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確實有可以調遣靈體的辦法，也確實有人可以保證靈體一直認主。只是在周志身上不可能，徐由會把那樣的方式都由自己來掌握。

    陳超歪打正著，他的這個做法奏了效，過了有一陣子，那些跟著周志的黑氣向着他聚集過來。

    起初他嚇了一跳，眼看見那些東西朝著自己來，還退出去好遠，看著它們將屍體團團圍住。

    之前看著周志帶它們的時候不怕，這個時候反而怕起來了，有點葉公好龍。

    那些靈體循著血腥味來到，開始大快朵頤。

    它們非常快，像蟲子啃樹葉，很快血肉就變成了骨架，骨架也化為灰燼。

    之前陳超也見過這個場面，他的表情明顯冷靜下來了，朝著那些靈體叫道：“喂！”

    沒有靈體理會他。

    “誒！你們吃了吧，吃了就得聽我的了吧？”陳超話音有點飄，底氣不足的樣子。

    依然沒有任何應答。

    突然陳超看向了我：“姐，你能看見它們嗎？”

    他現在又可以看見我了？

    我疑惑地確認了一下，他確實是在叫我。

    剛剛已經脫離這個環境很久了，我都已經習慣自己是一個旁觀者，這個時候突然回來，反而有點奇怪。

    屍體橫在我和陳超中間，玄溟拉住我的手，示意我不要靠近。

    “時空不穩定，可能出現其他意料外的交疊。”玄溟提醒道。

    “什麼意料之外的？”

    “就是可能真的會改變歷史。”

    那……不可能吧。

    “改變了歷史的話，現實也會被改變嗎？”我感到恐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玄溟搖頭。

    他很誠實地表達不知道，我比他更不知道。

    現在我們已經處在那一重時空中的兩界交集之地，按照之前的情況看，沒有什麼意外發生。但這不意味著之後就沒有意外。

    我進來了，我看到了，輝叔想隱藏的已經暴露，而我是否應該在此時此刻做出什麼改變？

    不應該，兩界的釘子已經打進去了，我這個時候摻和進去，也根本不可能阻止後來的事情發生，我只是來找那個碗，找到徐由釘下的“楔子”華春豪的屍骨，打破兩界的勾連，重新讓這裏的時空從旋渦恢復成平整。

    我是來往前看的，而不是去節外生枝。

    陳超的目光裏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順從，那些人看待我的時候，都會出現這種本不應該出現在他們臉上的表情。

    他們在這個世界裏，無條件地接受我。

    即便，我什麼也沒有影響到他們。

    那些靈體啃食完屍骨，開始向着陳超蠕動，陳超不再逃避了，他低頭看看那些東西，嘴角露出了笑容，眼裏卻是瘋狂。

    “姐，你看，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周志可以指使他們，我也可以！”陳超高興地抬頭朝我大喊。

    他叫我的時候，也讓我覺得毛骨悚然。

    他像在叫陳燕。

    我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向周圍的林子裡又看了一眼。

    本來他第一次叫我的時候還沒有這種直覺，但是現在突然就出現了，脊背發涼，我急忙抓緊了玄溟的手。

    “玄溟，你感覺到陳燕了嗎？”我急忙問他。

    玄溟否認：“陳燕在這個時候還活著。”

    “可是我似乎感覺到陳燕了。她不在這個時空，就在……”

    我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陳燕現在就在我的周圍，不是現在這裏的我，而是我的軀殼的周圍。

    靈體是可以超越時空的存在，一定條件下，它們在任何時間地點給予感知。

    這就是氣息。

    就像玄溟即便離開了一片區域，其他的神靈妖怪依然可以知道他來過這兒。

    其他靈體，足夠強大也可以。

    會不會是陳超透過我的投射映像，看到了多年之後死去的陳燕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