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兩人如同跌入了一層水面，但很快發現這是一種錯覺，實際上卻是進入了另一片天地。

    這裏終年沒有日月星辰。

    有的，只是亙古不變的昏暗環境，以及斑駁的發亮色塊組成的天幕。

    “這裏就是陰陽道？”張書看向面前，一條蜿蜒看不到盡頭的河流，從視線盡頭的黑暗之中流淌而來，廣闊無比，此時此刻，他和掃地老人就站在河岸邊上。

    掃地老人到了這裏之後，便徹底失去了以往的輕鬆，鄭重道：“不錯，這裏就是陰陽道，看到那條河了嗎，那便是傳說中的‘混沌母河’，千萬小心，一旦不慎落入其中，哪怕是法相境強者，也再也沒有重新爬上來的機會。”

    “這麼危險？”

    張書下意識遠離了岸邊幾步，仔細的看向河水，發現這裏的河水很奇怪，純淨的如同鏡面一般，卻又顏色深沉，根本看不清河水內部的景象。

    光亮在接近水面的瞬間，便會悄然消散，似乎不敢驚動水底的某些東西一般。

    “很危險！”

    掃地老人語氣十分認真，旋即說道：“我們要去的地方，在母河的下游，我已經能夠模糊的感應到那件天平的氣息了。”

    說著，掃地老人率先邁開步子，示意張書跟上：“在這裏，絕對不能長時間在一個地方停留，否則會遇到致命危險，我不清楚那種危險是什麼，因為遇到的人都沒能再活著回來。”

    “還有，在這裏，千萬不要隨意的爆發力量，否則可能會引起一些東西的窺視，容易被糾纏上，也是一個麻煩。”

    掃地老人對於這裏瞭解的明顯比較多。

    雖然在來之前，他已經將這裏的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事無鉅細的全都和張書說過一次，但是爲了保險起見，還是重複了一遍。

    兩人沿著河流一路向下走去。

    在這地方，處處散發著詭異的氣息，哪怕是法相境都不敢肆無忌憚的騰空趕路。

    河邊的泥土顯露出褐色，光禿禿的一片，沒有任何生命存在。

    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寂靜。

    在這裏，彷彿連時間都失去了意義，唯有耳邊的河水之聲亙古不變。

    突然。

    “嗯？”

    “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張書腳步一頓，迅速傳音掃地老人，皺眉問道。

    掃地老人也停了下來，仔細傾聽片刻，緩緩點頭道：“我也聽到了，是歌聲！”

    說著，他又疑惑，又是警惕。

    他知道的情況之中，從未出現這種狀況。

    一般而言，在陰陽道之中，很少存在什麼人畜無害的玩意兒，一旦有什麼不瞭解的東西出現，幾乎必然伴隨著危險降臨。

    虛空中傳來的歌聲帶著幾分悠揚和淒涼，分不清男女。

    突然，河流上游有著星星點點的光芒閃爍，下一秒張書和掃地老人，便驚訝見到可怕無比的混沌母河之上，竟然有著一個個紅色的紙燈籠飄來。

    這些紙燈籠順著水流，緩緩飄蕩而下。

    “……”

    見狀，張書一時間不知該不該繼續前進，只能將目光轉向掃地老人，視線中蘊含著一絲詢問。

    掃地老人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清楚這一幕是怎麼回事。

    “能夠在混沌母河上漂流的紙燈籠，這些東西怕是極為不凡，我們離遠一些，不要去窺探，在陰陽道之中，會遇到很多稀奇古怪的‘人’或‘事’。”

    “只要我們不去好奇的窺探究竟，很多時候便能免去不少危險。”

    掃地老人對著張書傳音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後退，將河岸讓出了一段距離，靜靜等待著那些紙燈籠漂流而下。

    沒有危險發生。

    “還好！”

    掃地老人微微鬆了口氣，對著張書使了個眼神，示意繼續前進，到了這個地步，剛剛遇到一些未知之物，他連傳音都不敢使用。

    擔心會惹上麻煩。

    張書也保持著一言不發的狀態，沉默的前進。

    路上，他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手掌輕輕按在腰間的黑色山羊頭之上。

    過了片刻。

    掃地老人緩緩吐了口氣，說道：“剛剛那些漂過去的紙燈籠，給我一種極為危險的感覺，不比當日遇到的混沌王族低多少，沒想到剛來就碰到了這麼棘手的玩意兒，還好沒對上。”

    真要是對上了，以他如今僅僅維持全盛時期一半的實力，絕對不是對手。

    “這地方的確危險。”

    張書贊同點頭，心中卻是有些難以言喻的驚喜和錯愕。

    他發現，自從進入這裏之後，腰間的黑色山羊頭便開始活躍了起來，竟然在不斷汲取外界的力量，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原本三分之一的血香，已經增長到了將近二分之一的地步。

    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凝聚出一根完整的血香。

    “這山羊頭凝聚的速度突然變得這麼快……不會是在汲取混沌母河的力量吧？”張書心中一動，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

    要知道，當初即便是吸收混沌王族死去的屍體，哪怕不太完整，也只是形成了三分之一血香。

    可現在，什麼都沒幹，都快趕上當日的收穫了。

    “不對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掃地老人忽然臉色古怪的嘀咕道。

    “奇怪了？”

    “按照一些進入陰陽道的前輩留下的資訊來看，進入陰陽道超過一段時間之後，便會受到此地混亂之氣的侵襲，甚至遭遇惡靈襲擊，可為何我們直到現在還好好的？”

    “難道，情報有誤？”

    掃地老人話音剛落，張書便察覺到腰間的黑色山羊頭猩紅瞳孔光芒一閃，一道隱晦的氣息便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徑直吞入了其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