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東瀛老大淨化毒藥的速度如此之慢，蘇綿估計他對於刀劍這種直接的傷害只會更加難以抵抗，所以直接威脅起來。

    東瀛老大舔著嘴唇，臉上的慌張開始變得真實，同時不安地看向蘇綿，卻仍舊不說話。

    “月公子，”見他這樣冥頑不靈，蘇綿話鋒一轉，“你這把刀是怎麼用的？”

    說話的同時，她不著痕跡地給活閻王打著眼色，示意他配合自己。

    活閻王暗中發笑，面上則十分冷漠，看也不看一眼東瀛老大。

    “這是把好刀，削鐵如泥，若是控制得當，能將敵人一擊斃命——”

    東瀛老大聽到這裏微微鬆了口氣，能死個痛快也行。

    沒想到，活閻王忽然為難地看著蘇綿，“可是你力氣太小，又沒有使過刀，只怕效果會大大減弱。”

    蘇綿在心裏給活閻王豎起了大拇指，面上道，“那我可以用這把刀砍斷敵人的喉嚨嗎？”

    “可能一刀砍不斷吧，”活閻王的聲音四平八穩，說出來的話卻十分驚悚，“以你的力氣最多砍到一半，或許刀刃會卡在骨頭縫裏拔不出來，還需要額外使力。”

    蘇綿假裝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啊，那我現在就試試吧。”

    說著，她便再次轉向了東瀛老大，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雙手顫顫巍巍地舉著刀比劃。

    東瀛老大怎麼可能看不出，眼前的兩人是在演戲，可他此刻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雪白的刀刃衝着自己一閃一閃。

    “我這樣橫著砍可以嗎？”

    蘇綿吃力地將刀橫臥，往東瀛老大的頸間移動著，那刀著實分量不輕，壓得她手腕痠軟不已。

    活閻王連忙上來扶了一把，嘴上還在說著，“誒呀，橫著的話需要用到更多的力氣，而且可能會斜著砍偏，效果沒有豎著往下好。”

    “豎著？”蘇綿非常聽話地將手腕轉了半圈，再略微上移，這下刀刃正對著東瀛老大的天靈蓋了。

    “可是這樣會不會太長了？”

    她目測了一下東瀛老大的身高，握著刀還扭過頭去看活閻王，這麼一來手上的動作就更不穩了。

    東瀛老大想罵人了，能不能讓他死的痛快一點！

    由於刀的位置又被舉高了一些，更加難以掌控，所以蘇綿的手開始劇烈顫抖，眼看著就要讓刀脫手落下。

    活閻王又扶了一把，沒想到力道沒控制好，刀刃斜斜地從東瀛老大頭頂上劃過半寸，削了一小塊頭髮下來，還不小心見了血。

    蘇綿回過頭來，瞪大了眼睛，隨即便是一陣發笑。

    東瀛老大本就因為連日的折磨而形象不佳，這會兒頭頂正中央又頂著一片白，那樣子別提多可笑了。

    就連活閻王也抿著嘴角扭開頭，似乎是不忍目睹他的尊容，

    “你們！”東瀛老大感覺著頭頂的疼痛和涼意，氣得破了功，“士可殺不可辱！”

    蘇綿抹著笑出來的眼淚，“原來你還會說我們的俗語啊！”

    “你們要殺便殺，別侮辱我！”東瀛老大怒瞪著蘇綿。

    只聽砰地一聲，蘇綿將桌子一拍，臉上的笑容在瞬間失蹤，變得極其凌厲。

    “你以為你是什麼義士嗎？少給自己臉上貼金！”

    東瀛老大被她突然的發作鎮住了一瞬，剛要說話，又被蘇綿截住了。

    “千里迢迢跑到我們這裏來作亂，竟然還如此大言不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她此刻雖然手裏沒拿著刀，但卻比方纔故意戲耍東瀛老大的時候要懾人得多。

    “侮辱你又怎麼樣，你有什麼值得我對你仁慈的嗎？別說是這樣小打小鬧，我現在就是真的拿刀把你劈成兩半，請問你有什麼辦法？”

    東瀛老大的嘴張開又閉上，想罵人但卻沒那個膽子。他心知這個女人說的並不是空話，也看出她是真敢對自己下狠手的。

    見他縮著脖子沒了聲音，蘇綿哼了一聲，“軟骨頭，自取其辱。”

    活閻王把刀拿開卻並沒有收起，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刀刃依舊正對著東瀛老大。

    “我勸你別想不開，早點配合我們問話，免得吃苦。”

    他聲音平靜，不像蘇綿剛剛的激昂，但卻透出了另一種壓迫感，那是上位者手控生死的篤定。

    東瀛老大依舊沉默著不回答。

    不等他把頭完全扭到一邊，突然感到頭頂上又是一涼，鮮血隨著順著額頭一路流下來，蔓延過他的臉頰，血腥之氣瞬間濃重了起來。

    活閻王施施然將刀放回桌上，整個過程中，東瀛老大甚至沒有聽到一點聲響。

    他驚恐地翻著眼睛試圖去看頭頂，可只有不斷滴落的鮮血流進他的眼中。

    “別緊張，”活閻王看著他淡淡地笑了笑，“只是破了點皮。”

    東瀛老大看著兩人之間的地上躺著的那塊皮，足有他半個手掌那麼大！

    “你……”

    他瞪著眼睛，感到疼痛正在從傷口處漸漸擴散。

    活閻王說完話便沒再搭理他，轉頭對蘇綿道，“轉過去別看，乖。”

    “啊？”

    蘇綿剛想問，活閻王便拉著她來到門邊，在她耳邊急促地輕聲說，“你看著外面吧，別讓人過來。”

    說著手上輕輕用力，把蘇綿整個人都轉向門窗那邊。

    蘇綿背對著兩人的方向站好，心中那些零零碎碎的回憶和猜想開始逐漸涌現……

    照料好了蘇綿，活閻王才重新看向東瀛老大，這一回，他的眼中出現了一些更為陰暗的東西。

    “兩個選擇，”他抬手放在了東瀛老大的頭頂，“現在說，和一會兒說。”

    東瀛老大盯著活閻王的雙眼，感到那裏麵似乎有兩個黑色的漩渦，會把所有看到的東西都吸進去。

    他打了個大哆嗦，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開始全身發抖。

    “我……”不受控制地說出一個字，東瀛老大忽然又醒過神來，用力嚥着口水，試圖閉上雙眼來抵禦。

    活閻王眼中閃過戾色，又好似還有些快意，伸出一根手指，按在東瀛老大的傷口上，用力旋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