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自相矛盾的裴先生
蘇晚意腦子混混沌沌的醒過來,臉色懨懨的看著周遭的一切。
她只記得自己忽然暈倒了過去,再醒來時,被困在床上,厚重的窗簾將外頭的日光遮擋得嚴絲合縫,一絲一縷都不曾露出來。
只是輕輕的動了一下,禁錮著手腳的泛著銀光的鏈條便互相碰撞著,發出一陣清脆又令人心慌的聲響。
裴璟深把用鏈子把她鎖了起來。
蘇晚意咬著因為缺水而顯得過分乾澀的嘴唇,她虛弱的望著門的方向,許久後才發出一個單音節來:“渴……”
房間裡設有監控,而且還不止一個,蘇晚意醒來的第一眼就看見了。
她對準的那個方向就有一個。
書房裏,裴璟深冷眼瞧著監控畫面呈現出來的景象,聽見蘇晚意用虛弱無力的聲音說自己渴。
男人微微眯著眼眸,不見喜怒,那雙充滿著陰鬱的眼睛裏,滿是叫人看不懂的情緒。
蘇晚意在賭,賭裴璟深心軟,在堅持了將近一個小時候,她賭贏了。
推門而入的裴璟深拿著一杯水,走到床邊,很是粗魯的掰過她的下巴,將那一杯子的水灌進她的嘴裏。
“咳咳咳……”裴璟深的手法太生疏,大抵是沒有伺候別人的習慣和經驗。
蘇晚意被水嗆了喉嚨,咳嗽不停,她難受的弓著細瘦的脊背,那副脆弱的模樣,彷彿隨時都會被折斷一樣。
裴璟深握緊了杯子:“不樂意喝就別喝,裝出這副樣子來是做給誰看!”
蘇晚意眼圈都紅了,她趴在穿上,微微發顫著身體,身體帶動著鏈條發出一陣陣的響聲,折磨著兩個人的耳朵。
“我沒有裝,我是真的被水嗆到了。”蘇晚意抬起頭來,眼睛一片溼潤,她張著嘴巴,幾次開開合合,幾次都沒能說出話來。
裴璟深微眯起眼睛:“你不準備跟我解釋一下嗎?”
“那次的花,是向天澤送的,你收了,你們揹着我好了多久了?”
蘇晚意用手揪著被子,揪緊了,她的腦子依舊混混沌沌,實在算不得清明。
身體也一陣陣的難受,反胃感越發的強烈了:“你說的都是事實,我沒有什麼好辯解的。”
裴璟深瞪直了眼睛,他暴躁得想殺人,一氣之下把房間裡能砸的東西全砸了。
貴重的擺件,摔在地上成了一片片毫無價值的碎片,蘇晚意有些麻木的聽著那些聲響,抿著唇,臉色愈發慘白。
她開口:“別砸了。”
轉過身的裴璟深,眼底一片赤紅,蘇晚意不敢和這樣的裴璟深對視,怕男人瘋起來恨不得拉著自己一起下地獄。
“這麼說,你跟他好了是嗎?蘇晚意,你知不知羞,你怎麼能同時跟兩個男人?!”裴璟深衝着蘇晚意大吼。
他看向蘇晚意的眼神格外的陌生,好像第一天才認識她一樣。
蘇晚意本應該跟裴璟深解釋,將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但蘇晚意累了。
再解釋又能怎麼樣呢,裴璟深懷疑她勾搭上了別的男人,對他不忠。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再也無法改變,裴璟深只願意聽他想要聽見的。
“是。”蘇晚意抖了下眼皮:“我不乾淨了,所以裴璟深,和我離婚吧。”
氣過頭的裴璟深反而冷靜了下來,他定定的看著蘇晚意,牽著唇角,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來。
“想讓我放手,好讓你和向天澤雙宿雙飛?蘇晚意,天底下可沒有這麼便宜的生意。”
“你不是喜歡向天澤嗎?那我就偏不放過你,你想離婚是嗎?除非我死了!”
直到裴璟深離開後,蘇晚意才緩過氣來,她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差點兒就要窒息而亡。
蘇晚意的眼神黯淡又空洞,她盯著天花板發呆,漫無天際的想,裴璟深打算這樣把自己關多久。
她惹怒了裴璟深,不知道會得來對方什麼樣的報復,而向天澤的日子大概也不好過。
蘇晚意又氣又怕,江堯說得對,她就是個禍害,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屋子裏很黑,分辨不出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蘇晚意被關了很久,久到空癟的肚子都不覺出飢餓的感覺。
那道被她看了無數次的門終於被人推開,見到不是裴璟深後,蘇晚意鬆了口氣。
她終於可以不用面對裴璟深,也不用體會到愛而不得,以及本人冤枉生不如死的痛楚了。
“蘇小姐,這是裴先生吩咐我給你送來的飯。”走進來的女傭面無表情的看著蘇晚意,她的手上只拿著一碗白粥,裡面什麼都沒有。
蘇晚意強打著精神,對她說了聲謝謝。
女傭就站在床邊,看樣子是要親眼看著她把這碗白粥給吃完了。
蘇晚意有些遲疑,但在女傭用不耐的眼神催促下,還是鼓足了勇氣吃了一口。
味道很奇怪,但還沒有到不能下嚥的程度,蘇晚意餓得慌了,一碗白粥很快的被她吃完。
在女傭收走了碗就要離開時,她開口叫住了人:“麻煩你幫我問一下,裴先生打算關我到什麼時候?”
女傭皺著眉頭,似乎覺得她的要求很過分:“蘇小姐不要為難我,裴先生說他很討厭你,你的話他不想聽,所以這句話我不能幫你轉述給他了。”
蘇晚意有些啞然,等到女傭走出去把門關好後,纔有了迴應:“好。”
她輕聲著,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房間裡的監控二十四小時全天開著,裴璟深就坐在書房裏,跟老僧入定了一般,不知看了多久。
畫面上的蘇晚意覺得很困,蜷縮著身子睡著了,房間裡的冷氣開得很足,然而她身上的被子早就被女傭給收走了。
裴璟深看著蘇晚意因為冷而蜷縮得更緊,還在微微發抖的身體,低聲咒罵了一聲:“媽的。”
他叫來女傭,臉色陰鬱的吩咐:“給她一條暖和的被子。”
女傭很懵的領了命令,想起男人的吩咐,拿著被子輕手輕腳了走了進去。
這位裴先生好像很喜歡自相矛盾,說收走被子的是他,可下達命令往裏面送被子的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