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顛倒是非
離醉發現白柔一臉焦急,額頭上都有些細汗了,眼神懊惱地望著四周,十分地想不通。
“你沒事就好。”
離醉伸出手,用指腹將白柔額間的細汗拭去,“其他的就別想了,我會處理好一切。”
低沉的嗓音深沉而緩慢,像是一汪清泉逐漸地滲透進耳中。
白柔焦躁不安的心情竟然被離醉的聲音逐漸撫平,緊接著,離醉又揉了揉白柔玉潤的耳垂。
“是我不好,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離醉說這話的聲音異常的堅定,仿若是在宣誓一般。
那平日裏狂肆不羈的眼瞳在這一刻也變得柔情萬分,看想少女時,眼底是深深的眷戀。
就連對感情一竅不通的白柔都能看得出來他此時眼瞳中的柔軟。
寬大的手掌撫向少女的後背,將她攏入懷裏,龍涎香氣涌入鼻尖,白柔貼著離醉的胸膛,一時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彼時,萬魔宮的某處。
封狸上半身只用紗布將胸部裹挾,露出精健有力的雙臂。
胸口與小腹的傷疤大小不一,不知是什麼時候受的了,後背則是鞭擊的傷痕,剛剛結痂。
她穿上外衣時看上去十分窈窕,但卻與尋常的少女不同,肌肉的線條格外順暢,顯然是經過日夜錘鍊。
她此時正一手拿著紗布往右臂上纏繞,偏頭看了一眼身後,問道,“沒被咬到吧?”
“沒有,幸好姐姐來了,不然我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屏風後麵正是沈雲妙,她將衣服重新整理好,戴上了髮簪。
聯想到方纔那驚魂一幕,沈雲妙還覺得後怕,她想不通那條蛇為什麼看見她之後就對她窮追不捨,對白柔卻無動於衷了。
封狸因為之前暗裔的事情辦事不力,被離醉處罰後便一直在偏殿養傷。
她聽到了主殿沈雲妙殺豬一般的聲音後及時趕到,救下了她。
只是有一件事讓她十分不解。
“赤月是魔尊大人目前唯一一條還未馴化的蛇,平常都封在柩壇,有專門的女奴看管,你怎麼會招惹上它?”
沈雲妙被封狸這麼一問,神色有些緊張。
她可不能說著蛇是她命人故意放出來想要要死神界帝姬的,但眼下看守毒蛇的女奴都已經死了,不如她就順水推舟,直接反咬一口。
沈雲妙打定了主意,白皙的臉上瞬間便展現出愁眉雙鎖,烏雲密佈,傷心膽怯的神色。
“封狸姐姐,我、我不敢說……”
封狸看著沈雲妙這般,忍不住問道,“怎麼了?有什麼話就直說,你跟我還有什麼說不得的。”
沈雲妙走到封狸跟前,那藍色眼瞳瞬間便溼潤了,“其實,其實那毒蛇是神界帝姬放出來的。”
“什麼?”封狸聽到後覺得十分訝異,“赤月一直養在萬魔宮的響閣裡,那地方平日都沒人進出,她怎麼會知道還將毒蛇給放出來?”
沈雲妙臉色一白,響閣的確十分隱蔽,裡面不僅有離醉飼養的毒蛇,還有一些其他猛獸,生人進入若是誤闖到了什麼地方,就只有死路一條。
但眼下已經死無對證,沈雲妙便隨口胡謅起來,“封狸姐姐,你跟你說了你千萬不要告訴魔尊殿下,其實是帝姬初來魔尊殿下的寢殿,對什麼事物都十分好奇,還非拉著我到處走,一不小心就走到了那響閣的門口,還非拉著我要進去看看。”
“胡鬧!”封狸的臉色有些變了,“那地方十分兇險,連我都不敢隨意進出,她想要幹什麼?”
“是呀!我也是這麼和她說的,但是……”
沈雲妙說到這裏,深深地嘆了口氣,做出無可奈何的樣子。
“但人家是神界帝姬,又是魔尊殿下的魔妃,也是萬魔宮的女主人,我這個小小奴婢說的話她怎麼會聽呢。”
“就這樣,她進去後看見了封印的柩壇,便命人開啟想要見識見識,結果那看守的女奴直接就被咬死了,然後那毒蛇就不受控制地追趕著我們。”
沈雲妙委屈得要命,眼淚也跟著噼裡啪啦掉出來,“結果事情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那帝姬倒是逃得快,一溜煙兒就不見了蹤影,那蛇就一直追著我不放,好在姐姐即使出手相救,不然我就再也看不見你和魔尊殿下了……”
沈雲妙聲淚俱下,簡直把假的說成了真的。
封狸怔怔的看著沈雲妙,只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神經大條的她並未細想,畢竟沈雲妙在離醉身邊侍奉多年,比起初來乍到的神界帝姬,封狸自然還是信得過她的話。
“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肆意妄為。”封狸將手臂上的傷包紮好,拿來外衣,“這件事不是小事,我去稟告魔尊殿下。”
“使不得啊封狸姐姐!”
眼看封狸便要去找離醉,沈雲妙直接將她攔下,“那帝姬知道自己犯了錯,肯定會抵死不認,眼下她又正得魔尊殿下的歡心,姐姐就算說了實情魔尊殿下也不會信的,到時候受罪的只會是我,我可以受委屈,但是我不能讓魔尊殿下誤會我。”
沈雲妙做戲的本事可謂是爐火純青,封狸看不出一點破綻來。
她眉頭一皺,問道,“那怎麼辦?就只能算了嗎?”
“除了算了還能有什麼辦法呢?”沈雲妙又嘆了一口氣,“誰讓人家是神界帝姬,我只是一個無名無級的女奴。”
封狸的性子很直,慣不會說些安慰人的話,看著沈雲妙這般惆悵的樣子,她心裏窩著一股火。
“女奴又怎麼了,上千年來你兢兢業業地伺候魔尊殿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憑什麼欺負你?”
“我知道封狸姐姐心疼我……”
沈雲妙轉了轉眼珠,將封狸扶回了座椅上。
“但是這件事就算了,好在我沒有受傷,想來那帝姬也就是小孩子心性,太過貪玩了一些,經過這次教訓,她應該不敢再去響閣惹是生非了。”
這邊的沈雲妙忙著顛倒是非黑白,而那邊的白柔看著漸晚的天色,心裏不由得忐忑起來。
回頭看了一眼那寬大的床鋪,上方的紅綢紗被晚風帶起,影影綽綽,猶如白柔此時此刻的心情。
又到了只有一張床要怎麼睡兩個人的抉擇了。
但白柔可不覺得離醉有北明川那樣的悟性,能夠大方的將自己的床送給她睡。
離醉此時去沐浴了,想到那寒池白柔望而卻步,所以離醉便命人將裝著溫熱水的浴桶抬到了臥房內,而她這會兒害怕離醉突然回來,還不敢脫衣服下水。
想到白日離醉那如狼似虎的樣子,白柔不由得抱緊了自己。
萬一晚上離醉不安分想要做點什麼,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