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他再也不會動了
白柔稍稍安了下心,但是隨之而來的是精銳們的進攻。
“阿柔,小心了。”
離醉出聲提醒道,白柔彎了彎唇角,望著朝著他們涌動過來的精銳,眼中兇芒閃動。
“小九,不許小瞧我……”
她可不是一直躲在他身後受他保護的小姑娘,從一開始,她就決定了要和他並肩作戰。
“好,那我們今日就一起掀翻這萬魔宮!”
離醉說著便朝著前方衝了上去,那攢動了浩瀚妖力的一拳,瀰漫着磅礴黑霧,頓時天地震盪。
在劇烈的震動之間,化為一條足有百丈的黑色巨蟒,仰天長鳴,足有劃破虛空之勢,朝著精銳暴掠而去!
白柔被眼前的景象震懾,隨之也驅動神力而上。
她立在那黑色的巨蟒之上,宛如神明天降,金色的光芒圍繞在周遭,揮手間便是滔天海浪般的重擊。
膽敢阻攔他們行進的妖魔們,甚至還未接觸到他們的衣角,便已經化成了灰飛。
黑色的巨蟒掠過天空,從遠處看,就像是將萬魔宮整個纏繞住了一般。
即便是隔著幾十裡開外,都會被這震撼的景象給驚住。
巨蟒所到之處出現了一片深坑凹陷,宮殿都為之坍塌,簌簌的風聲響徹在耳邊,沖淡了轟塌的響聲。
不知過了多久,再也沒有任何妖魔衝上前來尋死,整個萬魔宮陷入了死沉的靜謐之中。
白柔輕柔落地,離醉穩穩地接住了她。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晏鹿怎麼還是沒有出現?”白柔不禁有些心急,怕晏鹿還留有什麼後招。
離醉卻寬慰道,“沒事,他不出來,那我們就把他找出來。”
白柔也是這麼想的,他們走向了尚存完好的宮殿裡。
尋了片刻,白柔終於在那一簇紫藤花架下找到了晏鹿的身影。
白柔走過長廊,紫藤花香撲鼻而來,晏鹿就那麼靜坐在長椅上,靠著椅背,闔著眼,像是在小憩。
整個萬魔宮都快被拆了大半,手下也都死了,他竟然還睡得著?
白柔剛想叫離醉過來的時候,晏鹿睜開了眼睛。
“小……唔!”
白柔的話被忽然閃至身前的晏鹿打斷,他伸出手捂住了白柔的唇,那雙含水的金眸格外亮眼。
白柔聽他輕輕地開口說道,“阿柔,最後時刻了,能不能給我一點跟你獨處的時間,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白柔伸出手想去推開晏鹿,晏鹿立即跟上一句,“我知道我快死了……”
“所以,我想最後再跟你說幾句話,說完之後,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白柔眯了眯眼睛,那目光滿是警惕。
晏鹿看見白柔這樣看著自己,露出神傷的表情,“我就知道……阿柔你不會信我,但我已經是窮途末路了,我打不過離醉,鬥不過他還搶不過他,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阿柔,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厭了我,但是你對我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嗎?”
白柔猛地推開了晏鹿,用手背揩了揩被晏鹿觸碰過的嘴唇。
“以前或許還有,但是你做了那些事之後,那些感情也漸漸被消磨殆盡了。”
“是麼?”晏鹿眼中很是失望,他倏地又笑了出來,“阿柔,我是做了很多壞事,但是我從來沒有想要害你。”
“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能夠和你在一起,我手上染的血,都是妖魔的血,我也不曾害過人,算不上沾染上孽障,阿柔,你為何就不能回頭看我一眼呢?”
白柔眉頭緊蹙,只覺得晏鹿不可理喻。
“晏鹿,別再為你犯下的錯找藉口了,命就是命,無論是人命還是妖魔的命,都是命!”
“何況你當年殺我的時候,也亦然沒有心軟過,你為什麼還能一臉委屈地說出這些話來?”
晏鹿深吸了口氣,金眸染上了幾分無奈之色。
“我的阿柔總是這麼能言善辯,無論每次說什麼,我都是輸的那一方,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當年的事,我也是無奈之舉,我不祈求你能夠原諒我,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忘了我。”
白柔冷笑一聲,不予置否。
在晏鹿做過那些事的時候,就應該要想到這麼做的後果。
“要殺了我嗎?阿柔。”晏鹿問道,聲音輕的讓白柔聽不真切。
“要殺你的不是她,是我。”
離醉的聲音在白柔的身後響起,白柔扭頭,看見離醉一步一步朝著他們走來。
白柔眼中的光芒亮了起來,她喊道,“小九。”
“阿柔,你找到了他,為何不喊我過來?”離醉將白柔立刻護在懷裏,“他很危險,你千萬彆着了他的道。”
白柔自然知道晏鹿十分陰險狡詐,在離醉來之前,她也一直都十分的警惕。
之所以聽他說這些,只是白柔想弄清楚一件事。
“晏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離醉說著便要動手,白柔叫停,“小九,等等!”
離醉收住手,不解地望向了白柔,“阿柔?”
“我不是想為他求情,我知道他罪有應得該死,但是我想弄清楚一件事。”
白柔看著晏鹿,問出了那個心裏一直隱藏許久的疑問。
“晏鹿,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神之心又是什麼?你能告訴我麼?”
晏鹿聽到白柔的發問有些訝異。
“神之心……”
晏鹿喃喃著,片刻後他薄唇微微揚起,帶著溫柔的笑意,“阿柔的心,就是神之心呢,我啊,雖然不是神,卻一直都祈盼著能夠得到神明的眷顧。”
“阿柔對我來說,就是我的神明啊……”
晏鹿說完了這句話,便朝著離醉衝了上去。
“找死。”
離醉伸出手兇悍的勁風衝過,頃刻瀰漫而開,砸向了晏鹿的胸口。
噗嗤一聲,晏鹿的口中涌出一大片黑色的血。
他的目光緊緊地跟隨著白柔,薄唇輕啟,最後一刻他蠕動著嘴唇,說了一句什麼。
白柔怔怔地望著晏鹿,看著他頹然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鮮血染紅了那件他愛穿的藍色錦袍。
他再也不會動了,就這麼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