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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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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熱毒

    簫應懃的身上,攜裹著冷厲的氣息,夜色疾馳之下,回到王府,剛剛步入房間內,周圍之人便覺得屋子裏的溫度下降了不少。

    躺在床上的薛嬈的臉上,泛着一層淺淺的紅色,虛汗已經浸溼了她的髮絲,嘴裏偶爾會哼出痛苦的呻吟。

    大夫和芳沅詫異地望著簫應懃,王爺不是應當在軍營嗎?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你們先出去吧,本王來喂她。”

    伴隨著門關閉上的聲音,簫應懃走到床邊,他坐下後,將已經昏睡過去的女人抱到懷裏,他撩開她黏在臉上的髮絲,指尖不經意蹭過她的面板,滾燙不已。

    嘗試餵了幾次藥都無果,剛剛喝進去的藥立馬就會吐出來。

    簫應懃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他嘆了口氣,自己喝了一口苦澀的湯藥,而後手按住薛嬈的下巴,將苦澀的藥,哺到她的唇中。

    薛嬈細眉擰成了難看的形狀,她感覺好像有什麼苦澀的東西,被人源源不斷地灌入她的嗓子裡,下意識地想要掙扎,但是對方的力氣比自己大上很多。

    一直靠這個方法,將所有的湯藥都喂完之後,簫應懃纔回過味來。

    湯藥可真苦。

    他粗糲的大拇指,按在她的眉心上,微微用力,將她眉心的結揉開之後,纔將扔重新放回到床上。

    “藥已經喝完了。”簫應懃離開房間,薄唇微開,淡道:“現在薛嬈的身體究竟是什麼情況?”

    “回王爺,王妃中的乃是熱毒,這種毒想要徹底排清,十分困難。好在王妃在失去意識之前給自己開了一副藥,那藥方確實可以緩解熱毒的症狀。”

    府上的大夫認真地解釋起來。

    簫應懃回想到剛纔薛嬈喝藥時那副痛苦的模樣,“刺傷她的人,可否抓到?”

    “抓到是抓到了……”王管事面色猶疑地回答說道,“但事怪就怪在那個行刺王妃的人,服毒自殺之後,被帶回到了王府上,可半夜屍體卻不翼而飛,而且王府裡並沒有任何有人侵入的跡象。”

    說到後面,王管事甚至都不敢去看簫應懃的臉色了。

    一個屍體,竟然會不翼而飛,這話說出去,有幾個人會相信?但是事情又真真實實的發生了。

    “廢物。”簫應懃啞著嗓音,逼出兩個字來。

    他不過是在軍營呆了幾天,就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

    “父親,我已經讓人偷偷地跟著京城府尹了。”一個小男孩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

    簫應懃低頭一看,原來竟然是薛大寶。現在已經是三更了,他竟然還沒訊息。就在簫應懃準備好好地“教育”一下自己的兒子的時候,小男孩說道:“我總覺得那個京城府尹有些問題,所以就叫人去跟著了。但是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父親……”

    男人愣了一下,嘆了口氣,他作為父親,確實不合格。

    “先回去休息吧。”他摸了摸薛大寶的頭。

    薛大寶乖巧地嗯了一聲,他一直等著也就是爲了把這件事告訴父親。現在既然已經告訴了,那他就可以安心休息了!

    “派了幾個人跟著陳府尹?”簫應懃問道。

    王管事:“一共三個身手很不錯的侍衛,都派了過去。少爺既然懷疑,那我們也只能聽命。”

    簫應懃深深地看了一眼王管事,“你甚至還不如一個孩子。”

    薛嬈遇刺,在他沒有回來之前,京城府尹算個什麼東西。他殷勤上門,必然有蹊蹺。

    ……

    薛嬈感覺自己好像身處在一個桑拿房裏,熱的不得了,幾乎人都喘不上氣。

    劍上的毒,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致命。幸好她在意識還清醒的時候開了些藥,不然她現在估計已經……

    不對,誰給她喂的藥?

    薛嬈驀地睜開疲憊的雙眼,環視了一圈,正對上一雙漆黑溫冷的眼睛。

    “渴了麼?”冷靜低沉的聲音,在很近的地方響起,“渴了的話,在床上先休息一會兒,本王去幫你倒水。”

    薛嬈眼睛滾燙的可怕,她只要閉上眼睛,就能感覺到那灼熱的溫度。

    簫應懃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知道了多少?剛纔給她喂藥的人是他?太多的問題尋不到答案,薛嬈只覺得自己的頭疼的幾乎快要炸開,一個陶瓷杯,抵在了她的唇邊,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嗓子乾涸的可怕,像是沙漠一般,一杯水根本不解渴,一連喝了兩杯,纔有所緩解。

    開口的聲音,十分沙啞。

    “你怎麼回來了?”她問道。

    手臂上的傷口在此時隱隱作痛,薛嬈下意識地按住了自己的傷口,但是她的小動作卻沒有躲過對方的視線。

    他按住她的手,右手靈活地解開了她的衣服,她還來不及驚呼,對方已經蹙起了眉,手指按在她傷口旁邊的面板上。

    昨天包紮的很倉促,現在白色的繃帶上隱約可見紅色的血跡。簫應懃手指上的薄繭,蹭過她面板的時候,別提有多難受。她下意識地想要往回縮,卻聽到了一聲喟嘆。

    “躲什麼?”

    難不成還以為他會對她做什麼不成?

    “本王還不至於對一個受了傷的女人下手。”

    “……”

    薛嬈沉默起來,她根本就沒那個意思,只是被按著多少有些不舒服。再加上她身上的面板很燙,而他的手稍微有點涼。

    簫應懃將她纏在手臂上的繃帶一圈一圈地卸了下來,傷口暴露在他的眼前。

    即便已經過去了快一天的時間,但是傷口還沒有癒合,濃郁的血腥味在屋子裏蔓延開來。

    “你昨天沒有讓大夫幫你處理傷口麼?”

    捏著她手臂的大手,微微用力。

    薛嬈吃痛,“昨天那種情況下,等大夫來了,我估計都疼死了,自己能包紮,就將就包紮一下唄。”

    一句話堵得本來還想好好安慰她的男人,一下子沒了氣。

    他低下眼睛,扯了一卷乾淨的繃帶,而後拿起藥粉,灑在她的傷口上。

    在藥粉接觸到傷口的瞬間,薛嬈瞬間齜牙咧嘴,疼的倒吸了口冷氣,這人懂不懂得什麼叫做憐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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