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總覺得，有什麼東西，還不夠完整。

    或許，等到神秘之地徹底停止成長，達到了最終的狀態，有些東西才能夠得以窺探吧。

    想到這，張書便不再思考這些，而是轉而繼續看向那一條條通往未知之地的輪迴路，每個人走在同樣的路上，但是出現的時間地點，卻是既然不同，遭遇的命運也是完全不一樣，等待他們的，也是各有不同。

    就如同，每個人的命運，皆是不同一般。

    但是。

    當踏上這條路的瞬間，所有人的過去未來，似乎便在剎那間變得確定，未來的種種可能性瞬間合一，被一種強大的力量，強行鎖定到了一起。

    “一切的力量盡數歸一，過去現在未來，只剩下一條筆直的通天永恆之路，或許這便是真正的永恆之境吧。”

    張書心中暗暗想著。

    永恆，真是一個讓人嚮往的名詞。

    只不過很可惜的是，這世間似乎從未有過真正的亙古，也從未有什麼人能夠真正的永恆。

    一切，都有終結的那一日。

    “又有人隕落了。”天木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帶著幾分唏噓，幾分感慨，以及一絲絲茫然，“越來越多的人死去，這條輪迴路，似乎永遠都沒人能夠走到盡頭，就如同凡人的生死兩隔，那冥冥中的界限，沒有任何力量能夠打破。”

    天木說話的時候，又有一位玄境極限，被一柄從天而降的血紅斧頭，直接劈成了兩半。

    按理說，到了這種層次的強者，別說劈成兩半，就算是肉身徹底毀滅，乃至神魂，意識都出現破損，只要真靈還在，本源還有存留，那麼便有著活過來的可能。

    僅僅肉身破碎，瞬間便可復原。

    但是，這一名玄境極限倒地之後，便徹底失去了生息，完全沒有任何再度恢復的跡象，已經徹底隕落。

    那一柄血紅色的斧頭，就這樣靜靜插在路邊，一滴滴血水順著斧頭不斷的滴落，將整條路都染成一片血紅。

    “輪迴路，只要踏上去，便會面臨各種各樣的攻擊，但直到眼前的一刻，似乎也從未有強者能夠支撐一柱香的時間，而且一旦遭遇攻擊，即便是實力再強，也沒有任何的反擊之力，只會瞬間隕落。”

    “這……分明就是一條死路啊。”

    有越來越多的強者心中打起了退堂鼓，沒辦法，這一幕幕的發生，實在是讓人看不到半點希望，著實令人無法提起繼續前進的心思和勇氣。

    玄境強者，也不想就這麼死的稀裏糊塗。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更是惜命無比，只不過有時候機緣在前，卻又不得不爭罷了。

    因為不爭，只會讓自己死的更快，生死不由人，這纔是真正的悲哀，他們想要的是那種大自在般的活著，而不是成天活在敵人可能變強大，可能會遭遇諸多意外的恐懼和惶惶不安之中，那樣的存活，對他們來說倒不如死去。

    “沒有希望嗎？”陸續的，也有不少強者趕來，也有很多不怕死的，選擇踏入其中，有玄境極限，也有玄境初期，中期。

    其中不少較為弱小的存在，都是跟隨自家師長，亦或者宗門長輩前來。

    只不過，無一例外的，敢於踏上輪迴路的，結果都不怎麼好。

    這條路，踏上無悔。

    沒有回頭路。

    回頭……就是死。

    漸漸的，命殿遺蹟周圍的強者數量越來越少了，輪迴路上的屍體越來越多，這些屍體無一不殘留著不甘驚恐的表情，也不消失，讓其餘強者看了心中便生出陣陣恐懼。

    生怕自己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員。

    有些強者，來了又走。

    也有些強者，選擇拼命一搏。

    還有一些，遲疑不定，選擇繼續觀望片刻。

    最終，最多的時候，命殿遺蹟周圍匯聚了足足上萬強者，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強者又選擇了離去。

    不肯離去的，便化作了輪迴路邊的一具屍體。

    “主人，我們該怎麼辦？”天木見到這一幕，“這樣下去，似乎是沒人能夠觸發特殊，找到出口了，已經過去了足足十萬年，依舊如此，該來這裏的，幾乎已經都來過了，但是除了少數幾個始終未曾做出決定的，剩下的不是放棄，就是死了。”

    張書微微點頭，問道：“其餘地方，有出口的訊息嗎？”

    天木搖了搖頭：“十萬年了，整個遺蹟幾乎都被搜刮了一遍，除卻四殿九閣之外，剩餘的地方，危險並不算太大，但是四殿九閣……三殿幾乎完全毀滅，即便還有所存留，也未曾發現出去的路，九閣那邊，雖然很多還沒有被破解，但是想來連三殿都沒有的東西，那裏也很難會有。”

    “唯一的希望，便是命殿，以及未曾被發現的血月老祖的坐化之地了。”

    這段時間，天木也沒有閒著，操控著那些玄境極限的傀儡，四處遊蕩，打聽一些訊息，也順便獲取一些好處。

    倒是對整個遺蹟的變化了如指掌。

    可惜，依舊沒有發現出口在哪。

    似乎，整個遺蹟就是一尊巨大的棺材，如今在他們進來的瞬間，棺蓋便已經合上，他們就是被葬在其中的人，永遠也無法離開。

    “這樣嗎……？”

    聽到這番話，張書倒是不出所料，但依舊有些微微失望。

    可惜。

    這一次，本來只是打算坐觀其變，但是沒想到，這些強者似乎根本奈何不得這座遺蹟，這樣繼續等待下去，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就在張書心思轉動的時候。

    “這位道友，別來無恙。”

    “嗯？”

    忽然，旁邊有著一道人影，緩緩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張書回頭看去，卻是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