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什麼事？店裏都有夥計們呢！”江氏一直覺得自己受了陸淺很多恩惠，卻沒能報答她一二，心中很過意不去。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能出力的地方，自是主動攬下此事，十分熱情。

    於是乎，江氏花了一天的時間，走遍城裏各條街巷，不但請來二十幾家雜貨鋪的老闆，還請來十幾個賣貨郎。

    這天上午，一夥人聚集到江氏甜品鋪的後堂內，親自試用了一下陸淺的雪花膏。

    “抹上之後手確實很舒服。”一個雜貨鋪的老闆將雪花膏抹勻，點頭說，“我這手每年冬天都生凍瘡，不然就開裂，別提多受罪了，像我一樣的人肯定很多，如果這雪花膏果真像你說的那麼有效，那銷量肯定不會差。”

    其他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一個賣貨郎說：“最主要的是，這個價格不高，即便沒用過，不確定效果如何的人，也願意買一盒去試試。”

    城裏大部分人手裏還是不差這一盒雪花膏的錢的，以賣貨郎們的口才，完全可以推銷出去。

    但是，他們是流動性的，沒有客源，而且連小本經營都算不上，根本拿不出錢來訂貨。

    因此一個個都愁眉苦臉的，一時下不了決心。

    “我先訂三十盒看看吧，要是賣得好，之後再多進些。”一個雜貨鋪的老闆說。

    另一位老闆緊跟道：“我要三十五盒！”

    “我這裏來五十盒！”

    “我要六十盒！”

    陸淺一一把他們要的數量記錄好，等到最後一位老闆也離開，賣貨郎們還是沒決定到底要不要跟陸淺進貨。

    其中一人皺著眉頭說：“陸姑娘，老實跟你說了吧，我們本錢不夠，而且又擔心會虧本，我們跟那些大老闆不一樣，經不起損失。”

    “我明白。”陸淺早就料到會出現這個局面，所以多帶了些樣品來。

    “這個問題，你們不需要擔心，我這裏有樣品，可以免費讓你們先拿去賣，等賺了錢，再來找我訂貨並還錢，也是一樣的。”

    還有這樣的好事？那她不就等於是先替他們墊出了本錢？

    賣貨郎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上真有這麼好的事嗎？不會是騙人的吧？

    於是乎，他們反而更加猶豫了。

    江氏見狀有些有些生氣，板着臉說：“你們遇上陸姑娘這麼好的人，是多好的運氣？竟然還信不過她？”

    陸淺卻平和很多，表示理解。

    “其實我明白你們的心情，不過我也不強迫你們，願意的，就拿一些樣品去，不願意也沒事。”

    說罷，就要把樣品收起來。

    “我拿二十盒。”終於有個人開了口。

    另有一人也忍不住說：“我拿十五盒。”

    其他人看他們都願意試試了，自己也不甘落後，紛紛表示要一些去。

    每個人都拿了多少，陸淺也拿來另外一本冊子，一一記下。

    “要不還是摁下手印吧？”江氏不太放心，故而提議道，“就相當於是寫借條了。”

    陸淺卻說：“不用了，就這樣吧，我相信你們一定都會回來找我。”

    賣貨郎們見她這麼信任他們，都頗為感動，拿了樣品之後，各自都走了。

    等所有人都離開，江氏回過頭來，對陸淺嘆氣：“陸姑娘，你也太容易相信人了，他們要是拿了你的貨，從此就不回來，那你不就虧死你了嗎？”

    “我並不是相信他們，而是相信人性，只要雪花膏賣得好，他們也想掙更多的錢，就肯定會回來，至於個別背信棄義的，可能會有，但這樣正好試出其人品，避免跟他合作被坑。”

    陸淺對雪花膏的銷售局勢很看好，這裏的冬天實在是太冷了，十個人裡面，有九個都被凍瘡困擾，產品質量過硬，不愁沒銷量，尤其賣貨郎可以出城，到較為偏遠的山村去買貨，不像雜貨鋪只能在城裏。

    江氏看她這般自信，也跟著有了信心，點頭說道：“這倒也是，沒人會爲了這點小便宜，而放棄更大的利益，除非是傻子。”

    第二天，又有幾個賣貨郎找過來，說想從陸淺這裏拿些雪花膏樣品去賣。

    他們是從昨天拿了樣品的那些賣貨郎那裏得到訊息的，生怕來遲沒了機會，一大早就等在江氏的甜品鋪子門口了，之後又由江氏帶到火鍋店來的。

    陸淺欣然給了他們樣品，笑著說：“若是賣得好，就早點過來訂貨，遲了的話要多等半個月的。”

    有好幾個賣貨郎去到了偏遠山村賣貨，試著給山裏人推銷雪花膏，收到很不錯的成果，因為鄉下人普遍要幹活兒，做飯還經常要碰水，手容易乾裂長凍瘡，又因為價格親民，大家都出得起錢，除了個別家裏實在窮的，都願意買來試試。

    有的賣貨郎竟然一天就把樣品賣光，第二天找到陸淺這裏，又要了一些，這是陸淺也沒有料到的。

    “看來，銷量比我想象中的要大，之後需求量會很大，我得多動員些人過來生產了。”

    反正泡菜工廠現在暫時不運作了，她就索性把雪花膏的生產搬到那邊去，村裏的姑娘婦女們都過來幫忙，一起加大生產。

    因為也是每天八小時工作制，所以陸淺給她們開的工錢跟泡菜廠的工人們一樣。

    馬力閒來無事，過來參觀時，忍不住打笑道：“之前是男人們出來做工，女人在家帶孩子照顧家庭，現在反過來咯！”

    陸淺莞爾道：“其實我從來也沒說過這裏不收女工，但之前一直沒多少女人來應聘，我也沒辦法。”

    雖然她鼓勵女人出來工作，但若她們自己以及她們的家人不願意，也總不能強迫。

    “這次要不是你指定要女工，來的肯定也多是男人。”馬力如是說道，而且他覺得男人就是該出來做事，撐起一個家。

    只有那些家裏沒了男人的寡婦們，沒辦法纔出來工作。

    “現在村裏已經有些男人在背後說，你瞧不起他們，很有些意見。”

    陸淺知道這個事，還知道這個說法最早是陸堯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