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找知府告狀
陸淺做出一副愧疚的樣子,低聲說:“是我的錯,我要是不躲,夫人就不會被燙傷了。”
“你知道就好,這事的責任在你。”吳氏將空碗扔在桌上,非但一點不怕,還氣焰囂張。
知府夫人咬著牙起身,一巴掌扇在她臉上,叱道:“賤人,不打你就不會老實是不是?”
吳氏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委屈得直掉眼淚,咬牙切齒道:“你敢打我,我要回去告訴老爺,你等著!”
“你去啊!看我怕不怕?”知府夫人聽過吳氏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要去告訴老爺”,早就膩煩了,“滾,給我滾出去!”
“走就走!”吳氏狠狠地瞪了陸淺一眼,捂著臉跑了出去。
知府夫人坐回原位,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不好意思,讓你們看笑話了。”
“夫人你算客氣了,換了是我,非得打斷她的腿不可。”縣令夫人說著,給她倒了杯茶,“消消火,別因為這種人氣壞自己的身子。”
“我也想打斷她的腿。”知府夫人主要是擔心知府怪罪,儘管她方纔表現得毫無畏懼,實際上卻還是挺擔心吳氏回去告狀的。
縣令夫人也猜到這一層,不禁對她心生同情,也同時慶幸,縣令雖然也花心,但對她這個正室也還算尊重,不會讓那些小妾爬到她頭上去。
她瞥眼看了陸淺一下,想起她今日來的目的,斟酌著語句說道:“夫人,我看吳氏之所以敢這麼囂張,除了確實貌美得寵之外,也有仗著他哥哥財勢的原因。”
“他哥哥?你說吳富貴?”知府夫人很瞧不起那個土財主,聊起此人都是一臉嫌棄。
“不就是一個財主嗎?說白了,就有些錢而已,又沒個一官半職,能有什麼作為?老爺不至於把他放在眼裏。”
“話是這麼說,”縣令夫人搖搖頭,“可吳富貴雖然沒身份,卻是真的有錢啊,知府平日在官場裡要用到錢的地方很多,光憑那點俸祿是根本不夠花的,總要從別的地方增加收入。”
“你是說……”知府夫人像是忽然間纔想明白這些,麵露驚色,難道老爺寵愛吳氏,並非全看她的美貌,還看上她兄長的錢?
“這本來也沒什麼,只是我想提醒夫人,那個吳財主可不是個好人,他的錢財大多來路不正,沾著血呢,知府用得多了,手上難免也會沾上血腥味。”縣令夫人壓低聲音,用只有她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給出提醒。
知府夫人聽得眉心一跳,不由脊背發涼。
這話說的一點也沒錯,用錢是需要謹慎的,不然一不小心便會惹禍上身,尤其是吳富貴這種胡作非爲的人,身上指不定揹負著多少人命。
縣令夫人看她臉色都變了,就知道自己這話說得起了作用,於是接著又說:“聽說,前段時間吳富貴看上一間裁縫鋪的老闆娘,想強行將人家霸佔,納為小妾,人家不肯,他就用強,嚇得那女子關了鋪子,逃到朋友家裏去避風頭。”
“有這樣的事?”知府夫人身為女子,當然對這種事比較敏感和厭惡,“那後來怎麼樣?”
“後來他找到那女子的藏身處,直接連她朋友也不放過,派了一夥人去找麻煩,威逼加恐嚇,要逼她把人交出來。”
縣令夫人講述的是陸淺和沐姑娘的事,但並沒有明著指出來。
知府夫人聽後,氣憤不已,“這也太無法無天了!”
“誰說不是呢?”縣令夫人輕嘆搖頭。
“那女子為何不去報官?縣令知不知道此事?”知府夫人忽然嚴肅地問道。
“知道又有什麼辦法?”縣令夫人繼續嘆氣,轉著腦筋,索性把之前吳富貴強搶縣令小妾的事抖出來。
“我家老爺是個怕事的,去年被吳富貴搶了小妾,本來要跟他理論,卻因為吳富貴搬出知府大人而不敢再跟他爭,最後硬是嚥下這口氣,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知府夫人又是一驚,“什麼?他竟敢打著老爺的名義去欺壓縣令?這還得了?”
縣令夫人看話已經說到這裏,乾脆把吳富貴幹過的事都跟她說一遍。
“夫人不知道嗎?吳富貴在青陽縣活動,都是靠著知府姻親這個身份,搶奪別的財主的田產,跟別家搶生意,強搶民女等等,已經把當地的地主士紳和商戶都得罪遍了。”
“而這些人之所以悶聲不吭,不敢出手反擊,全是因為吳富貴背後靠的是知府,現在誰不知道,他吳富貴是知府大人的姻親?誰又敢惹?”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啊!”知府夫人不常去青陽縣內走動,對於這些事一無所知,現下聽了縣令夫人的講述,震驚到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老爺的名聲豈不是全讓他給毀了?”
縣令夫人冷聲笑了笑,說:“我說句不中聽的話,在青陽縣,知府大人的名聲只怕不會比吳富貴本人好到哪裏去。”
她忘了自家那位縣令大人的名聲也不怎麼好。
“這……”知府夫人氣得臉都紅了。
這時,陸淺走過來勸說道:“夫人,我知道以我的身份可能沒資格說什麼,但承蒙您看得起,留我在貴府吃飯,爲了報答您,我也得提醒兩句,再這樣下去,知府大人的名聲就要讓吳富貴毀完了。”
“大人能坐到這個位置不容易,若讓吳氏兄妹害得大禍臨頭,毀了前途,豈不是很冤枉?”
知府夫人雖然不愛聽“大禍臨頭”四個字,卻也知道,她說得沒錯。
老爺要想保住官位,並且走得更遠,就不能被這種人拖累。
“你說的對,不過不用多言了,我心中自有打算。”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沒必要再多嘴,接下來只要看知府夫人的行動便是。
於是乎,陸淺和縣令夫人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不多久,她們便告辭離開。
因為知府夫人心情不佳,方夫人自然也不好再留,與她們一同出了府邸。
一出門,方夫人就盯著陸淺,問道:“裁縫鋪的老闆娘的朋友,不會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