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離醉你這個負心人
白柔聽到那狐狸說的話著實怔了一下。
什麼?最好的兄弟?這異獸和離醉竟然是兄弟?
興許是離醉察覺到了白柔眼中的詫異,於是解釋道,“別聽他胡說,不熟。”
狐狸炸了毛,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吐了口血水。
“你、你說你跟誰不熟?離醉,你這個負心人,我們可是同生死共患難過的,我的尾巴可都是爲了你才掉光的!”
白柔看了一眼可憐兮兮的狐狸,又看了一眼冷漠的離醉,秀眉輕皺。
好傢伙,這二人該不會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吧?
離醉被狐狸吵得煩了,扭頭瞪了它一眼,“不想死的話就閉上你的嘴。”
狐狸被離醉這麼一瞪,想起了剛纔被其支配的恐懼,忍不住縮了縮身體,但嘴卻一點都不想乖乖閉上,小聲地嘟囔著什麼。
白柔發覺這異獸和剛纔發狂嗜血的樣子完全不同,又想到它剛纔說什麼“打醒”,不免有些好奇,她問道:
“離醉,你和它很熟嗎?這一次你帶著那麼多人來,難道不是來圍剿它的?”
離醉的眼底閃過一絲疑惑,隨後他將白柔手臂上的傷治好,將袖子挽下來,“你想知道?”
白柔點了點頭,她當然想知道了,現在她感覺自己就是個大冤種。
白柔興沖沖的望著離醉,期盼著他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離醉此時也看著她,看了一會兒又忽然說道,“我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白柔嘴角抽了抽,這會兒趴在草地上狐狸幽幽的開口道,“他不善言辭,還是讓我來說吧。”
“離醉,我昏迷了多久了?”
離醉沒有回頭看狐狸,剛剛還透著溫和的俊顏此刻卻透著絲絲微寒,冷冷道:“不到一萬年。”
白柔看了看離醉,他與這隻異獸竟然遠在一萬年之前就認識了。
“這麼久了,其實我能夠再次看見你很高興,至少你讓我知道我們當年沒有輸。”狐狸的聲音透著幾分淒涼與滄桑。
“小姑娘,以前的事情說起來太過複雜,你只需要知道在一萬年前的那場屠魔大戰裡,我不慎中了毒咒,失去了原本的記憶與神智,變成了一個只會殺人的怪物,後來是離醉把我封印了起來。”
“我原以為那一次會是我們的永別呢,沒想到你真的來了,我很高興……”
狐狸說著,那雙黑色的眼瞳變得溼漉漉的,久久未流的眼淚傾斜而下。
不知是為自由,還是爲了故友重逢,或許是兩者都有。
離醉這時轉身朝著狐狸看了過去,不可否認的是它在失去神智的時候造了許多的殺戮,但再次能夠看見清醒的他,離醉的心裏也很高興。
以前他失去過很多東西,世人都覺得他生性暴虐,酷愛殺戮,殊不知他自己也不想這樣,是身邊的環境改變了他。
但這一刻,摯友與摯愛都回到了他的身邊,他也很高興。
紅色的流星還閃耀在天際,白柔靜靜地聽著離醉的心聲,望著他清冷的背影,心底不知為何也有些酸酸的。
啪地一聲,白柔給自己腦袋瓜子來了一下,她是不是有病啊,為什麼要和大魔頭共情啊!
別說什麼迫不得已纔想要殺人,殺了就是殺了,哪來那麼多的藉口。
白柔在心裏鄙夷道,明明有更好的解決方式,是離醉選擇了最壞的一種,她為什麼要覺得施暴者可憐,差點就被離醉給騙了。
夜色清涼,離醉懷裏抱著白柔,折騰了一天一夜,少女已經疲憊到了極致,這會兒竟在他懷中沉沉地睡去了。
望著白柔白淨祥和的面容,離醉心神微動,只覺得現下這一刻就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
狐狸的一瘸一拐地跟在離醉身後,不滿地抗議道,“離醉,你就不能抱我一下嗎?我腿斷了,走不動了。”
離醉上一秒還沉浸在幸福中,被不識趣的聲音打破,他側頭白了狐狸一眼,冷哼道,“想得美。”
狐狸呲了呲牙,果然是個見色忘友的東西,他要知道離醉是這樣的人,一萬年前他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命都交給離醉。
狐狸也感覺到了白柔身上的那股仙氣,他不滿的哼哼道:“離醉,你不是除了白姑娘以外誰都看不上嗎?”
“怎麼,纔剛過了一萬年,你就移情別戀了?還喜歡上神界的小仙娥了,你不是說你最討厭神界的人了嗎?”
狐狸以為自己說完這些離醉會覺得慚愧不已,卻沒想到他薄唇竟然勾起一抹笑來,眼神也變得無限柔和,與平日裏冷若冰霜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狐狸一度以為自己是老花眼看錯了,這傢伙什麼時候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她就是白柔。”離醉說道。
狐狸明顯是不信的,“別騙我了,雖然我沒親眼見過你的白姑娘,可我知道她是妖,這個小姑娘渾身仙氣,你騙鬼呢?”
離醉冷聲道,“我說她是,她就是。”
狐狸:“……”
狐狸滿臉詫異,一度以為離醉得了失心瘋,因為過度思念摯愛,所以便隨便找了個替身自我洗腦她是白柔。
狐狸再次看向離醉的時候,眼神裏帶著些許同情。
但他也悟出了一個道理,果然感情這東西是碰不得的。
瞧瞧,多麼好的一個小夥子在經歷過感情的創傷後,直接瘋魔了,真是可憐可悲可嘆啊!
狐狸嘖嘖出聲,嘆息著搖頭。
而離醉才懶得去和狐狸解釋,也不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他只需要做他覺得對的事情就足夠了,反正這麼多年以來他都是這麼過來的。
別人對他的誤解都不重要,只要他知心的人懂他就好了。
離醉無意間瞥見了白柔頭上的玉簪。
沒想到她一身便裝出現在自己面前,卻還戴著這根玉簪,他的內心涌上一股熱流。
【雖然有些事你不記得了,但你還沒有忘了它,也沒有忘了我,阿柔,我今天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白柔在睡夢中聽到離醉的呢喃,抿了抿唇,睡得昏昏沉沉的少女又往離醉的懷裏縮了縮,似乎在找一個舒服的姿勢。
離醉看著她可愛的小模樣,嘴角就沒有再下來過。
狐狸拖著斷臂殘肢吐著舌頭往前爬,與二人的歲月靜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狐狸忽然覺得自己不應該是狐狸,它就是條狗,還是單身的那種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