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坦白
穆重光笑了笑,說:“要是他們也像你這樣,懂得體恤下面的人,愛護百姓,這天下也就不會越來越亂了。”
黎將軍點點頭,隨即勸說道:“你這話說得雖然有理,但往後還是少說為好,要是被人聽到,再添油加醋一番,傳到皇上那裏,難免又是一樁禍事。”
“這我知道,我也就當著你的麵,感慨一下而已。”穆重光嘆了口氣,之後便沒再往下多言。
“不管怎麼樣,這次是多虧了你一番話,才阻止這一切,謝謝你。”
“這都是應該的,”黎將軍說著,斜眼瞥過去,調侃道:“你是替將士們謝,還是替陸姑娘?”
穆重光微愕,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黎將軍便又說:“你的心思我明白,但你要知道,陸姑娘是有家室的人,是不可能迴應你的,你們可以說永遠也沒可能,還是想開一點,早點放手吧,以免將來痛苦。”
“多謝你的勸告,我自己心裏有數。”穆重光這段時間想了很多,也一直在嘗試將陸淺放下,可是他根本就做不到。
要放下一個人是很難的,得經過漫長的時間,慢慢來。
如果他早點遇上陸淺,或許就可以在沈雲楓之前,把她娶回家,恨只恨相逢太晚。
幾日後,沈雲楓悄悄地去探望張五時,張五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可以自如活動了。
他感念沈雲楓的救命之恩,立馬跪下要給他磕頭,“多謝少主相救!”
沈雲楓急忙將他扶起,微笑道:“不必如此,快起來。”
這時一個手下過來說:“少主,按照您的指示,咱們的人跟著李豐,去了他母親的住處,趁其不備,將他抓住了,您看怎麼處置?”
“他母親怎麼樣?沒有傷到她吧?”沈雲楓只是想抓住李豐,並不想傷害無辜。
那手下回道:“沒有,他們只是抓了李豐,沒動他母親。”
沈雲楓點點頭:“這就好。”
至於究竟要如何處置李豐,他並不想管。
“張五,李豐就交給你處置吧,我就不管了。”
張五受了這麼多罪,都是拜李豐所賜,心裏正憋著一肚子火呢,如此正好如他所願。
“好。”
看到他已無事,沈雲楓沒有再多留,交代幾句,便回了慈善堂。
進門的時候,聽見陸淺的說話聲,心下一沉,連忙走過去。
只見陸淺帶了滿滿一大板車的小吃過來,正和崔娘子等人在一一發給孩子們。
今天並不是休息日,他卻不在,陸淺肯定會生疑,一會兒該怎麼解釋纔好?
果然,陸淺注意到他回來,就立刻走了過來。
“你上哪兒去了,這會兒纔回來,今天不是休息日吧?”
“出去辦了點事。”沈雲楓沒敢看她的眼睛,心虛地回道。
陸淺露出狐疑的神色,又問:“辦事?可是小梁他們說,這兩天慈善堂沒什麼事要辦啊。”
沈雲楓被她明亮的雙眼這麼盯著,舌頭打結,磕磕巴巴道:“我,我是辦私事。”
“私事?”那陸淺就更加摸不著頭腦了,他的私生活一向很簡單的,一般不會存在有需要出去這麼久的時候。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能跟我說說嗎?”
“我……”沈雲楓有些為難,說了怕對她不好,但不說,又擔心她心裏不悅。
陸淺見他不肯說,面上閃過一絲失望,“算了,不想說我不逼你,我去……”
一語未完,手腕被他牢牢扣住。
沈雲楓神情鄭重道:“我不是不願意說,只是怕你知道了會擔心。”
“我心理承受能力沒那麼差的,你說吧。”陸淺凝目望著他,眼裏閃著期待的光。
“咱們去裡面說吧。”沈雲楓牽著她進了辦公室,並將門關上。
陸淺看他這麼謹慎,心知此事定然關係重大,也跟著嚴肅起來。
“怎麼了?”
沈雲楓微蹙劍眉,語氣沉重地說道:“我這段時間,一直在跟我父親的那些舊部暗中往來。”
“什麼?”陸淺確實很意外,但是回想他近段時間裏的行止舉動,又覺得很合理。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老是神神秘秘的呢,還向縣令要了那麼多銀子。”
沈雲楓看著她,有些意外,她的反應似乎沒有他以為的那麼大。
“我不跟你說,是不想你跟著擔心,而且我也怕將來出事,連累你。”
陸淺卻不在意,“可是你不說,出了事我一樣逃不了罪責,而且現在皇帝已經視我為眼中釘,就算沒你的緣故,他也不會讓我有安生日子過。”
“雖然如此,我還是擔心……”
“不要有太多的顧慮,局勢已經發展成這樣,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陸淺打斷沈雲楓的話。
他有自己的勢力,反倒能夠自保,不至於哪天出了事,連反抗的能力也沒有,世道已然如此,他們就不得不在這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
沈雲楓兩眼一亮,激動道:“這麼說來,你支援我這麼做?”
“當然。”陸淺用力點頭,“若有什麼需要,也可以跟我說,能幫到你的,我儘量幫。”
她用誠摯的目光看過去,嘴角噙笑。
“謝謝你。”沈雲楓感到渾身熱血沸騰,情不自禁伸臂將她圈在懷裏,緊緊抱住。
陸淺沒想到他會有此舉動,驚了一下,但並不抗拒他的靠近,甚至也伸手反擁住他,小聲說道:“你我是夫妻,本該互相扶持的,不用這麼客氣。”
聞言,沈雲楓心頭一顫,唇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翹。
“你說的是。”
兩人沉默著相擁良久,直到外面有人敲門才分開。
開門一看,是平安笑嘻嘻地走了過來。
“爹孃,你們躲在裡面幹什麼壞事呢?”
陸淺臉頰一熱,瞪眼道:“胡說什麼,我們在聊正經事好不好?”
推著他出去,回頭看了沈雲楓一眼,便去崔娘子他們那邊了。
沈雲楓看著她的身影,臉上逐漸露出笑意,他們的未來還是可期的。
另一邊,皇帝仍舊因為陸淺的存在而整日憂心忡忡,此女的存在,已經成了他的一個心病。
這一點,他自己知道,他身邊的人更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