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因為你們自己蠢嗎？蘇綿看了東瀛老大一眼，有些嫌棄。

    “這是東瀛月佛告訴你們的？”她問了一句。

    東瀛老大顫抖著點頭，“我們殺不了他，他也奈何不了我們，所以用這個訊息做了交換，讓我們放他離開。”

    “他都說了些什麼？”活閻王接著追問。

    “月佛說，我們現在正在煉製的藥中，少了一味最重要的引子，所以試藥之人才會難以控制自己的行為，只有補上這味藥，這種情況纔會消失。”

    “那個藤蔓？”唐炎皺著臉，顯然是又想起了悅來客棧三樓的場景。

    東瀛老大道，“正是，據他所說，當年煉成那顆長生不老藥，最大的功臣便是聖物藤蔓，可惜老皇帝擔心組織知道，硬生生將其從所有記載中刪得一乾二淨。”

    聽完這個解釋，唐炎眼帶疑慮，正要開口，忽然被蘇綿踩了腳，還沒喊疼，活閻王便又將話題續了下去。

    “所以你們補上了這味藥，可我看你的症狀卻並沒有緩解？”

    東瀛老大又沉默了一下，“補上聖物之後，組織中有的人緩解，有的卻並沒有，我就是沒有緩解的那一類。”

    “原來是個倒黴蛋。”唐炎悄悄地點評了一番，又放大了聲音道，“既然如此，你們為何不繼續潛心研究，而是要把這東西帶到中原來？”

    東瀛老大深吸一口氣，“因為東瀛沒有能繼續試藥的人了。”

    “什麼？”三人都是大驚。

    東瀛雖然是個小國，比不上中原，但也相當繁華，並且一直與中原有著往來，怎麼會沒人了？

    聽他們這麼問，東瀛老大低著頭道，“人還在，可沒有完全乾淨的了。”

    原來，從東瀛月佛口中得知了藤蔓的存在後，這個組織便立刻投入了嘗試，可效果卻依舊不好。

    身為這個組織的成員，所有人都以身試藥，所以他們猜測，是不是應該在煉藥的最初就加上藤蔓，才能真正起效。

    這麼一來，他們就需要一些新人，也就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東瀛沒有符合要求的人了。

    兩百年前，老皇帝爲了試藥，曾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把半成品混在河流中，讓整個京都的百姓在不知不覺中成為試驗品。

    這些人有的很快毒發身亡，有的僥倖活了下來，血液中卻永遠都帶上了這種藥物，並且隨著生兒育女，一代一代地將其傳開。

    兩百年後，幾乎所有人的血液中都帶上了藥物，而倖免於難的那些，也在這漫長的時間裏，不斷地被這個組織抓去試藥。

    “你們吸乾了整個國家！”唐炎嘆了口氣，無力地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混賬！”

    蘇綿也嘆著氣，爲了一個虛無縹緲的長生，竟然可以到這樣的地步？

    三人中反應最大的還是活閻王，雖然他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已經極度冰寒，眼中殺意畢現，看著東瀛老大，似乎馬上就會起來砍下他的腦袋。

    可他並沒有這樣做，而是深深地吸了口氣，再吐出去，開口時甚至還保持著聲音的平靜。

    “你們此來京城，便是受到了那老皇帝的啓發，準備用京城的百姓來試藥？”

    東瀛老大剛又補了一針，顯然是體會不到三人的情緒，一點感情沒有地點了點頭，“沒錯，而且我們還發現，中原有許多奇人異士，我們的藥能激發出一個人最大的能力，說不定兩相結合，會出現更好的效果。”

    提起奇人，蘇綿又想起了那些食指很長的少女，連忙問了一問。

    東瀛老大回答，“那些是經過篩選的，最適合的祭品，手指是經過藥物變長的，這樣才更加符合祭品的要求。”

    “你們要祭拜什麼？”蘇綿奇怪了，聽他說了半天，這個組織從上到下都是些亂吃藥的瘋子，唯一可以稱得上神的東瀛月佛，還是自己打造出來的，甚至也早就跑了，何來祭拜之說？

    等聽到東瀛老大的回答，她氣的差點兒沒撅過去。

    “祭拜那些爲了試藥而英逝的亡靈，希望他們在天之靈能保佑我們，早日成功。”

    爲了已經被自己害死的人，再去害死另一群人？

    聽了這個話，活閻王和唐炎同樣難以抑制內心的憤怒。

    “王八犢子，”唐炎恨恨地罵著，“此間事了，本官要授你們千刀萬剮之刑！”

    活閻王胸膛起伏，微微閉著眼，看樣子氣的不輕。

    “你們要找的那個人是誰？”

    這個問題再問下去已經沒了意義，只能讓東瀛老大繼續散播他的殘忍，於是蘇綿又問起了他最初說的那句話。

    “他叫蘇凡，聽三皇子說，他身上有一種神秘的法術，能長生不死，正好是我們最需要的。”

    這句話的資訊量簡直爆炸，三人同時發問。

    “三皇子？”

    “你們是怎麼聯絡上的？”

    “你們找到蘇凡了嗎？”

    三人的問話疊在一起，幾乎聽不清，不過東瀛老大卻老老實實地一個接一個回答。

    “這些是組織告訴我們的，我們只是聽命行事，並不知道三皇子是如何聯絡組織，至於蘇凡，我們在山中偶遇過一次，但卻讓他逃了，只得到了那個盒子。”

    “盒子裏有什麼？”活閻王緊跟著詢問，他發現，這還真是一件事！

    東瀛老大道，“不知道，我們拿到手的時候，就只是個空盒子。”

    “那你老讓我們開啟它幹什麼？”唐炎對此印象深刻。

    “當時知道有人跟蹤，於是我在盒子裏放上了長生藥，你們應該都喝過那河裏的水，只要沾上，就會成為我們的試藥人。”

    東瀛老大老老實實地說完，頓時捱了暴跳如雷的唐炎一腳。

    “你個喪良心的！”

    活閻王冷眼看著，等唐炎又踹了幾腳，這才把人拉開，又問道，“只要同時沾上這兩樣東西，就會成為你們的試藥人？”

    如此一來，京城會有多少無辜之人遭此大難？

    東瀛老大點了點頭，“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