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放長線釣大魚
“怎麼說?”唐炎湊過來,他現在急需一些思路。
活閻王把之前兩人的不同狀態一講,末了道,“尤其是那個送信之人,實在有些過於鎮定了。”
蘇綿也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轉而回想著方纔的情形。
“的確如此,”她舔了舔嘴唇,“你是覺得,這兩個人並不都是容大人的手下?”
活閻王點了點頭。
“那送信人雖說自己是個下人,可身上的氣質並不謙卑,還隱隱透露著傲慢,手和臉的面板也很光滑,一看就不是一個翰林院閒官能養出來的下人。”
翰林院是個清廉之地,裡面大多是讀書人,而待招更是裡面不起眼的職位。按容管家說的話,容大人一向低調,就更加不可能讓送信人這樣的下人出現了。
唐炎也明白過來,嘿了一聲,“這小子真是狗膽包天!”
“想來他是聽了容管家的話,靈機一動纔想出這麼一招。”
蘇綿倒了杯水卻沒喝,把杯子拿在手裏把玩著。
“這麼一來,既能迷惑我們的視線,又能隱藏他真正的主子,倒是個好計謀!”
活閻王輕笑一聲,“可惜他只做了表面功夫,卻忘了掩飾自己的內裡!”
他眨眨眼睛,心中有了個計劃。
“他這般隱藏自己,想必是要找個合適的時間把這裏的情況傳出去,讓幕後的人提前做好準備。”
蘇綿聽了有些緊張,她忽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或許他沒有及時返回就是一個訊號呢?”
這些信使應該是不會留在東瀛人這邊的,可眼下他們抓了人,又過了這麼久,那邊遲遲等不到人,會不會已經察覺到不對了?
唐炎也蹦了起來,“是不是要壞!”
活閻王伸手把兩人都按住,眼中光芒閃動。
“事已至此,我們也不能讓時間倒流,不過我倒是有個想法。”
看著他冷靜自持的眼眸,蘇綿內心的驚慌漸漸平靜下來,她深吸一口氣。
“你說的對,所以你有什麼想法?”
活閻王眼中劃過一絲笑意。
“放長線釣大魚。”
唐炎這會兒已經重新坐了下來,麵露不解,“怎麼釣?”
“這些信使應該是每隔一天進山來送一封信,並且監控東瀛人的動向,今天這位遲遲不歸,對方肯定不會按照常理繼續下去。”
活閻王閉上眼,把自己代入了那個幕後人的角色。
“假如是我,我會稍微等一晚上,畢竟路途遙遠,天氣又不好,耽誤也是正常的。”
蘇綿不知不覺地跟著他,同樣代入起來。
“可如果連耽誤的時限都超過,那就說明事情不對了。這個時候,我應該不會貿然派出大量人手,驚天動地地去找,而是組織一小隊人馬,沿著送信人的蹤跡一路慢慢排查。”
為什麼?唐炎的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來回轉頭看著坐在對面一起閉著眼的兩個人。
直覺告訴他,現在不是開口打擾的時候。
果然,活閻王接話時便幫他解了惑。
“我一直藏在幕後運作,從來沒有直接出手,哪怕出了事也沒人能追查到我,最多隻是損失了這幫東瀛人而已。所以,前來探查的人只會量力而行,一旦發現情況不好,就立刻棄卒保帥。”
蘇綿微微點頭,又繼續接上他的話,不過已經切換回了自己的角度。
“這些人勢必會藏在暗處,如果他們正好看到了我們處決送信人,而又恰好沒能把人完全殺死,他們會不會出手把人救走呢?”
活閻王睜開眼,合掌拍了兩下,難以掩飾心中的激動。
他原本設想的是將送信人綁在寨子口示眾,半誘惑半逼迫那些人來救,這麼一看,蘇綿的計劃比他那個好用的多。
“好主意!”
他聲音沉沉,低啞地在蘇綿耳邊響起,卻輕飄飄地如一縷繚繞盤旋著的煙。
蘇綿頓時臉一熱,不自覺地低下頭,不敢去觸碰活閻王的視線。
她忽然從運籌帷幄的自信轉變成了女兒家的小嬌羞,看得活閻王心跳加快,他喉結上下滑動,想做些什麼又礙於唐炎在場,只好強行忍住。
蘇綿低著頭也能感到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來越熾烈,愈發抬不起頭,隨便地將手中已經放涼的白水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唐炎忽然大笑三聲,頓時什麼嬌羞,什麼熾烈都被他笑的沒了影兒。
“真是好主意!”
他暢快地吐了口氣,還是難掩內心的激動,又站起來繞著屋子走了兩圈。
活閻王木著一張臉看著他,默不作聲地捏緊了拳頭。蘇綿斜眼看到噗嗤一笑,趁唐炎轉到另一邊的時候,悄悄伸出手指,在活閻王的手背上戳了一下。
活閻王立馬反手把蘇綿作亂的手指捉住放在手心裏,蘇綿使勁去抽,卻被他順勢把整隻手都包裹了起來。
這次他直接不客氣地攻城略地,張開手指與蘇綿十指相扣,手心相貼的溫熱觸感,讓蘇綿微微有些恍惚,一時間又想起了那個雨夜……
“咱們就這麼辦吧!”
沒等蘇綿的意識過多遊移,唐炎忽然從後面竄了出來,連聲問著。
蘇綿眨眨眼睛,發現她剛剛什麼都沒聽見,只能求助地望向活閻王。
沒想到一向如同機器般精準的男人也露出不易覺察的恍惚,“嗯?”
竟然也在走神!
“不是吧!”唐炎瞪著大眼睛在兩人身上看來看去,“我說了半天,你們壓根沒聽啊?”
他的視線來回遊移,讓蘇綿有些緊張,想把手抽回來,活閻王卻拉得死死的。
兩人的較勁很快就吸引了唐炎的注意,他視線下移,看著交疊在一起的袖子,麵露疑問,“你們倆到底在幹嗎?”
怎麼總看見這兩個人奇奇怪怪的?唐炎皺起眉來回想著,越想就越不對勁……
“咳咳,”活閻王另一隻手握拳放在鼻子下面,清了清嗓子,“剛剛還在想細節,唐兄你說要怎麼辦?”
唐炎滿心案子,瞬間就被拉了回去,把多餘的念頭一拋,“我是說,我們可以輪流守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