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看你。”

    白柔嗓音有些喑啞，臉頰被嫋嫋的熱氣燙得更紅。

    離醉喉結動了動，伸出手用指腹摩挲著白柔泛紅的眼尾。

    耳畔傳來了離醉明顯的呼吸聲。

    他的那張俊顏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放大了數倍，輕觸到白柔有些乾澀的唇。

    水波盪漾間，白柔的心跳漏了一拍。

    離醉輕含住白柔的唇瓣，輾轉攆磨。

    一手攬住她空無一物的細腰，將她帶進自己的懷裏，吻得更深。

    白柔的睫羽微微顫著，上面沾染了一些氤氳的水珠。

    池水有些深，她只能漂浮在水面上。

    但是被離醉攬著，緊緊地貼著他的胸膛，感受他熱烈滾燙的心跳聲，白柔有一種很踏實的感覺。

    這種安全感是無可替代的，只有他能給予。

    嘩啦一聲，白柔看著跌宕起伏的水面有一瞬間的失神。

    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含糊不清地開口：

    “小九……我、我害怕……”

    “阿柔不怕，我會抱著你。”

    頭頂被撫上一雙溫暖的手掌，腰間的手有力地託舉著白柔的嬌軀。

    離醉望著羞紅了臉的白柔，在她的眉宇間印下一個又一個細吻。

    “如果你不願意，那我就再等等。”

    白柔無處安放的手因為這句話擁住了離醉的脖頸。

    五指收攏，將他摟得很緊。

    想要將他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一樣，她主動吻住離醉的薄唇。

    她也怎會不願，她也不想再讓他等，這種事水到渠成便是最好。

    離醉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牢牢地鎖住白柔。

    波光粼粼，破碎之聲不絕於耳……

    #

    夜色漸沉，白柔沐浴更衣換上了新的潔白紗裙，銀髮如瀑，被晚風揚起的屢屢髮絲更顯風情萬種。

    白柔從內室裏走出來時，看見離醉立在屋簷下，一身玄衣。

    一半月光撒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圈銀色的光芒。

    白柔沒有急著去喚他，也沒有走上前去，只是站在不遠處靜靜地欣賞著。

    離醉長得真好看啊，光是看著就賞心悅目。

    如果可以的話，她想一輩子都這麼看著他，只看著他。

    殊不知離醉也是這樣的想法。

    離醉轉過頭，“阿柔，過來。”

    看著那雙骨節分明朝著自己伸過來的手，白柔心神微動，朝著他走了過去。

    將手覆在上面，隨後被他緊緊地抓牢。

    離醉低頭在白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隨後撫上她的髮絲，一縷一縷纏繞在指節。

    白柔也伸出手攔住了離醉的腰，將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

    她喜歡聽他因為自己而變得紊亂的心跳聲。

    離醉也喜歡這樣抱著白柔，這種失而復得的美好，只有他自己能懂。

    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想和她做更多更多的事情。

    一起看月升日落，一起看春華秋實，一起度過無數個朝夕。

    他記得白柔曾說過，想和他生個女兒。

    離淼淼也會喜歡有一個妹妹的吧，這樣說不定他的頑劣秉性會收斂一些。

    “阿柔……”

    離醉忽然出聲，白柔仰起頭，莞爾一笑，“嗯？怎麼了？”

    “我想，就這樣永遠跟你在一起。”

    “這就是我畢生所願。”

    白柔笑意漸深，“那你的願望，已經可以實現了。”

    離醉眨了眨眼，鴉羽顫了顫，應了一聲便去輕啄白柔的唇。

    白柔笑著躲開，“唔，癢……”

    翌日清晨。

    白柔來到晁靈的房間看她，結果走到門口便聽到晁靈發脾氣的聲音。

    “我讓你走，你是聾子嗎？誰稀罕你的可憐了……”

    北明川的聲音有幾分委屈，“我不是可憐你，是白柔說讓我好好照顧你。”

    “呵，那還真用不著了，我現在有胳膊有腿，犯不著你來照顧我。”

    “……你怎麼了？怎麼感覺你睡了一覺後就變了一個人一樣。”

    晁靈的話語一頓，緊接著冷笑了一聲。

    “是啊，我的確是變了，肚子……不，現在的你，叫北明川，我已經累了，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北明川明顯不能理解晁靈說的話，他不知道晁靈的“到此為止”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到此為止？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嗎？”

    晁靈像是被北明川的這句話給刺激到了，說來也是，晁靈為他付出了兩世，他如今卻完全不記得了，無論是誰都會神傷不已的。

    “滾！北明川，你給我滾出去！”

    白柔聽到茶盞摔碎的聲音，還有北明川吃痛的悶哼，終於忍不住走了進去。

    “靈兒，靈兒你別激動。”

    晁靈看見白柔來了眼睛一亮，但是看見北明川時，神色又變得格外愁苦。

    她垂下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曾經的渡厄會包容她所有的壞脾氣，但眼前的北明川卻是一棵朽木。

    而且最重要的是，北明川曾明確地和還是從紫的她表示過，他喜歡的人是白柔。

    他對白柔動了心。

    這無疑是對晁靈最大的打擊。

    不過晁靈並不是不能理解，畢竟北明川先遇到的是白柔。

    她的小美人兒定然是人見人愛的，所以北明川會愛上白柔她並不意外。

    只是，有些難過罷了。

    北明川見白柔來了像是看見了救星，他說道，“白柔，你可算來了，你快幫我勸勸她，她一醒來就對我發脾氣，我都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

    看著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的北明川白柔也很是頭疼，還沒等白柔開口，晁靈就說道：

    “小美人兒，你別為他說好話。”

    晁靈深吸了口氣，只覺得吸進了一口刀子，痛得她有些受不住。

    “我已經決定了，將一切都忘卻，我和他終究是有緣無分，我既然重活了一世，那就不該拘泥於過去。”

    白柔看著晁靈在說這些的時候是閉著眼睛的，她連看都不敢看北明川一眼。

    在她不知道過去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就是晁靈的時候，她還是對身體裡有渡厄靈魂的北明川動了情，願意爲了他背叛晏鹿。

    這一點就足以說明晁靈還愛他。

    但是……

    白柔看了一眼一臉懵逼的北明川，嘆了口氣。

    這傢伙，簡直太不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