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消沉
陸淺自動忽略平安的打笑,想著既然來都來了,不如就去跟沈雲楓說說話,看他還要忙什麼,有沒有自己可以幫上的。
到了辦公室門口,她把兩個孩子安排在長椅上坐,叮囑道:“你和小小張在這裏等著,別亂跑了,一會兒回去我還得去找你們,知道不?”
“有我在,你就放心吧,肯定沒問題的,”平安拍拍自己的小胸脯,跟她保證道,“你多跟我爹單獨待會兒,不用著急。”
陸淺失笑,這孩子真是無時無刻不在為撮合她和沈雲楓費心費力呀!
轉身敲了敲辦公室的門,等到裡面傳出一聲“進來”,才緩步走進去。
沈雲楓估摸著沒想到是她,所以仍然坐在桌前,聚精會神地翻看手裏的書。
陸淺走過去看了看,見他正在看的這頁上面畫着一幅圖,是骨骼圖。
“看什麼呢?”
“是你啊?”沈雲楓連忙將書合上,故作鎮定地放到一旁,“過來有事嗎?”
“從城裏回來,路過這裏,順便接平安回家。”陸淺一邊說,一邊瞟向那本書的書面。
居然是醫書!
沈雲楓是想學醫?不對吧,要是有這想法,為何早年間不學,現在纔開始看醫書?
陸淺飛快轉動著大腦,目光無意間瞥在沈雲楓那條瘸了的腿上,瞬間瞭然。
他是想找治療這條腿的方法。
“聽平安說,你今晚要回去的,還有什麼事要忙嗎?沒有的話,咱們一起走吧?”
“還有些課業要佈置下去,學生的作業也沒批改完,我得晚一點回了。”沈雲楓想把那本醫書藏起來,但又不好當著她的麵做,看上去有些不安。
想治腿就想治腿,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陸淺不知道他有什麼可瞞著自己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雖然他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但相處這麼長時間,怎麼說也算是朋友了吧?有什麼事不能坦白跟她說?
“那好吧,你先把事情做完,我就帶平安他們回去了。”
“行,路上注意安全。”沈雲楓起身送她出去。
平安趴在門邊上,突然鑽進一顆腦袋來,笑眯眯地說:“爹孃,你們聊得怎麼樣呀?是不是這麼多天沒見面,有很多話要聊?其實不用急的,大不了咱們晚一點回去,你們再聊聊?”
陸淺捏了捏他的臉蛋,嗔怒道:“你管得可真寬,爹孃說多久話都要過問,這麼閒的話,讓你爹多佈置些作業給你做。”
“不不不,我不閒,我忙得很呢。”平安連忙擺手認慫,把嘴閉上。
小小張在後麵看著,覺得有趣,咧開嘴輕輕地笑了一聲。
“不閒就走吧,回家。”陸淺出了辦公室,直接往外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平安覺得娘好像在生氣。
難道是怪他太多嘴了嗎?那他還是悠著點吧,不能再惹她了。
回到家天已經黑了,陸淺點燃油燈,坐著歇了一會兒,去廚房做飯。
平安和小小張在堂屋做作業,準確來說,是平安一個人做作業,加帶小小張這個大孩子。
小小張不認字,以他的狀況很難學,沈雲楓也不勉強他,目前只是寄養在慈善堂那邊而已。
做完作業後,平安躡手躡腳地走到廚房門口,偷看陸淺,小小張有樣學樣地跟在屁股後面。
陸淺此時站在爐灶前面,皺著眉頭髮愣,不知是在想什麼事。
平安讓小小張待在這裏,自己走進去,拉了拉陸淺的衣角。
“娘,鍋裡的水燒開了。”
“哦。”陸淺這纔回過神,趕緊拿來瓢,把水給舀出去,準備開始炒菜。
“娘,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平安關切地問道。
陸淺搖搖頭,敷衍道:“想了些生意上的事而已,你不要管,快出去做作業吧。”
平安驕傲道:“做完啦!我幫你打下手。”
“不用,你出去玩。”陸淺把他轟出去,甩掉腦子裏的雜念,挖了一勺豬油放進鍋裡。
吃過晚飯後,兩個孩子就洗了澡進屋睡覺去了,陸淺一個人坐在堂屋裏,一邊處理生意上的事務,一邊等沈雲楓。
沈雲楓是快三更了纔回來的,見陸淺居然在等他,心頭涌入一陣暖意。
“你這麼忙,不用等我的,應該早點去睡。”
“沒事,我反正也還不困,”陸淺進廚房把熱著的飯菜端出來,“給你留的,趁熱吃。”
沈雲楓沒什麼胃口,但又不好拒絕她一片心意,只得坐下吃一些。
“在辦公室的時候,我看見你在看醫書。”陸淺想了又想,還是決定跟他說實話。
“我只是閒著沒事時,隨便看看。”沈雲楓雲淡風輕地說道。
陸淺並不信這種話,“我看,你是想找治腿的方法吧?但是你應該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治療之法,對不對?”
“我的情況比較嚴重,據醫書所言,很難再治癒。”沈雲楓之所以情緒這麼低落,就是因為看了很多本醫書,都找不到把腿治好的方法。
或許,他就註定這一輩子都要當個瘸子。
陸淺知道會是這樣,沈雲楓的情況,就是在現代也不容易治,何況古代的醫學本來就相對落後,要把瘸了這麼多年的腿治好談何容易。
不過,人活著就是要心懷希望的,說不準將來他們能遇到一位醫術造詣高的人呢?
“其實很多病的治療之法醫書上都沒有記載的,不能全依賴書本,之前我就說過,你的腿有治癒的可能,只是目前不具備這個條件。”
沈雲楓放下筷子,認真地問道:“什麼方法?需要什麼條件?”
“斷骨重接,不過這樣的話,需要進行外科手術,這裏並沒有這個條件。”陸淺緩緩說道,“而且,這個療法會很痛苦,一般人是受不住的。”
“外科手術?”沈雲楓把幾本醫書都翻遍了,都沒看到過這樣的詞眼,所以根本聽不明白,甚至當下不禁懷疑,不會是陸淺爲了寬慰自己,捏造出來的吧?
“只要能治好,什麼苦我都能受,到底需要什麼樣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