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鹿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找機會還給他？

    他當初想要將她留在身邊的時候，也從未想過要她什麼報答。

    其實白柔也知道對晏鹿最好的報答就是繼續留在他的身邊，但她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不能在知道了晏鹿對她生了那樣旖旎的心思後還故作不懂，她不能再給晏鹿什麼希望，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斷了他的念想。

    “就不能留下來麼？”

    “不了。我想回家去。”

    晏鹿輕笑一聲，“回家？那裏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家了，你不是曾經說過有我在的地方纔是你的家嗎？”

    那時白柔的確是將晏鹿當做家人的。

    但晏鹿似乎會錯了意，他對白柔從一開始就不是單純純粹的感情。

    “鹿哥哥，對不起……”

    晏鹿眼眶有些微紅，眼底滿是不甘。

    “我不要你道歉，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是我的，我不放你走。”

    晏鹿一個箭步上前不由分說地將白柔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白柔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抱得更緊了。

    “晏鹿……你別這樣！”

    晏鹿眼神發狠，手緊緊地圈住白柔不肯鬆手。

    “那你告訴我要怎樣做才能把你留下？你明明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為什麼要別人在一起，為什麼要和他成親？！你明明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他……”

    “他不會有事的。”

    白柔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晏鹿，強扭的瓜不甜，我對你沒有男女之情，我說得很清楚了，你放開！”

    “如果我偏不放呢？！”

    晏鹿握緊拳頭，手拳咯咯作響。

    都是因為那個小子，如果他沒有出現，懷中的少女一定還只屬於他一個人。

    一切都可以回到最初的樣子。

    晏鹿眼中浮現一抹陰鷙的神色，對，只要他死了，一切或許就可以回到最初。

    “別逼我對你動手，我不想的。”

    晏鹿感覺到白柔是真的生氣了，她還從未對自己說過這麼重的話。

    晏鹿本該是傷心的，但是現在他的腦子裏只有那一個念頭。

    晏鹿深深地吸了兩口氣，伸出手掌輕撫著白柔的後背，“阿柔，別生氣，我剛纔只是一時間有些激動，並不是有意的。”

    晏鹿緩慢地鬆開了懷裏的白柔，面對白柔又恢復了往日的溫柔，“我知道你不會改變主意，所以……我放你走。”

    “真的？”

    晏鹿伸出彎曲的指節在白柔的鼻尖颳了一下，臉上漾著溫柔的笑，“當然是真的，我也希望你幸福，阿柔，該道歉的是我，我不該那麼任性，你放心，我以後不會了。”

    “不過，我最後還有一個請求……”

    白柔舔了舔唇，心裏隱隱有一些不安。

    晏鹿察覺到了後說道，“別緊張，並不是什麼過分的請求，我只是想讓你主動抱抱我，僅此而已。”

    白柔：“？”

    這個請求雖然說不上過分，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不行麼？”晏鹿黯然垂下眼簾，“從今以後，你就是他的了，我們或許很少再相見了，阿柔……”

    白柔猶豫了片刻，還是伸出手主動抱了晏鹿。

    晏鹿心滿意足的回抱住少女嬌嫩的身軀，此時的窗外還有一雙眼睛。

    晏鹿的手指穿過白柔的髮絲，貪婪地輕嗅著。

    眼睛卻看向了窗外，那裏站著的身影。

    晏鹿的眼神裡滿是挑釁之色，但他知道離醉在這個時候不會進來，他也是感覺到了有陌生氣息靠近，纔會對白柔突然提出這個請求的。

    即便只是一個小小的擁抱，但能夠佔有她片刻，也足夠了。

    “好了嗎？”白柔輕聲催促。

    晏鹿嘆了口氣，鬆開了白柔，還摸了摸她的頭。

    “嗯，我還有件禮物想送給你，就當是送給你的新婚禮物吧，希望你不要拒絕。”

    晏鹿放白柔離開，稍後便命下人去送上了自己的那份禮物。

    還特意告訴白柔等到路上再拆開看。

    白柔與離醉踏上了回家的路，坐上馬車後白柔拆開了晏鹿說的禮物。

    結果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合上。

    離醉本來就因為晏鹿的那個擁抱而十分芥蒂，看見白柔如此緊張的樣子便更加懷疑了。

    他湊上前，“阿柔，裡面裝的是什麼？為什麼你這麼緊張？”

    白柔搖搖頭，“沒什麼……”

    離醉眯了眯眼睛，什麼沒什麼，如果真的沒什麼白柔怎麼會神色這麼反常。

    有了之前看見的那一幕，離醉的好奇心已經到達了頂峰，他一定要看看晏鹿那傢伙到底送了什麼給白柔。

    “哎……別，別看了，真的沒什麼，沒什麼的……”

    “那阿柔給我看看。”

    “真的沒什麼好看的……”

    “那我偏要看。”

    離醉一隻手摟著白柔一隻手掀開了那個精緻的木盒子。

    結果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抹淡紫色的肚兜，上面繡著大片的紫藤花，格外奪目。

    離醉的臉色一沉，白柔更加窘迫了。

    但其實這是一套紗衣，繡工精美，白柔還覺得倍感熟悉，就是萬年後晏鹿讓自己穿上的，只不過那時他可沒給自己附贈什麼肚兜。

    但是這回他卻故意將肚兜這種隱私之物放在了最上面，很難不讓人懷疑他的“良苦用心”。

    離醉原本也是不懂這些的，但是與白柔在一起久了，也就什麼都明白了。

    知道這肚兜是女子的貼身之物，而送這東西給女孩子的也只有母親與丈夫。

    白柔將盒子蓋上，“小九……你別誤會，其實這是一套衣裳，只不過……可能是下人疏忽，就把這個放在了最上面……”

    “你不必替他解釋。”

    同樣是男人，離醉自然知道晏鹿心裏想的是什麼，只不過他以前以為他對白柔只是照顧之情，沒想到他竟然也喜歡白柔。

    離醉將白柔摟緊了，頭放在白柔的肩上蹭了蹭。

    灼熱的氣息噴薄在頸肩，燙得白柔臉都有些泛紅了。

    “阿柔……不許穿。”

    離醉的唇貼上白柔的耳朵，輕聲控訴。

    “唔，什麼？”

    “不許穿他送的衣服。”

    “……好，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