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真實目的
那些脈絡太密集了,幾乎看不到壓著其他什麼東西。
“白薇在裡面?”我往前走了兩步,卻發現白笙沒動。
我總覺得這人靠不住,不敢讓他走在我的身後,所以也停下來了。
白笙側過臉看著我:“你怕我在背後捅刀子?這可是在玄溟真君監視下,我敢嗎?”
“你和他對抗連命都不要,怎麼不敢?”我指著前面,“不是要救你妹妹?那你應該再積極一點啊。”
白笙注視著那一片:“我感覺她在這裏,但我沒有辦法打破障礙。”
玄溟果斷地說:“感覺不到。”
這倒不一定證明白笙在說謊,畢竟玄溟說過白薇弱到感覺不出來。
但我也不能完全相信白笙,接著問玄溟:“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相柳的痕跡這麼重?”
光芒彙集過來,玄溟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身上仍然帶著光輝。
白笙警惕地退步:“玄溟真君。”
玄溟只看了看他,沒理他,低頭對我說:“相繇就像枷鎖,會鎖住最致命的地方,龍脈的幹流。這裏是咽喉的位置。”
我更不敢亂動了:“那這裏的可以正常切斷嗎?”
“這裏一動,相繇就會跟著過來。”玄溟解釋道,“那樣你跑不掉,不然留給我吧。”
他居然要留下來救白薇,八成又是因為他覺得我想救。
我是想救白薇,可是我不想他爲了我的一個想法去冒那麼大的風險。
“可如果它來了,傷到你的咽喉怎麼辦?”我不能安心離開。
玄溟把手按在那些脈絡上,血流似的搏動從深處傳來。
“沒事,它傷不到我。”玄溟說著,一指身後的去路,“不要擔心,路我已經重新給你鋪好,你可以順著走到洞府。”。
隨著他的話音,洞穴由近及遠地發出微光。
我沒反駁,往後退了幾步,朝著玄溟指引的道路走了一段,回頭觀察,發現白笙跟上來了。
我立刻駐足:“玄溟,不用動手了,白薇不在那兒。”
“果然。”玄溟很默契地在等著我回話。
玄溟提到那個位置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白笙的動機,也許白薇根本不在這兒,在其他相對安全的地方。
反正對於白笙而言,相柳和玄溟都該死,他把這兩個人引來鬥得兩敗俱傷,再自己脫身去找白薇。
如果白笙跟著玄溟留下,那麼或許我猜的是錯的,又或許他捨生取義為白薇引開這兩尊大神,但是他一走,就絕對不對勁。以他和白薇的感情,即便現在玄溟已經不再對他們出手,他也不可能把救援的任務放心交給玄溟。
所以他在乎白薇,他一定會留下,他沒留下,就是白薇不在這兒。
白笙聽懂了我的意思,眼神暗了些:“看來還是我太心急了,等你再走遠一點還好。”
“白薇到底在哪兒?”我問。
“薇薇沒有迴音,我也不能確定她在哪裏,但是。”白笙焦躁,“只要相柳和玄溟真君死了,哪怕死其中一個,都能給我爭取到薇薇可能活下去的機會。我當然希望他們鬥到死。”
“天真。”玄溟不慌不忙地走向我,“相繇的能力僅僅是看守我,憑它自己要殺我必不可能,頂多就是把我困在這裏無法完成輪迴,等天罰降下來。若等到那個時候,白薇早就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白笙猛地瞪向他:“什麼?!”
“上古異獸早已在大輪迴中經過篩選,敗落的被剝奪了對人間的治轄權,在後世本又缺乏接納香火的視窗,哪裏來的法力對付如今的新神?”玄溟問他,“相柳竭力五百餘年才勉強能在吸收了定潮樁之後興風作浪,能剋制我也是憑藉天上給的特權,此外都是白費力氣。”
“白笙,我會想辦法救白薇,但是你不能總想著對付玄溟。”我勸解道。
白笙緊張地和我們保持著距離:“你怎麼找?”
“我現在就找,你告訴我為什麼幫常竹音?”我說著把手背到身後,拉過玄溟的手,雖說是靈體,但還真的能碰到。
我在他手掌心裏寫字,玄溟一臉認真地思考著,點點頭。
白笙不解地看著我們的動作,我抬頭衝着他:“你快說,不然我找到了也不告訴你在哪裏。”
“我說。”白笙說著看向玄溟,“常娘娘的目的很簡單,她想要你們的緣分,一舉飛昇成龍。”
我覺得這事兒有鬼:“那更奇怪了,她不是已經抓到我了嗎?為什麼不直接把我的緣分換給她自己,反而拉進來一個蟒秀蓮?”
白笙轉向我:“你說的對,所以她並不是想要你的。”
“她想要玄溟的?”我反應過來了。
可是這也不對啊,她要是想要玄溟的緣分,為什麼要利用天罰殺了玄溟,玄溟一死,緣分不久結了嗎?
玄溟想想,緊鎖的眉頭解開了:“她想趁著天罰降臨之時把我吃掉。”
我愣住:“‘吃’?”
“就是字面意義上的吃。”玄溟認真地和我解釋,“其實吞食肉體,是一個很好用的吸收對方一切因果的方式,在吞食後直接增進道行法力。依照罪行的輕重,天罰有時候不會一擊致命,常竹音多半是推斷出了這一點,想趁著我死前沒有辦法反抗,把我吃了增進她的修為。”
我知道常竹音想飛昇想得牙癢癢,而且她喪心病狂也不是一兩天了,但是這個方式,還是讓我大為震撼。
“有什麼比吃掉一個正牌的龍君,效果更立竿見影的呢?”白笙也肯定了他的說法。
玄溟略加思索,說:“而且天罰大多會先以雷劫顯現,她正好吃掉我,渡劫成神。”
“她這就不算修煉邪法了?天條就沒有懲罰?”我難以接受。
“她就是因為不想受罰,纔不直接吃了你。”玄溟輕撫我的頭,“吃妖魔鬼怪,吃神仙,都不算邪路。吃人,纔算。”
“為什麼?人就那麼特別嗎?”
“人確實特別。”
“哪裏特別?”
玄溟似乎也答不出來,但他還是認定這樣,彷彿這是個不用追究的常識。
我無奈又看向白笙:“那你是因為覺得常竹音沒做錯,所以同意和她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