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他粗聲粗氣地問了一句，賢妃的臉色看著更白了。

    她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蘇綿，“殿下這是在做什麼？用刑的事情交給他們來做不就好了？”

    “你是在指揮本王嗎？”

    三皇子瞬間便咆哮起來，往賢妃那邊走了兩步，蘇綿看不到他的正臉，只能聽到他的聲音再不斷加大。

    “誰給你的膽子？”

    賢妃見狀，臉上也染上了怒氣，反手把門啪地一關，做出一副要和三皇子理論一二的樣子。

    “殿下想做什麼，別以為妾身不知道！這個賤人害了清芮，我是絕對不會允許她進入殿下的後宮的！”

    三皇子還沒說話，蘇綿先驚詫地看了過去。

    賢妃馬上就發現了她的眼神，惡狠狠地回看過來，“小賤人，只會搶別人的男人！”

    這句話卻戳中了三皇子的痛處，之前在行宮的那場鬧劇上，江婉也曾說過差不多的話。

    可比起與易暮白的和諧，蘇綿面對自己的時候一直都要麼冷嘲熱諷，寧願讓那幫黑衣人拿她做實驗，也不願意向自己低頭半分。

    因此，這個搶字，還真不一定用在誰身上更合適。

    是以三皇子瞬間就惱羞成怒，一耳光拍在賢妃臉上，“你這個妒婦！”

    賢妃雖然有功夫在身，但壓根就沒想過三皇子會對自己忽然動手，被打得向後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子，又驚又怒地看回去。

    “殿下居然打我？”

    “誰讓你如此心胸狹窄？”

    三皇子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動手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理直氣壯地揹着手看向賢妃，眼中帶上了厭惡。

    “不過是一個殘花敗柳！”

    賢妃呆住了，兩行眼淚毫無徵兆地流出，“你說什麼？”

    “你不會以為本王真的有多麼鍾情於你吧？”

    三皇子的情緒彷彿也在忽然間釋放，不過不是和賢妃一樣的驚訝傷心，而是滿滿的怨念和憎惡。

    “別忘了你的身份，賢妃娘娘！你可是伺候我父皇的女人！”

    “是你來招惹我的！”賢妃尖叫起來，“易勝缺，是你先爬上本宮的床！”

    三皇子對此嗤之以鼻，“那是本王的消遣罷了，再說了，難道你沒有很開心嗎？”

    “你……”賢妃咬著牙，明顯是被三皇子的話侮辱到了。

    三皇子看著她的樣子卻非常暢快，“再說了，你又何嘗不是在利用本王？”

    他忽然又冷聲起來，一甩袖子大步逼近了賢妃。

    “別以為本王現在離開了京城，就不知道你做下的那些好事！”

    不等賢妃接話，他就一把掐住了賢妃的脖子，仗著身高，整個上半身朝著她壓了下去，將賢妃困在牆壁與他之間。

    “為什麼要讓容志儒彈劾蘇諫康？”

    聽到老爹的名字，一直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內鬥的蘇綿看不下去了，“你們彈劾我爹？”

    可惜兩人這會兒誰也顧不上理她。

    賢妃一直保持著震驚的表情，這會兒終於有了一絲裂縫，閃躲著避開三皇子的追問，“你在說什麼？”

    三皇子強行讓她正對著自己，面目已經逐漸猙獰。

    “想裝傻？本王會一個人都不留在京城裏嗎？你以為你的那點私心，本王真的一點兒都不清楚嗎？”

    賢妃掙扎著，“你放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蘇綿見兩人都不理會自己，忍不住又加大了音量，“你們說的是什麼彈劾！”

    這一嗓子終於喊停了正在扭打的兩人。

    三皇子好像剛剛想起蘇綿還在這裏，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又馬上變出了一個有些扭曲的笑容。

    “這個問題問的好，”

    他先看了一眼蘇綿，然後又扭頭看向賢妃。

    “回答吧，有人問你呢！”

    賢妃先是喘著粗氣，看起來被三皇子的忽然爆發嚇得不輕，過了一陣子才緩過神來，轉動眼珠往蘇綿這邊看過來。

    雖然如此，但她也並沒有開口，看向蘇綿的眼神也很複雜，眼中盛著太多的情緒。

    “你彈劾我爹？”蘇綿皺著眉，“以容家的名義？”

    賢妃忽然瑟縮了一下，不知道是想說什麼，嘴張開又合上。

    三皇子在她旁邊，語氣中帶著譏嘲，“怎麼不說？難道是自己也覺得羞於啟口？”

    這話讓賢妃的臉上又出現了憤怒的表情，可她還是沒有出聲。

    見狀，三皇子大概是不耐煩了，冷笑一聲，也不知道是衝着誰說道，“扳倒蘇諫康，殺了蘇綿，蘇家就是容家的囊中之物了嗎？”

    說完這麼一句，他又轉頭看著賢妃了。

    “你對容志儒可真是信任至極！”

    賢妃嘴唇顫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記得春華嗎，你母親的侍女，”三皇子帶著一絲興味，盯著賢妃的臉，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被她當成了把容浩從容家趕出去的工具？”

    賢妃早就進了皇宮，對家中的這些瑣事知道得不多，不過蘇綿剛剛纔經手了這個案子，因此非常清楚。

    她聚精會神地盯著三皇子，後者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正在看著賢妃，見她一臉不解，倒是也不生氣，而是頗有耐心地繼續道。

    “趕走容浩之後，春華自然不能久留，當晚就被你母親找了個由頭趕出府去，名為發賣，實則是殺人滅口。”

    “不過有人救了春華，而這個人，正是你的好父親，容志儒。”

    “容志儒需要一個暗樁替他辦事，因此設計了這麼一出好戲，好成功讓容浩上鉤，而春華，就是他留下來牽制容浩的又一顆棋子。”

    “至於春華為什麼會如此，當然是因為她早就被你父親收了房，只不過礙於你那善妒的母親，一直不敢開口罷了。”

    “容志儒許諾春華，只要這件事辦成，就將她抬成容府的側夫人。”

    賢妃看上去已經完全糊塗了，為什麼忽然說起這些事情？

    “我……”她皺著眉想問什麼，卻被三皇子打斷了。

    “不過，這也只是春華的一個妄想罷了。”

    他忽然鬆開了掐著賢妃的手，轉而輕輕地摸了兩下她的臉，似乎有些遺憾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