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秀蓮看著她：“好像沒什麼事，但是我沒辦法讓她恢復。”

    黃立秋提起扇子拍了我一下：“我說柳小姐呀，怎麼您到這個時候還靠著我們呢？您想起來的那點兒事兒都派不上用場嗎？”

    我好端端的被他打一下，火氣起來了但還心虛，沒吭聲。

    想起來的做法是有，但是不知道怎麼了，我還是不能直接用上，一想那些鱗片就立起來，疼得心慌。

    我怕亂用撐不到回海鳴村，所以也就習慣性地求助於他們。

    不過黃立秋說得對，我現在應該不能再靠別人了。

    “秀蓮，你能消除肉體的痛覺嗎？”我看著纏在腰上的蟒秀蓮。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肉麻地叫我名字，我能啊，能麻痺你的痛覺。”蟒秀蓮說，“你要幹什麼呀。”

    “我要恢復白薇，一會兒可能會疼到滿地打滾，讓人看見不雅觀。”

    蟒秀蓮呵呵笑了兩聲：“那我不要，我想看你打滾。”

    我一把掐住她的蛇腦袋，蟒秀蓮驚叫：“幹什麼幹什麼！”

    “你要不要我救玄溟了？我疼死去不了海鳴村你就等著太公回來收拾你吧。”我威脅道。

    蟒秀蓮馬上服軟：“我錯了行了吧！你快放開我！”

    果然和她說話不能講道理，按著她的腦袋纔有用。

    “你這個色厲內荏的性格是誰教的？除了給自己造口業惹是生非啥用也沒有。”我鬆開手拍拍她的頭，現在就算她是靈體，我也能輕易地抓住讓她跑不掉變不走了。

    “你怎麼說話和我媽一樣！”蟒秀蓮還是嘴硬，但是老老實實地繼續治療了。

    “是你先管我叫媽的，白給我這個便宜我可就佔了。”

    “你！！你你你！！”

    我不理她，捧起白薇，開始唸咒。

    果然動用了今生沒有的能力，背上的疼痛就開始蔓延了，而且蟒秀蓮給我的治療沒有作用，我能感覺到她在盡力，只是疼緩解不了，好在沒有疼到想象中滿地打滾的程度，於是我繼續了。

    天眼感知到白薇的元神被相柳所衝，陷入了休眠的狀態。咒文先安撫白薇的元神，然後開啟了通往白薇意識的通道。

    我看到了剛剛被海水淹沒的筆架山。我站在岸頭，相柳巨大的腦袋浮在海面上，凝視著岸邊來往的遊客。

    普通人的眼睛看不到它，只有幾個孩子在指著海面嚎啕。相柳的頭顱離他們只有一步之遙，那些大人卻渾然不覺。

    第一次見到相柳時的震撼，再次給我新的衝擊。

    整個海鳴村的人，頭聚集在一起，和我在岸邊相互凝視。

    “柳畫，回來，回來。”宋思文的臉被擠得變形，目光呆滯，“這裏纔是你的歸宿……”

    狂風驟起，天上烏雲密佈。岸上的人群終於預感到暴雨來臨，紛紛離開了海岸尋找避雨的地方。我聽到龍吟從海面上傳來，相柳的頭轟然轉向身後的潮頭，龐大的身軀在海水中搖曳。

    我低下頭，看見了躺在海岸邊的白薇。

    “白薇！”我叫道。

    她好像聽到了我的聲音，慢慢睜開眼睛，詫異地看向我：“柳姑娘，你來了？”

    “你醒醒，帶我回海鳴村，你哥哥還在那裏。”我走過來扶起她。

    “醒？”

    “你現在被困住了，一會兒你要抓緊我的手，跟著我不要放開，我帶你出去。”

    白薇不解地點點頭，我拉著她起來，轉頭朝著海里跳。

    “等等！”白薇在我身後喊了一聲，我沒有停下，一頭衝進海里。

    瞬間我回到現實，眼前又是醫院前的臺階了，手裏捧的小刺蝟身上游出細蛇，在陽光下煙消雲散。小刺蝟動了起來，從我的手上跳下去變成白薇。

    “柳姑娘，你身體情況怎麼這麼差？”白薇一看我就著急起來。

    蟒秀蓮解放了一樣從我腰上爬下去：“換班換班！我不治了！”

    白薇很自覺地拉起我的雙手，可是我覺得一點用也沒有，背上的疼根本怎麼治也沒用，唯一能起效的就是還能維持我清醒。

    “柳姑娘，這個治不了。”白薇額頭起了汗。

    “我知道，拖一會兒是一會兒。”我忍著把血往下吞，“鱗片的疼沒有再深了，這個程度的話我可以堅持。黃老闆，黃老闆？”

    黃立秋已經看傻了，我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反應過來：“誒，柳小姐您說話。”

    “你要給我的那把劍就是相柳留在盤城的所有蛇煞，是吧。”我說著看向急診那邊，救護車一趟一趟的出去，還有好多私家車把病人送過來，他們在我的眼裏已經不是病人的形狀，而是纏繞起來的蛇群。

    天眼直接覆蓋了我的感知，我看到的景象簡直就是晦暗的地獄。

    這樣的人還是被發現了送過來的，但還有多少是沒有發現的？鬧大了就不好辦了。

    “我有辦法把它們一起全部都吸上來，但是我要布個陣。”我看向黃立秋，“你們有沒有辦法，把我送到整個盤城最高的地方？”

    “盤城電視塔，是這邊最高的建築了。”黃立秋說，“你要是想上去，得求個人。”

    “求誰？”

    他不回答了，看著我身後，我感覺到有強烈的熟悉的氣息靠近了，但是從頭到腳的疼痛弄得我深吸了幾口氣纔回過頭去。

    “當然求我。”胡風簫站在那兒，俯視著我。

    “四爺。”黃立秋慫了，揹着手後退。

    胡風簫眼裏都是憤怒，我好像很久沒見他高興過了，他總是被我弄得氣哄哄的。

    “整個盤城的人際關係我都能打通，你要上電視塔容易，先過我這關。只可惜啊，我不想給你過關。”胡風簫揮揮手讓白薇走開。

    “胡四爺，柳姑娘現在的身體不繼續治療肯定撐不住的。”白薇沒有放開我的手。

    “我會讓她有事兒嗎？”胡風簫瞪她一眼。

    白薇慢慢地讓開了，胡風簫抓住我的手腕，骨頭頓時再次發出要裂開的聲音。

    “你輕點！”我疼到想罵人，猛一抬頭，撞見他發紅的眼睛。

    “你都這樣了還去救龍玄溟幹啥？！”胡風簫吼道，“你不好好待在海鳴村非要跑出去，非要跳洞裡，讓我瘋了一樣的在那兒找你，又一聲不響的跑回來，你折磨我上癮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