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熟悉的口音
眼看著自己的腦袋快速逼近車門,蘇綿忍不住閉上了雙眼,沒想到領子忽然被牢牢捏住,隨後便是一陣不容抗拒的大力,硬生生地將她拉起。
賢妃帶著些不耐煩的神色,單手把蘇綿扔回了剛纔的地方。
“嚇我一跳!”
蘇綿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隨後便咚地一聲摔回車座椅上。
左右兩個婢女從頭到尾紋絲未動,蘇綿卻連她們的衣角都沒碰著,足以見賢妃手上功夫的精準。
“到了。”
沒等賢妃再說什麼,那車伕的聲音又從外面傳了進來。
這一次,蘇綿聽了更加認定,此人絕對與那些東瀛人脫不了關係!
或者說,他就是那個組織中的人,可能是漏網之魚?
蘇綿正這麼胡思亂想著,忽然又被兩個婢女提了起來,強行帶著走下了馬車。
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今夜沒有月亮,一切都籠罩在模糊的夜色中。
一下車,正對面豎著一根杆子,上面掛著一盞巨大的風燈,正微微搖晃著,將不甚明亮的光線有規律地送到左右兩邊的地面上。
蘇綿眯著眼睛適應了一下,這裏好像是個碼頭?
更確切的說法是,這裏好像是個廢棄的碼頭。
搭建碼頭的木頭平臺又小又破,許多木板都兩頭翹起,一副無人修繕的倒黴樣子。
除了他們,碼頭上一個人都沒有,就連那盞風燈,看著也是剛剛纔掛上去的。
而碼頭對著的則是一片黑漆漆的水面,平靜無波,看不出究竟是什麼地方,但蘇綿可以肯定自己沒有來過。
此刻,水面上正飄著一艘小船,船頭上站著一個頭戴斗笠的男人,在燈下顯得十分陰森。
“上船。”他說話的聲音好像兩塊金屬在互相摩擦,口音亦是與那些東瀛人相同。
蘇綿已經能確定,這又是那個組織弄出來的一次陰謀。
誰也沒有說話,賢妃第一個上船,蘇綿則被兩個婢女架著緊隨其後,而最後上來的是那個車伕。
風燈搖曳,無意中照亮了他的臉,蘇綿看到一道長長的刀疤從他的眼角蔓延到衣領之下。
他在船頭上站定,忽然反手丟出一粒石子,啪地一聲打斷了拴著風燈的細繩。
風燈應聲落地,蘇綿這纔看到它的下半部分被人為損壞,露出了一簇小小的火苗。
“走。”
車伕沉聲跟船伕說了一句,同時從袖中掏出一個火摺子點燃,猛地朝碼頭那邊拋了過去。
小船悠悠破開水面離開,身後很快便燃起了熊熊火光,將不大的船艙整個兒照得透亮。
賢妃面對著火光而坐,看到這樣的景象忍不住道,“這樣不怕引來追兵嗎?”
車伕坐在對面,對身後的火光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反而在聽了賢妃的問話之後,不屑地冷笑了一聲。
“要的不就是他們發現嗎?”
賢妃抿了抿嘴唇,臉上閃過一絲很不明顯的怒氣。
蘇綿與這車伕坐在同一邊,恰好看到了這一幕,看來他們似乎並沒有多少同黨的情誼。
這個念頭在腦中快速轉過,蘇綿還是將注意力移回了車伕剛剛說過的那句話上。
要的就是被發現,也就是說,這幫人現在玩的是一出欲擒故縱?
那他們真正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知道的資訊太少,並不足以下任何結論,蘇綿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一口氣嘆出去,同時引來了船艙中幾人的目光,蘇綿這才忽然發現,她能出聲了!
“你怎麼辦的事?”
車伕皺著眉頭看向賢妃,語氣裡全是責怪。
“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蘇綿側目,也不知道這是何方神聖,居然敢責罵宮妃,且如此理直氣壯。
賢妃顯然也被他的態度弄得一窒,卻硬是咬著牙道,“反正已經到了船上,壞不了事!”
車伕半是惱怒半是不屑地哼了一聲,抱起雙臂,“趕快處理好!”
“等一下!”
趁賢妃尚未起身,蘇綿連忙喊了一句,“你們是什麼人!”
她話音剛落,頸上便捱了重重地一擊,頓時眼冒金星,控制不住地暈了過去。
意識的最後,是那車伕罵罵咧咧的聲音。
再睜眼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蘇綿皺著眉頭,感到整個後背都一陣陣地發疼,看樣子那車伕是下了死力氣。
想到車伕,昨天的記憶忽然回籠,蘇綿忍著不適強行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又是另一番景象。
他們已經不在昨晚的那條船上,而是又回到了一輛馬車之中。
不過比起之前,這次的馬車行駛速度明顯放慢了不少,可顛簸感卻加重了,蘇綿認真感覺了一番,他們好像正在爬坡?
此外,她身上還又多了幾道繩子,從頭到腳捆得結結實實,嘴裏也被塞上了一塊粗布。
蘇綿嘗試了兩下,發現只能發出非常微弱的聲音,恐怕只有她自己能聽見。
馬車緩緩地拐了個彎,蘇綿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他們如此不慌不忙,顯然是身後沒有任何追兵。
自她從蘇府被帶走,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天,不知道京中現在是個什麼樣的光景。
“醒了?”
蘇綿想心事想的太過入神,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車伕,已經發現她睜開了雙眼。
聽到聲音,蘇綿扭頭看去,迎上車伕那張有些駭人的臉。
他皺著眉頭在蘇綿臉上打量了一番,似乎是確定了她的身份,猛地變了一副厭惡憎恨的模樣。
“原來就是你在壞我們的好事,多事的女人!”
蘇綿雖然已經解開了穴道,但仍是不能說話,只好發出了一個輕蔑的笑聲。
車伕眼神一暗,抬手便捏住了蘇綿的脖子。
“你笑什麼,賤女人!”
他抬手就捏住了蘇綿的脖子,強迫她從地上直起身子。
蘇綿頓時感到呼吸不暢,正在掙扎之時,馬車開始減速,並且很快就徹底停住了。
“到了!”外面又響起一個屬於東瀛組織的難聽聲音,這回十分洪亮,沒有任何剋制的意味。
車伕勉強鬆開手,換成揪著蘇綿的領子,帶著她往外走去。
“接下來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