之地的!
張齊在旁清了清嗓子,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問向蕭稷,“王爺,咱們這就進城吧?”
蕭稷瞧著這眼前等待施粥的百姓,放眼望去少說也得有一兩千的人,擁擁堵堵的在這裏,也的確是個難事。
他不緊不慢的,仍舊坐在那裏朝張齊問道:“這些災民,你們太守是如何解決的?”
“回王爺,我們太守這兩日巡邏了一處地勢安全的地方,準備在那裏建些民房,讓這些百姓儘早的住進去,然後也打算開墾一些田地,讓他們在此安居。”
蕭稷聽著倒覺得這辦法可行,站起身來,將空碗遞給身邊的人,然後一行人進了城內。
因為蕭稷是欽差,所以便安排到了南通城內的府衙上。
剛進衙門,蕭稷環顧這四周,雖然是翻過修了但的確能看出這有大火燒過的痕跡。
張齊將蕭稷等人安排在了一處後院內休息,蕭稷對李牧道:“李大人,當務之急我們還是要去勘察一下水壩才行。”
李牧恭敬的順從道:“全憑王爺做主。”
蕭稷點了點頭,轉而看向張齊:“張大人,可否帶本王前往?”
張齊硬著頭皮上前一步,臉上含著笑回道:“王爺去,下官自然是要陪同的!”
蕭稷點了點頭,未做休息,只喝了一盞茶便直接讓張齊帶路。
從南通到水壩的地方不過也就十里路,眾人騎著馬大約兩炷香的時辰就到了。
眼前的淮河猶如奔騰的野馬讓人心生膽怵,風浪卷裹著沙粒衝到河床,留下淺淺的印痕。
河的兩岸修築的水壩,破裂之處就在靠近岸沿處的十米外,周圍河水瀰漫,無處落腳。
李牧走到蕭稷身邊,瞧著眼前的景象,眉頭緊皺:“王爺,這水壩斷堤之處看樣子有些糟糕,缺口大,而且這連日的河水沖刷,怕是有的地方日後再遇雨水的話還會再斷裂的。”
蕭稷目不轉睛的盯著斷裂的河堤對李牧問道:“李大人任職是都水監,在這方面可有什麼見解?”
李牧斟酌道:“通常這種情況,要先清除淤泥然後才能搶修,但是這裏地勢水流緩急,不適合這麼做,王爺還得徵詢當地負責看管水壩的官員才行。”
蕭稷問向身後跟來的張齊:“張大人,之前這水壩可有人看管?”
張齊看著蕭稷的臉色,尷尬的回道:“有的王爺,只不過那人已經被關押起來了,所以……”
蕭稷聞言轉過身來看向張齊:“為什麼關押?”
“因為當時水壩有異常,那人並未發覺導致水壩決堤,所以太守便以其玩忽職守的罪將其下入大牢了。”
蕭稷不動聲色的回道:“這麼說,無人熟悉這附近一帶的環境了?”
“這……”張齊猶豫道:“王爺,臣這就去將那人從大牢提出來!”
張齊離開,蕭稷沿著決堤的河床一直往上走去,約莫走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就看到前處有一個帶著斗笠的蓑翁,正沿著河床朝這邊走來。
那人似乎也看到了蕭稷等人,漫步的走來,眼底也並無任何的波瀾。
只聽蕭稷身後跟著的一個官員怒喝:“站住!見了莊王還不行禮!”
對方聞言明顯一愣,看向蕭稷時的目光打量了片刻,就見對方往這快步走來,來到蕭稷跟前行禮:“草民孫元明拜見莊王殿下!”
蕭稷盯著眼前披戴斗笠的男子,對方帶著斗笠也看不出什麼模樣,單聽聲音也能聽得出是個年輕人。
就在蕭稷打量的時候,不知道身後是誰咦了一聲,“咦?你不就是白楊縣縣丞嗎?”
蕭稷瞧了眼說話的那人,轉而問向斗笠男子:“你當真就是白楊縣縣丞?!”
斗笠男子一拱手:“回王爺,草民如今被太守革職,已經不是縣丞了。”
蕭稷皺了皺眉頭,問向身後的官員:“這是怎麼回事?”
孫元明不言語,底下的官員只道:“王爺,水壩決堤的時候孫元明通知的太晚,導致百姓撤離不及時,所以就……”
蕭稷看向孫元明,問道:“這附近的地勢想必孫大人也清楚了?”
孫元明聽到莊王稱呼自己為孫大人,明顯是想糾正的,可是見對方的心思全在這水壩上面,也就沒再計較這個問題。
“草民瞭解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