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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好戲開場

    “大人,這是容浩的口供!”

    兩個官差前後腳跟著進了大廳,中間不超過片刻,銜接得非常完美。

    唐炎跳起來接過那份口供,一捏厚度先嚇了一跳,“這麼多?”

    “回大人,正是!”

    送口供的官差也汗顏了,容浩那張嘴愣是一刻沒停,就這還有沒想起來的呢!

    蘇綿也湊過來翻了翻,“好傢伙,真是幹了不少壞事。”

    “找到了!”

    唐炎這時候用兩根手指在某一行墨跡上敲了敲,蘇綿一看,正是容志儒讓容浩去容家的一座別院送口信,收信人是——容管家!

    “真是命中註定啊!”蘇綿看到了不免感嘆一句。

    抓容浩只是偶然之舉,沒想到他能牽連到容府,更沒想到他會正好在容志儒和容管家之間牽了條線。

    這一下子,正好可以免去了提到容管家,會讓容志儒起疑的可能性!

    “天助我也!”唐炎拂袖一揮,“把容志儒再給本官帶上來!”

    第二次進到這個熟悉的大廳,容志儒神色慘淡,兩邊臉頰卻腫`脹發紅,連開口說話都顯得十分艱難。

    “跪下!”兩個官差一人一腳,沒費多大力氣就讓他跪在了大廳正中央。

    蘇綿已經趁著剛纔那會兒功夫,又回到了屏風之後,唐炎獨自一人坐在桌後,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十分肅正。

    容志儒剛一跪好,他就啪地一拍驚堂木!

    “容志儒,你可知罪?”

    聽到唐炎問話,容志儒身子一顫,抬頭的時候,卻遠不如第一次進殿時慌張,明顯是趁著昏迷這個由頭,想了不少對策。

    “唐大人,下官不知何罪之有!”

    唐炎的眉眼微微一斂,剛和蘇綿一番討論,已經對他會咬死不認有了心理準備。

    “容浩已經把他知道的一切都招認了,本官勸你不要負隅頑抗。”

    看容志儒的表情,他顯然也料到了這一點,身子向後跪坐在腳上,一臉淡淡的嘲諷。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況且容浩本就對我心中有恨,唐大人若是執意以他的證言爲準,下官,無話可說!”

    唐炎短促地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聽你這話,好像顯得本官多麼愚鈍,連證言真假都分不出來似的!”

    容志儒沒有接這句話,而是繼續看著唐炎,一副遭人陷害,百口莫辯的模樣。

    “讓本官猜猜你在想什麼。”

    唐炎與他對視了片刻,忽然從桌上拿起容浩的那一沓供詞,邊說話邊不緊不慢地一張張拿起來看。

    “容大人肯定覺得,雖然容浩說了很多對你不利的內容,但終究沒有什麼能至你於死地的東西?”

    他故意將紙拿得很高,看完還要慢慢放到一邊。

    “就是說破大天去,大理寺能拿來說事的,也只有一個公權私用,動用官家的身份為難悅來客棧。”

    容志儒眼角直抽抽,禁不住他動作的吸引,眯著眼睛想看看,那一張張薄如蟬翼的紙上,究竟都寫了什麼。

    唐炎將他的動作不著痕跡地收進眼底,仍是若無其事的模樣。

    “不過呢,你這個遠親雖然是個混人,記性倒是不錯,光是查證他說的這些,就花了大理寺大半個晚上的功夫。”

    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跡,透過桌上的燭燈顯現出來,卻是倒著,讓容志儒一個字都看不分明。

    “別說,你用這個遠房子侄,下手倒是真不客氣!”

    他越急,唐炎越像聊家常一般放慢了說話的速度,甚至還嘖嘖有聲地評價起容志儒曾經給容浩派的一系列活計來。

    “給張大人送口信,給李大人送口信,給王大人送口信……”唐炎捏著一張內容十分豐富的紙,一條一條地念了起來,“容大人,您這口信挺多啊?”

    容志儒的眼皮又開始跳了,“唐大人這是要特意折辱老夫嗎?”

    “我哪兒敢啊,”唐炎一點兒都沒對他發怒感到害怕,“呦!這兒還有個給容管家送口信,誒呀呀,容大人,自己的管家,還得專門派人送個信?”

    猝不及防地聽到容管家三個字,容志儒感覺自己的心好像不跳了,一股巨大的恐懼,從四肢上緩緩爬起。

    “唐大人,”他聲音滯澀,強行控制著說話時不要發抖,“士可殺不可辱,你要是執意如此,下官只好一頭撞死在這大理寺上!”

    他話音剛落,只聽嘩啦一聲,唐炎猛地將手中的紙張往桌上一甩,一臉譏誚地看著容志儒。

    “一頭撞死?容志儒,你有這個膽子嗎?”

    容志儒臉頰充血,混合著方纔受的傷,幾乎變成了紫色,他咬牙切齒地盯著唐炎,“唐炎!你竟然敢——”

    “你竟然敢勾結東瀛人!”

    唐炎沒有再給容志儒更多表演的空間,一拍桌子強行將人鎮住。

    “容志儒,你以為你自己藏的很好嗎?你以為本官什麼都不知道嗎?”

    他哼了一聲,揹着手大步走到容志儒面前,垂著眼睛冷漠地看著他,補上最後一句。

    “你以為,本官就是爲了你和容浩那點破事,把你叫來的嗎?”

    容志儒不知不覺間已經癱倒在地,用手肘支撐著自己,纔沒有在巨大的恐懼之中倒下。

    他的臉色在幾息之間便由紅轉白,連一絲血色都看不出,嘴唇也泛着青色,看起來正遭受著巨大的恐怖折磨。

    “你……”容志儒努力哆嗦著嘴唇想說什麼,張開嘴才發現他的牙關正在拼命地打著顫,根本就不聽使喚。

    唐炎維持著方纔的動作,如一尊雕塑般沉靜不語,卻讓容志儒感到了無邊無際,沒有盡頭的壓迫感。

    他費力地粗喘了幾下,試著讓自己不要那麼慌張。

    “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

    唐炎站在那兒表演了半天高深莫測,沒想到還是沒能徹底嚇住容志儒,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失望。

    他嘆了口氣,狀若無意地往身後的屏風處看了一眼,轉頭道。

    “容大人,證人證言都在此,你還是不要狡辯了吧?”

    溫聲剛說了一句話,不等容志儒開口,他又忽然轉向嚴厲,“你費盡心思聯絡東瀛人,在那座山中要找什麼?還不快快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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