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招手的血色稻草人
“外來者,你過分了!”
一道低沉沙啞,不似從人的喉嚨中傳出的聲音突然自深淵之中爆發,震耳欲聾。
整個天地的距離好像一下子縮短,張書感覺到伴隨著這一聲傳出,天地萬物似乎都在憤怒,一股無形的恐怖之力,似乎化作了一片無窮無盡的憤怒汪洋,咆哮著要將自己淹沒。
下一秒。
“咕嚕嚕。”
下方無盡深淵之中,突然傳出了密密麻麻的水流之聲,接著天地間突然瀰漫開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無邊的血水突然自深淵之中涌出,沒多久就將整個深淵填滿,並且開始向外溢位。
沒多久,原本深不可測的深淵,就化作了一片血色的海洋。
“什麼東西?”
不遠處,已經拼命縮到角落裏的大量稻草人們,突然見到這一幕,不由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甚至有個倒黴的傢伙,一不小心被血水沾染上,頓時發出淒厲的慘叫。
下一秒,那由大聖巔峰意志凝聚而成的稻草人,竟然直接被沾染的一絲血水腐蝕乾淨,連同其現實中的身軀,全都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之上。
“嘶——!!”
見到這一幕,無數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只覺得一股可怕的寒意從腳底升起,直衝天靈,嚇得無數人激靈靈打了個哆嗦,驚懼無比的望著深淵中涌現的血水。
“大家小心,千萬不要被那血水沾染上,否則哪怕是聖王境也必然難逃一死,聖王之下恐怕連掙扎都做不到,就會徹底化作虛無!”
人群中唯一一位聖王境強者,見到這一幕,頓時驚恐萬狀。
不是他好心提醒,而是他自身的恐懼驅使著他這時候必須說些什麼,另外他也擔心這些人亂來,會給他帶來更加可怕的危險。
伴隨著他這一聲提醒,其餘人頓時醒悟過來,紛紛遠離了血水。
有人忍不住叫道:“這血水也太可怕了,只是一滴而已,就直接讓一位大聖境巔峰沒有反抗之力消失,瞬間被殺死,連聖王境都會受到威脅,那眼前這些血水,真要是全力以赴爆發,得有多麼可怕,恐怕就算是來了上萬的聖王境,也會瞬間隕落吧?”
“我們究竟是闖入了一個什麼鬼地方,為什麼這個該死的遺蹟之中會有這麼可怕的東西?”
“遺蹟?你們是闖入了一個遺蹟之中?”
突然又有人奇怪的問了一句,那人立即回答道:“難道你們不是闖入了遺蹟被帶到了這裏嗎?”
“不,我是得到了一塊宗門賞賜的神秘寶石,結果就莫名其妙中招了。”
“我是在祭拜先祖的時候,被墳墓中突然涌出來的黑氣吞沒,纔來到了這個地方。”
“我,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來的,完全沒有預兆……”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那我們要怎麼出去?”
“要是能想到辦法向天機樓求救就好了,他們一定會有辦法的,這地方看起來太詭異了,說不定就會和那些天魔有關係!”
“天機樓?”
“不對,你們不是來自天明大陸?”
“啥,老子來自中州大陸!”
“……”
一群人徹底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怎麼,心中突然浮現出無盡的絕望。
這,不是來自同一個大陸?
也就是說,他們完全是在深處不同大陸的情況下,被這種詭異的力量給拉扯了過來,這得是什麼級別的力量,他們真的還有活下去的可能嗎?
“完了,這下子徹底完了!”有人已經哭喪著臉,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不過還有人比較冷靜,他抬頭看著天空的黑色太陽,雖然沒有聽到之前只存在張書和引魂者之間的交流,但是他直覺感知到,自己等人活命的希望,或許就在那黑色太陽之上。
因為,他並沒有從黑色太陽上感受到諸如天魔等怪物的暴虐氣息,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浩然大氣,中正平和之感。
不管這些人怎麼想,都妨礙不到張書和引魂者之間的戰鬥。
“外來者,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已經再三容忍你,只是不想和你拼個兩敗俱傷而已,真要逼的我徹底出手,你也會承受無法承受的損失!”
“別忘了,你是闖入者,而這裏……是我的地盤!”
引魂者低沉的聲音響徹而開,奇怪的是聲音明明十分巨大,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震耳欲聾,但是除了張書之外,其餘人根本聽不到絲毫。
“嘩啦!”
張書眉頭一挑,便見到那無邊的血水之中,有一個詭異的身影緩緩浮現,那是一個稻草人。
只不過,這個稻草人和之前的有些不太一樣,那些稻草充滿了腐朽的氣息,好像已經爛掉,身軀之中被填滿了無數腐爛之物,一雙眼眸燃燒著碧綠的火焰,猙獰恐怖。
更加惹人注目的,是那稻草人身上可怕的氣息,遠超蒼梧老人、劍魔等人!
兩者的差距,宛如螢火與皓月。
完全沒有可比性。、
“引魂者,鬼族強者,你竟然捨棄了鬼族身軀,將自己製作成了一個稻草人?”張書看到稻草人的瞬間,就明白這便是引魂者的真身,不由有些驚訝。
這傢伙,明顯已經不是鬼族的身軀,而是完全和那個詭異的稻草人融合在了一起。
並且,這個稻草人給張書的感覺,甚至比起引魂者那獨屬於鬼族的綠色火焰還要恐怖異常,給他一種可怕的戰慄感,這東西纔是引魂者最大的底牌。
這稻草人,疑似和帝境有關!
正是憑藉着這東西,引魂者才能夠做到隔著不同大陸的距離,將一個個人從不同的地方拉扯進來這片詭異的荒野……不,現在應該說是血海之上。
“外來者,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離開這裏,既往不咎。”
“……”
“熊熊!”
沒有得到回答。
引魂者沒有再繼續嘗試交流,而是一雙綠火眼眸冷冷的看著張書,接著緩緩抬起了自己已經化作了稻草人的手掌,對著張書輕輕揮了揮手。
那般模樣,就好像是稻田裏的稻草人,在正常的驅趕鳥類,又像是在對著行人打招呼。
然而在他揮手的那一刻,張書卻突然感覺到一股無邊的大恐怖降臨,剎那間黑暗降臨,他發現自己直接失去了一切的視線,甚至是感知!
黑暗,在這一刻完全籠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