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劫持
她已經多長時間,沒有再夢到當時的事情了。
怎麼偏偏會在這個時候夢到這個。
她按揉著自己的眉心,身體逐漸放鬆下來。
難道是因為今天成親,所以纔會想起這些來?甚至還有些出了冷汗,嫁衣黏在身上,多少有些不舒服。
薛嬈輕輕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薛源與薛夫人收到自己的信之後,會怎麼想。
以他們的身份,若是知道自己現在即將嫁入豫王府,恐怕心情會很複雜吧。
薛嬈苦笑地想,這並非她所願。
若是薛大寶薛小姝沒有找到簫應懃的話,她這輩子都不打算再與他有任何聯絡。
遠處。
隨著一聲“動手”,數個身著黑色夜行衣的人,竄了出來。
他們的目標,十分明確。
正是薛嬈。
迎親隊伍的護衛,反應的很快,紛紛拔劍。周圍的百姓,什麼時候見過這種架勢,有些險些以為出了什麼大事,爲了保命,紛紛逃竄。
轎子猛烈地搖晃了一下,落在地上。
轎中的薛嬈,身體狠狠地撞了下,疼痛令她忍不住出聲。
怎麼回事?
她急忙穩住自己的身體,側耳傾聽,外面很是嘈雜,可以確定,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簫應懃在,還有護衛,她現在出去,不僅幫不了什麼忙,反而會幫倒忙。
一柄利劍,朝轎子刺來。
而坐在轎子內的薛嬈,還一無所知。
只聽到清脆的一聲,咔啷——
那柄利劍,已經被人架住。黑衣人朝對面看了過去,正是一身紅色的簫應懃。男人劍眉星目,黑色的眸子,冷了下來。
整個京城,今日應當有禁軍把守。
如今竟然放進來如此多的可疑之人,也不知那禁軍頭領究竟在做什麼。
簫應懃周身的氣息,比方纔更冷。
黑衣男子,躲閃不及,已然受傷。
但是他卻沒有驚慌,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傷口,嘴唇卻彎起了一個笑容。
他的任務,已經達成了。
簫應懃似乎反應過來,不好,一個念頭,快速地掠過他的腦海,轉過身,轎子裡的女人,已經被人拽了出來。
對方的輕功不錯,三兩下便已經帶著她離開。
“豫王爺,這調虎離山之計如何?”
身後男子嘲諷的聲音傳來,簫應懃手起劍落,一劍穿心。
那人再也笑不出來。
……
薛嬈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但她怎麼也沒想到有人敢在京城裏直接大開殺戒。
帶著她離開的男人,輕功極好。
她甚至有些想吐。
剛纔被他從轎子裡拽出來的那個剎那,她就聞到了血腥味。
若是對方再慢一點的話,她就可以用隨身攜帶的迷-藥迷暈對方。
可對方實在是太快了。
快到彷彿像是知道她早有準備一樣。
“豫王妃最好還是少做一些手腳的好,吃過一次虧之後,定然不可能在你的手上,再吃第二次虧。”
薛嬈黑色的瞳孔,驟然一縮。
這個人認識自己?
而且很瞭解自己。
他甚至對自己身上帶有迷-藥的一事,瞭如指掌。
眼見被他扛在身上的女人一下子老實下來之後,男子冷笑了聲。
只能聽到風的聲音,薛嬈冷靜地想著脫身之計。
她現在甚至不知道綁走自己的人是誰。
簫應懃在朝廷裡的對頭?還是大昱皇帝做的手腳,或者單純只是憎恨自己?
都有可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帶著她,來到了林子裡。
天色還早,但林子中卻很暗,對方將她丟在地上,扯掉了蒙在臉上的面罩。
薛嬈這下,終於看清了對方的長相。
是一個羌人。
而且是曾經從簫應懃手中逃走的那位羌人,陸逸。
薛嬈這下子就理清了思路,難怪這個男人會挑選這個時候,將自己從簫應懃的手中帶走。不僅是兩個國家之間的仇恨,他們之間的私仇,恐怕也是不容小覷。
“看來,你還記得我。”
陸逸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冷。
薛嬈揉了揉自己被摔得有些疼的胳膊,“陸大人,如今身體卻恢復了,看來這世間還是有醫術高於我的人。”
奇怪,她心中納悶地想,陸逸的那個病,按理來說,以這個時代的醫術,是絕對不可能治癒。
所以只要一直拖延下去,他必死無疑。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活了下來。
誰治的?
陸逸扯住薛嬈的頭髮,將她拽了起來。
“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我還沒有死?”
好疼——
薛嬈險些吃痛出聲,但是她忍了下來。現在出聲,只會如了眼前男人的意。
陸逸冷笑了一聲,還挺會忍耐的。
也不知道能忍耐多久。
“正如你剛纔說的那樣,這個世上,比你好的大夫,不是沒有,薛嬈。你之前把我騙的團團轉,是爲了簫應懃?”
他講她按在背後的樹上,粗糲的手,攏在她纖細的脖子上。
他的手很冷。
如同毒蛇一般。
薛嬈看著眼前的男人,說不了話。
對方繼續道:“我倒是沒想到,一個被簫家害的父母都沒了的人,卻願意嫁給簫家的人,真是有意思。”
他怎麼會知道?
薛嬈的心臟,劇烈地跳動,險些要跳出嗓子眼。
這件事,不是除了薛源與薛夫人之外,只有奶孃知道嗎?
就連她自己也不過剛剛知道沒過去多久。
陸逸將薛嬈的反應,盡收眼底,笑了起來。
“只是不知道,簫應懃這次會不會來救你。”他微微收緊自己的手,眼見薛嬈幾乎快要停止呼吸的時候,才放開。
薛嬈雙腿一軟,跌落在地上。
她捂著自己的脖子,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咳咳……”
好疼,差點死了。
他是真的打算殺了她。
“一個公主,淪落到如今的地步,未免有點太可憐。”
薛嬈沒有否認,現在急著否認,反而更容易引起他的懷疑。
她還要保住自己的身份。
況且身上也帶了毒藥,只要找準機會,倒是可以殺了他。
她手上已經沾上了人命。
也不怕再多一條了。
她捂著自己的脖子,休息了好一會兒,緩緩地道:“那你恐怕要高估我在簫應懃心裏的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