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引火燒蛇
他看起來一點事兒也沒有,簡直像訛人的,只有他女兒還在著急忙慌地問他這那怎麼樣。
但我要說他是中邪,應該比訛人還難以置信。
兩個鄰居扶著他:“老爺子,你怎麼摔倒的?”
“走著走著,突然眼前一黑……”老人比劃著,“好多蛇呀,好多蛇纏著我……”
“沒有人碰倒你嗎?你記不記得這個女的?”他女兒急忙指著我。
周圍早就在的鄰居馬上說:“我們來的時候他就躺這兒了,你怎麼看著自己家老人的,倒這兒半天了我們誰也不敢動他,給叫的救護車。”
“人家過來幫忙的還被你拽脫臼了,白眼兒狼。”
“我有錄影!”
他們七嘴八舌,說得老人的女兒滿臉通紅,救護車也在這個時間趕到了。
那個老人倒是挺實在的,一邊跟我道謝一邊說他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肯定我沒有碰倒他,而且很倔強地強調自己沒有病,不需要去醫院。
不過一把年紀摔在地上還亂爬,不檢查一下肯定不行,老人的女兒總算還是勸他同意去醫院了。
看著老人被抬上救護車,老人的女兒終於冷靜下來,纔想起來回頭問我:“你那個胳膊……”
“沒事兒。”我在想事情,沒空和她廢話。
“對不起啊,謝謝你救了我爸。”她低著頭說。
我沒應答,還在想剛剛覺得不對勁的事兒。
蛇煞我就揪出來一條,老人為什麼說好多蛇?
我突然想起來,趕緊跑到救護車前面喊:“老爺子,你除了看見蛇,還聽見什麼聲音沒有?或者是你突然特別想做的事情,去的地方什麼的!”
老人回頭說:“沒有啊,就是好多蛇纏著,哎呀想起來了,不是纏著我呀。”
“那是什麼?”
“好像我變成蛇啦。”
他的女兒驚恐:“爸你說啥呢?!”
老人仔細回憶著:“我夢裏,哎呀,不是蛇纏著我呀,是我和蛇一起纏住了,好多好多蛇呀,都是人,蛇都是人。”
我直接爬上救護車:“後來呢?”
“後來?後來著火了,我就逃呀。渾身燒得慌,跟真的一樣。”老人瞪大了眼睛說,“然後我看見一棵大樹,都燒起來了。”
“什麼樣的大樹?”
“不認得,但是杈是軟的,垂下來特別粗,像榕樹,又像柳樹。丫蛋兒你問這些幹啥?”
我看看老人和他的女兒,搖頭:“就是想知道您會不會是吃壞了東西產生幻覺了,沒事一會兒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吧。”
救護車往醫院開,來的醫生幫老人看了,沒什麼事兒,就是天氣熱穿的少,在地上蹭破點皮。和我的脫臼比起來倒也不算啥。
黃立秋不知不覺的跟著上了車,在場人都看不見他,但他太高了坐在那兒也礙事,於是變成了黃皮子也趴在了我身上。結果我現在腰上纏著蟒秀蓮,脖子上圍著黃立秋,又冷又熱的。
“你不能換個地方趴嗎?”我小聲問黃立秋。
黃立秋在我肩上扭扭:“換到下面去和那條蛇眼對眼嗎,不要啊柳小姐,咱好歹也是黃仙,骨子裏討厭蛇來著。要不您把她扯下來?”
蟒秀蓮聽著他的話,仰起頭來又是吐信子又是呲牙的,挺暴躁。
不過蟒秀蓮現在就是在給我續命,我肯定不能把她扯下來。
“柳小姐,看見了吧。”黃立秋重新正經起來,“這老頭就是之前在崔演那裏買過藥的,這樣的人在盤城不在少數,如果你每一個都這樣驅邪,肯定不行。但是你需要他們身上的蛇煞,蛇煞和相柳已經連在一起了,你集中的越多,你和相柳的相似就越多,你就有內部攻破相柳的辦法了。”
“你就不能把話說得再明白一點嗎?”
“我也想啊,可是我只能看到你會遇到什麼事兒,我可替你解決不了那個事兒啊。”
“你那動心忍性四個字就是寫那兒給我看的嗎?有沒有點實質性功效啊。”
“沒有哇,您看咱啥時候做過有實際功效的事兒,咱就是個臭算命的。”
我很想送他一句:怎麼會有這樣厚顏無恥之人。
但是老人看到的幻覺裡倒是有一點提醒了我,蛇怕我的符咒引起來的火,而且他說看到的那個樹,其實還挺像相柳的。相柳帶個柳字,其實和柳樹沒什麼關係,只是同音演化的叫法,但是那麼多的長脖子墜著頭,確實有點像柳樹的樹枝。
我前世的記憶裡,在靈界和現世相通的時候,確實有形似即是關聯的寓意,發音演化對於靈體的模樣也有影響。名字,稱謂,記載裡的文字,都具有一定的效力。而且現在我見到的相柳,也真的可以把它的脈絡像紮根一樣的深入海岸。
我能用自己去點燃這隻相柳嗎?
而蛇煞就是引線。
盤城現在還有很多人會發病,可能不會特別多,而且應該大部分是之前去過崔演醫館的老人,這麼多年裏去世的不少,剩下的又有多少和今天這個老人一樣呢?
即便相柳召喚,他們可能也爬不回去了。
我一定有辦法把整個盤城的蛇煞都從人的身上驅逐,再聚攏過來,變成我手裏的劍和引燃相柳的“引線”。
到了醫院,我沒有繼續和老人他們走,在醫院前面的臺階坐著。
忽然靜下來,我感到胸口一陣刺痛,在皮肉上不算過分,但是嚇了我一跳。突然想起來,我把白薇揣胸前了。
我提起襯衫領子,把小刺蝟從裡面掏了出來。
白薇縮成一個團,黃立秋看到她立刻“嘶”一聲跳到地上變回了人:“這不是白仙兒嗎?我說柳小姐一身妖氣哪兒來的,合着她擱溫香軟玉里藏著呢?”
我胸口都被刺蝟劃出痕跡了,好在白薇的刺趴著,沒有直接扎到我。我有點擔心,她是不是這次被相柳搞得一下回到解放前,真的要徹底重修了。
蟒秀蓮疑惑:“她哥都已經被聖君扣下了,她還好好的。”
“你能把她也治了嗎?”我捧著刺蝟給蟒秀蓮。
蟒秀蓮不服:“憑什麼呀,我救你是因為聖君,可沒有道理救她,而且白仙兒也是主修醫術的,有病讓她自己治去。”
“醫者難自醫,你救她就不算功德了?”
“不算!我說不算就不算!”
我還是捧著白薇懟到她面前:“那你看看她什麼毛病總可以吧?還有恢復的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