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比我有主意的樣子，就沒說什麼。

    黃立秋也不拖著，直說了：“我可以送你一把‘利劍’。”

    蟒秀蓮一邊給我治療一邊打量著他：“這是什麼年代了，你給她什麼利劍她也拿不動啊，她就是個凡人，又不是將軍。”

    “你怎麼聽不懂比喻呢？”黃立秋鄙夷地瞥向她，“我說是真的劍了嗎？我說了嗎？別我沒說你你就蹬鼻子上臉啊，你說爺是小仙你才幾斤幾兩？還沒過百的小崽子爺可是大清國的……”

    他又開始沒完沒了，我趕緊打斷：“你倆回頭再算賬，先說有什麼辦法。”

    黃立秋清清嗓：“是這樣的，海鳴村相柳的情況我已經瞭解了大概，柳小姐的肉體一半來自於相柳，而你自身緣分帶來的蛇煞也在後天回饋給了相柳，你與相柳已經是緊密地勾連在一起，現在的分開都是暫時的，你註定要和它融合。”

    我按捺著焦急，想知道得清楚一些：“落葉歸根我知道，所以我有這個計劃，還有別的嗎？”

    “有的，融合，不一定是你成為它，也可以是它成為你。”黃立秋說，“相柳的存在意義就是看守玄溟真君，要是你成了相柳，那麼你看著玄溟真君，不也是一樣的嗎？”

    “但是相柳那麼大個兒，只能它吃掉我，也不能我吃了它呀。”

    “它雖然看起來是個大個兒，可是那都是靈體支撐起來的，你不用吞掉它的肉身，吞了它的元神就可以了。”

    黃立秋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可是我怎麼聽都覺得他話裏有話，故意藏著什麼風險不說。

    不過我自己的想法也沒有好太多。

    “我怎麼吞掉它的元神？”我暫時接受黃立秋的提議。

    黃立秋扇子指向窗外：“相柳現在與玄溟真君對抗，消耗極大，它開始召喚整個盤城的蛇煞回去補充，盤城那些服用了相柳血成癮的人，都開始發病了。”

    我的身體已經可以動了，立刻起來到窗邊看向外面，樓下的花壇邊上一個老人突然倒在地上，在地上抽搐蠕動。

    我趕緊滿身找手機撥急救電話，可是手機不在身上了。

    “柳小姐，你可以救他。”黃立秋也貼在了玻璃上，“你和相柳一樣可以吸引蛇煞，你把所有的蛇煞從盤城的人身上引走，他們就沒事了。”

    我試了試調動情緒驅使蛇煞，可是每次都只能感覺要涌出來而不是收回：“可是我只能把蛇煞放出來，他們每次都是自己回來的！”

    黃立秋看著窗外，一點也不著急：“你這次回憶起來的東西就沒有啥用得上的嗎？”

    前世段明心是個生來就有神通的半仙兒，她從來也不用這些歪門邪道的法術啊。

    我只想起一堆驅邪的方法，眼看著樓下的老人越來越趨向於蛇爬的模樣，我趕緊推門出去，往樓下趕。

    “餵你還沒……”蟒秀蓮在我身後喊。

    我沒理她，趕快叫電梯趕到樓下，老人的身邊已經有小區裡面的居民圍了過來，有人撥了急救電話，但是老人詭異的舉動嚇得沒有人敢靠近。

    他的身體本身就很僵硬，爬起來也遲緩，沒有之前我見到的那麼強烈，但依然恐怖。

    我已經看到了他身上細微的黑色煙氣，趕緊按住老人，不讓他繼續爬下去，他開始掙扎著發出叫喊，周圍的人也有的拿起手機開始錄影。

    人越聚越多，我肌肉記憶般的在老人身上畫符，驅走他身上的蛇煞。

    人群裡跑出來一箇中年婦女，看到地上掙扎的老人就哭起來：“爸啊！爸！”

    她一把把我推開，我的胳膊磕在花壇邊上，骨頭“咔”地一聲，我倒抽一口冷氣。捂著胳膊坐起來，表皮沒破，底下淤血瞬間就起了一大片。

    “你幹什麼！救護車！叫救護車！”那個女人尖叫著。

    蟒秀蓮和黃立秋出現在人群裡，蟒秀蓮冷哼一聲：“上趕著沒好果子吃吧，你這個身體也太脆了，我剛給你接上的，你摔一下就又折了，我可不管你了。”

    黃立秋嘆口氣：“柳小姐啊，我沒說讓你下來救她。”

    “我這不是試試嗎？上面幹看著沒用，下來也許有用呢？”我看向那個還在滿地蛄蛹的老人，“結果我符剛畫完就來這麼一出。”

    老頭沒了我按住，又開始爬了，這回他症狀更嚴重，不但爬得快，還往人群裡面衝撞。連他自己的女兒都嚇得蹦起來直跺腳。

    但好在我畫的符起了作用，老頭爬不遠，身上的符就燃燒起來，蛇煞就被從身體裡逼出來兩寸，遏制一下行動。

    可是這道符還不能把蛇煞完全逼出來，而且這不是實際的符，只有我畫的一點法力在，一會兒消耗沒了也就沒作用了。

    我怕老頭爬沒影了，喊他女兒：“愣著幹什麼快點把他拉住！”

    他女兒不但沒拉住老頭，反而過來扯我的胳膊：“你剛纔幹啥了？我爸為什麼這樣兒？！”

    她一扯我胳膊，我的胳膊直接脫臼下來，把我自己也嚇愣了。

    那個女的驚慌失措地放開我，朝著周圍人大喊：“這可不是我故意的！你們看見了沒！”

    我聽她吵得腦袋疼，胳膊也疼，喊回去：“你消停會兒！我剛纔在救你爸，給我把他按住！”

    老頭的女兒比我想象的還沒用，一屁股坐在地上就開始哭，周圍的兩個鄰居倒是站出來，幫我把老頭給按住了，也不敢用力，怕給他一把老骨頭按斷。

    我看了蟒秀蓮一眼，蟒秀蓮撇撇嘴走上來，給我把胳膊接了上去，然後變成一條斑紋小花蛇，盤在我的胳膊上繼續治療。

    我走到老人跟前，那個憑空畫下的符依然在燃燒，我在老人的後背上連著畫了五道符咒，漆黑的細蛇從老人的領子裡面鑽了出來，我抓住蛇頭一扯，把它從老人身上扯掉。

    老人停止了掙扎，也不再繼續亂爬了，還沒幾秒鐘就恢復了神智，自己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迷茫地觀察著左右：“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