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嬈都不知道該說書香是死腦筋好呢，還是太忠誠了好呢。

    水玉閣是她一手創辦的，她自然瞭解其中的情況。

    向她傳遞訊息的，又不是隻有書香一人。

    她帶著薛小姝和薛大寶離開京城之際，被迫只能放棄了水玉閣，但權力的中心一直都被她牢牢地把握在自己的手中，從來沒有改變過。

    將書香留在身邊，也是看重她在學醫上的天賦。

    “但是師父——”

    “行了，閣裡的情況，我都知道，你不用擔心。”

    薛嬈淡淡地說道，“不過你既然提到了水玉閣，我也許久沒有回去了，今夜便回去看看。”

    簫應懃不在王府，不正是她出行的好時機？

    ……

    水玉閣，一個在京城創辦、令不少王公大臣都有些顧忌的情報機構。

    說是情報機構，主要是因為如果你想知道什麼訊息，但是又打聽不到的話，只要你願意花重金，水玉閣一定會幫你探聽到任何你想要知道的訊息。

    可以說無論是皇宮之中，亦或是江湖之上，只有你買不起的，沒有水玉閣不知道的。

    但是這個水玉閣的閣主，究竟是誰，一直眾說紛紜。

    有人說是皇宮之中某個妃子辦的。

    不然怎麼可能對宮中的情況瞭如指掌。

    又有人說，是京城不知道哪個世家子弟辦的。

    也有人說，其實是江湖中人辦的。

    而實際上，水玉閣不過是薛嬈來到這個時代爲了有一個安身之所，所以才創辦的機構。

    一來，可以收集情況，二來，還可以賺錢。

    一舉兩得。

    手裏握著的資訊越多，她的生命也就越安全。若是當今的皇后和長公主其實她的手中還握著她們的把柄的話，不知道她們那天在宮宴上，還會不會那般做法了。

    除了收集情報之外，水玉閣也售賣珍貴的名藥。

    所有的藥，全部由薛嬈親自調變，除了她之外，沒人知道配方。

    即便閣中之人，有人虎視眈眈，但是單就這一條，就沒人敢動薛嬈。

    如果沒了薛嬈，水玉閣的收入會銳減。

    沒有人會和金子銀子過不去的。

    水玉閣裡的人也不意外。

    盛京的深夜，無比繁華，即便天空是黑色的，但各種暖黃色的燈籠，應接不暇。

    薛嬈不由地感嘆想，生活在盛京，不知道會讓多少人流連忘返。她若是在這種地方呆久了，怕是有一天都會不捨得離開了把。

    果然來到京城，是個不明智的選擇。

    京城的夜，人很多，而薛嬈和書香兩個人，女扮男裝，隱藏在人群中，更是無人注意。

    這便是盛京的妙。

    她們走在車水馬龍的人群裡，三拐兩拐，最後來到了一個不起眼的房子門口。

    鑽進屋裏，書香在牆上的暗格裡，摸了幾下，然後找到一個開關。

    她按了一下之後，地板上出現了一個玉製的機關，朝左旋轉了七下，朝右旋轉了五下，耳邊便響起了轟隆隆的聲音。

    本來狹小的屋子裏，出現了一個密道。

    薛嬈走在前面，書香走在她的身後方。

    “師父您已經……有幾年沒有回來了。”

    “是啊。”

    薛嬈平靜地走在密道里，心情毫無波瀾。自己創辦的機構，偶爾回來一趟，能有多興奮？

    即使她不在京城，這些年水玉閣的情況，也是瞭如指掌，穿過一個長長的密道，最後她和書香停在了一個五層的閣樓前。她隱藏於市井之中，無人知曉這是做什麼的。

    進入閣樓之後，所有見到薛嬈和書香的人，都微微地欠了欠身。

    她們一直來到第五層樓，推開木門，只見房間裡還有幾個人。

    這幾個女子，都是薛嬈留下來的。

    “閣主。”她們見到薛嬈，紛紛行了一個禮。

    其中一個，眼尾塗着一抹妖豔的紅色，“閣主，許久不見了。聽聞您一直呆在豫王府裡，都不知道來看看我們。”

    語氣裡還帶著幾絲抱怨。

    薛嬈：“……”

    所以她纔不想回水玉閣。

    水玉閣裡留下來的這幾個中心人，都是她曾經帶回來的。她幾乎對她們每個人都有恩情，這也導致了她每次回來，這幾個人都有些熱情的過分。

    薛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行了，少來這套。奶孃的情報呢？”

    那個眼角塗着妖豔紅色的女子，嘆了口氣，說道：“閣主，你好不容易回一次京城，來到閣裡就是爲了公事。”

    薛嬈乾脆坐下，似笑非笑，“難不成我還爲了私事？”

    她很早就定下了規矩，只要閣裡之人找到了意中人，隨時可以離開。可偏偏幾年過去了，這些人都不打算找什麼意中人了。

    書香瞥了那女子一眼，“瓊紅，你要讓師父回來，才捨得把那情報拿出來。如今師父回來了，你還不拿出來？”

    瓊紅嘖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把一封書信交到了薛嬈的手中。

    薛嬈掃了一眼信封的開口。

    信封開口沒有被重新塗抹的痕跡，看來瓊紅並沒有擅自拆開。

    “閣主，奴家之前聽說你和那個豫王去了宮宴，之後那豫王便去了軍營，這是完全不把閣主你放在眼裏啊。”

    瓊紅在薛嬈看信的時候，幽幽地說道。

    “現在京城之中，到處都是有關那個豫王對您冷淡了的閒言碎語。”

    薛嬈看著信，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瓊紅，這之間有多少謠言是你自己散播的，還要我點出來？”

    瓊紅：“……”

    閣主怎麼什麼都知道。

    她就是覺得那個豫王明明與閣主有了肌膚之親，甚至連孩子都有了，卻拋下閣主和少爺小姐好幾年。

    現在要不是少爺小姐尋到了他，恐怕那個男人現在都不知道閣主當年受的苦呢。

    她不過就是想讓那個辜負了閣主的男人，吃點苦頭。

    薛嬈大概猜出了她所想，無語地說道，“瓊紅，你倒是會畫蛇添足。簫應懃的名聲倒是沒受什麼損失，反倒是我，天天被京城的人評頭論足，現在連王府的人都說簫應懃厭倦了我。”

    “你說，你這要怎麼賠我？”

    她本來只是想逗逗自己的下屬。

    誰知瓊紅竟然一本正經地思考起來說道：“要不，奴家再去散播一些簫應懃和世家女子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