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餓暈
陸淺逗完平安,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就又去幹活了。
三口人幹了一個多時辰,日頭西斜的時候,平安忽然覺得一陣頭昏腦脹,下一刻就暈倒在了田埂上。
沈雲楓回頭剛想看一樣平安,就看到平安倒下去的那一幕。
二人連忙飛奔過去,陸淺摸了摸平安的額頭,掐了掐他的脈搏,皺了皺眉頭,納罕道:“平安他…好像是餓暈過去了。”
沈雲楓皺了皺眉頭,下一瞬就想通了事情的關鍵,站起身怒罵道:“一定是我娘!她肯定把平安的飯菜拿給金寶了!”
陸淺沒想到沈母居然還有這種操作,聞言略有些驚愕。
陸淺變魔術般從隨身的揹包裡面拿出來一塊麥芽糖,這是上次她在空間裡兌換好的麥芽拿出來在廚房裏做的。
本來想給平安一個驚喜,沒想到卻成了治低血糖的“藥”。
將糖喂到平安的嘴裏,平安漸漸清醒了過來,感覺到嘴裏的甜味兒,滿足地咂巴了一下嘴。
“娘,這是?”
陸淺捏了捏平安的小鼻子:“小傻子!是麥芽糖!好吃嗎?”
平安連連點頭,眼睛裏都冒出了光:“好吃!”
晚上,平安嘴裏含著糖騎在沈雲楓的脖子上進了屋子。
沈母冷眼看著平安高興的小樣子,冷哼一聲:“怎麼這麼晚纔回來?還不趕緊做飯?”
陸淺坐到椅子上,淡淡地說:“不好意思,我們在河邊烤魚,已經吃完了。”
沈母聽了氣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像什麼話?你們是打算餓死我們老兩口兒?”
陸淺冷眼旁觀:“公婆,你們老兩口的飯中午的時候不是已經讓你給了金寶了嗎?”
沈母聽了,老臉有些發紅,對平安罵道:“到底不是親孫子,還跟你們倆告狀!”
陸淺聞言打斷了沈母的話:“打住,公婆。不是平安說的。平安就算餓暈了也沒把您做的那些破事告訴我們!平安是這麼懂事的一個孩子,你怎麼能這麼對他呢?”
沈母聞言非但沒有羞愧,反而理直氣壯地反駁:“他又不是我親孫子,他懂事關我什麼事?你倆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難道也這麼金尊玉貴地養著這個野種?”
平安被“野種”這兩個字給嚇到,眼淚醞釀在眼睛裏,卻懂事地不肯落下。
陸淺這個時候也有了怒氣,聞言毫不猶豫地說:“對!我們倆就算有了孩子,平安也是我的孩子,我會一視同仁。”
沈金寶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奶奶來給自己送飯,就將這件事跟劉翠蓮和沈雲楊說了。
兩人聽說沈雲楓家居然吃得這麼好,同時起了心思,就來到了沈雲楓家門外,正好聽到了這一番爭執。
劉翠蓮推開門,譏笑道:“呦,沈雲楓,我還以為你是什麼大孝子呢。原來連晚飯都不給自己的父母吃,這算什麼大孝子?”
沈雲楓怒極反笑,他紅著眼睛指著沈母沈雲楊,細數過去的種種不公。
沈雲楓當初摔斷腿,被陸淺救起。陸淺看中了他的秀才身份和他的容貌,跟著他一起回了家。
沈母原本是看不上陸淺的,覺得自己的兒子日後一定能高中舉人甚至是進士,日後是要做大官的人。
而陸淺不過是一個鄉野村婦,沒有家世背景更沒有銀子。
後來,眼見沈雲楓的腿好不了了,家裏人就都起了別的心思。
沈雲楊原本指著弟弟中了大官之後能夠幫扶他們家,現在看到弟弟瘸了腿,科舉無望。
之前幫弟弟種地,供弟弟讀書,這些付出都打了水漂。
劉翠蓮起了心思,當即和沈父沈母提出要分家。
並且以之前供養沈雲楓為由,讓他交出屬於他的那一份房產和地產。
沈母眼看著二兒子不爭氣,這些年的希望都打了水漂,對沈雲楓漸生怨懟。
非但沒有幫沈雲楓,反而還起了推手的作用。
揚言道,自己以後全靠著沈雲楊養著了。
沈雲楓原本以為大哥並沒有參與這件事,誰知道,一次無意間,他聽到了沈雲楊和沈母的對話。
原來是沈雲楊對沈母做出了承諾,贍養她和沈父一輩子,沈母這才幫他們搶佔了家產。
沈雲楓知道這件事之後著實消沉了很久。
陸淺原本知道沈雲楓的腿再也沒有辦法好的時候,並沒有像之後那樣嫌棄沈雲楓。
是沈母埋怨陸淺當初救助沈雲楓的時候沒有好好救治,這才導致了兒子的腿再也好不了。
陸淺聽著沈母的埋怨聽了兩個多月,終於將對沈雲楓的愛慕變成了怨懟。
沈雲楓原本可以有一個不那麼差的人生,是沈母和沈雲楊一家將他的生活徹底推向了深淵。
沈雲楓說完了這些話,沈雲楊再也說不出話來。
劉翠蓮也被懟得啞口無言。
沈母卻不幹了,她覺得陸淺當初就是貪戀沈雲楓秀才的身份,變成後來那樣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更何況,陸淺現在不是變好了嗎?
雖然這麼說,她卻決口不提自己和沈雲楊合謀搶佔沈雲楓家產的事。
沈雲楊自知理虧,帶著劉翠蓮灰溜溜地離開了沈雲楓家。
沈母也偃旗息鼓,沈雲楓家重新歸於寧靜。
沈雲楓將自己憋在心裏許久的話說了出來,一直壓抑在心裏的委屈得到了紓解,一瞬間覺得自己似乎可以開始一段新的人生,不再執著於家人的背叛了。
晚上,陸淺將平安抱在懷裏,勸解平安凡事不要忍氣吞聲,該說出來的一定要說出來。
對於自己惡劣的人,可以不回以惡劣,但是也不可以做爛好人。
平安一一記在心裏,末了,嘿嘿一笑,還想吃糖。
陸淺捏了捏平安的小鼻子:“不可以吃那麼多,會長蟲子牙的。”
平安震驚:“啊?牙上面也會長蟲子嗎?”
陸淺笑道:“對呀。”
平安一副長了見識的樣子,喃喃道:“我還以為只有蔬菜糧食和樹上纔會長蟲子呢。”
陸淺盯著平安呆萌的笑臉,忽然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對這個時空這個家庭有了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