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能讓她看笑話
少年的指尖微動,卻並沒有露怯。
細軟的指頭握住他的小指,剪刀橫過來,在皮肉擦出一道血痕。
身後的少女明顯一僵,不屑地哼了聲,把剪刀的刃遠離了他。
“這雙手要不要,全在你。”
夔瑢笑了笑,笑得有些古怪:“二小姐請便,你高興就好。”
宋嬌靜默了兩秒,把剪刀往前挪了挪,惡狠狠的道:“那我剪了啊。”
“……請便。”
空氣頓時安靜下來。
夔瑢甚至能想象得到身後的女子盯著自己的目光是何種形態。
肯定非常好玩。
宋嬌站起身,拂了拂衣群:“罷了,剪手指頭還能再接上,沒意思。”
夔瑢嘴角溢位冷笑。
呆頭呆腦的笨女人,剪手指頭能接上這種無知的話都能說出來,蠢出生天了。
當然,他這個想法會在不久後啪啪打臉。
宋嬌又盯上他滿頭的墨發,不得不說,髮量真多啊,質量還好,黑得比他的心腸還黑。
她伸手攥住他一把頭髮,惡劣的往後猛的話一拽,少年吃痛的倒抽一口氣,瞳孔中立刻凝上冷光。
“你這頭髮長得真快,三年前我給你剪了一大片,現下都長出來了。”
剪手指頭她下不去手,剪頭髮又不流血,有什麼下不去手的。
當即,她扯起一縷,咔嚓一聲,上好的青絲在他眼前垂落。
少年的眸子更暗了,看著她的目光陰沉的聚著風暴,好似下一秒就要讓她死在這雷霆萬鈞之下。
宋嬌指尖一頓,與他對視片刻,淡定地閃躲開。
她看著滿地散落的青絲,心裏多少有些悔意。
猶記得三年前原主趁著他睡覺偷偷剪下他大半頭髮時,少年在房間裡獨自坐了七天,七天後,他從房間裡走出來,頭上包著塊黑色的頭巾,那頭巾在他頭上整整半年,半年後少年扎著良莠不齊的冠發出現在眾人面前。
宋嬌嘆了口氣,把剪刀也丟了:“之前玩過的把戲,再玩一遍也沒什麼意思,不如……”
她眼睛一亮,一抬腳,將捆綁他的椅子踹到,他整個人也仰面倒在地上。
少年輕蔑的想著,剪手指不敢剪,剪頭髮也不敢剪,他倒要看看她還能翻出什麼花。
鞋襪被褪去,宋嬌以為會聞到什麼異味,她憋了好半天氣,快速換氣的期間,竟一點異味都沒聞到。
既然沒有腳氣,她就不用顧及什麼了。
少年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他想過無數個她折磨自己的方法,而現在,她卻脫他的鞋襪來侮辱他!
“你這個死女人,想幹什麼?”
情急之下,他連最基本的偽裝都沒有了,稱呼從二小姐直接變成死女人。
宋嬌嘿嘿一笑,一手握著他的腳踝,纖細地指尖劃過他的腳心。
“幹什麼?折磨你啊。”
倚天屠龍記的經典橋段,妖女趙敏都忍不了多長時間,如此磨人的手段,她不信這小變態能忍住。
夔瑢就覺得腳心被她刮過的地方火灼一般,引起一陣輕顫,並不是單純撓癢的癢,酥酥的,軟軟的,讓人沒有招架之力。
他很討厭這種感覺,比被她丟在蛇窟那次還要感到憤怒。
宋嬌見他沒什麼反應,手上的力道加大,幾個指尖用力撓著她的腳底板。
“怎麼樣?舒服吧?腳底spa,哈哈。”
少年的呼吸逐漸紊亂,眼尾的紅慢慢暈染到臉頰、耳朵、脖子。
“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蕩婦,趕緊住手!”
宋嬌冷斥他:“你先給我解藥!”
“……”
夔瑢喉間溢位痛苦悶哼,強忍著沒讓自己笑出聲,憤怒卻在一點點加劇。
宋嬌知道他在忍,於是雙腳齊上陣,眼看著少年漆黑的眸中染上水光,瞳孔也開始渙散,卻也硬是沒吭一聲。
“這都能忍!”
宋嬌不免感到洩氣,剛準備停下手,夔瑢身上捆縛的繩子突然斷裂。
他氣急了,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撲上前把宋嬌壓在地上,一手去掐她的脖子。
“死女人,你這次真的死定了!”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手上緊了一下,卻又並沒有下殺手。
他想起剛纔被她凌辱的那幕,怎麼想都覺得此刻殺了她太虧。
那樣的屈辱,他也想讓她嚐嚐。
宋嬌那個氣啊,早知道她就該果斷點,把剪刀插進這小白臉的心臟,也好過現在被他壓制。
宋嬌掰著他的手指,就怕他一個用力把自己的脖子給掐斷:“還是那句話,我死你也別想活,你今天已經暴露了,若我真的出事了,我爹是不會放過你的!”
夔瑢聽了這話果然收了幾分力道,他垂眸,長若鴉翅的羽睫覆在眼睛上,遮住眼底的心事。
忽地,他抬眼與她對視:“二小姐,你好像比之前變聰明瞭?”
宋嬌冷笑:“本小姐何曾笨過。”
這句話還是老味道,夔瑢心中的疑惑瞬間散去,他又恢復成邪惡少年的樣子,一手去握她的手腕,學著她的口氣。
“你剛纔用這隻手打的我,那把你的手指頭都剪下來,以後是不是就打不了人了?”
宋嬌的黑瞳倏地睜大。
這反應讓他心中升起報復的快感,他十指與她交握,只需輕輕一使勁,她的纖纖玉指就會碎成骨渣。
恐懼戰勝不了任何敵人,只會讓別人更加得意。
宋嬌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和勇氣,憑著一股魚死網破的衝動,用另一隻手猛地去扯他的衣服。
敵人的臉近在眼前,奈何她沒有武器,只好齜著一口小白牙衝他的左側下頜位置咬去。
“啊——”
少年沒忍住慘叫出聲。
那種酥癢無力的感覺讓他一時懵怔,他不知道是該先掐死她,還是先把自己的臉搶救出來。
於是乎,就僵住了。
宋嬌嚐到了腥甜的味道,是小變態的血,她立刻鬆了口,嫌棄的呸呸兩聲,生怕染上病毒。
趁著他失神,宋嬌也終於找到反擊的機會,屈膝一頂,直接撞到他的關鍵部位。
少年的臉色一變,從剛纔滿頰緋紅,慢慢變成桃粉,最後變成白粉,煞是有趣。
可即使這樣,他掐著她脖子的手依舊沒有鬆開,另一隻手不可抑制地想要去護下身,大手剛往身下走了點,又憑著巨大的意志力停下防護的動作。
他不能讓她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