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不接受
孃親以前就告訴過他們一個道理,這個世上,將來一定會有人給他們賠不是,但是很多時候的賠不是,並不是真心的,而是一種“道德綁架”。
薛大寶和薛小姝不理解什麼叫做“道德綁架”,還纏著薛嬈講了很長時間。
薛嬈當時犯了難,這要如何給自己的寶貝們解釋呢?她想了很久,總算是想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所謂的道德綁架,就是類似孃親我打了你們,然後說我這是爲了你們好,你們必須原諒孃親。”
雖然比喻稍微有點不恰當,但是應該足以讓孩子們理解了。
薛小姝當時說:“可是孃親根本不會打我們啊。”
“……孃親這也只是舉一個例子而已。”
薛大寶和薛小姝牢牢地記住了薛嬈告訴他們的話,但是他們總覺得,自己這輩子應該不會遇到孃親說的那種“道德綁架”式的賠不是,不過沒想到,今天就遇到了。
薛大寶擲地有聲地說道:“賠不是是你的事情,接不接受,是我們的事情。”
言外之意,蕭元明的賠不是,他們不打算接受。
誰叫他是背後說他們孃親壞話最難聽的那一個?還想讓他們就這樣原諒他,做夢呢。
蕭元明卡了殼,他好不容易拉下面子來和他們賠不是的,他們就這樣對他?
父王根本就是騙他的!還說什麼只要自己真誠道歉的話,他們一定會原諒云云,哪裏原諒了?還說不接受呢!
蕭元明瞪大了眼睛,看著比自己矮上好幾頭的小男孩,在那裏擲地有聲,他竟然一時半會兒,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平日裏先生教的東西,他完全想不到,腦子裏一片空白。他、他竟然會有如此丟人的一天!
薛小姝嘆了口氣,拉著薛大寶的手,探出自己的小腦袋,認真地說道:“賠不是是要認真的,像你這樣的賠不是,我磕不覺得你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
說完,她牽著自己哥哥的手,離開了。
蕭元明:?
他怎麼感覺自己好像被一個比自己小上不少的小姑娘給教育了呢?而且對方教育的還很有道理,因為他來賠不是,確實是被自己父王逼的,而不是真誠的想來賠不是。
……
薛嬈敲了敲門,裡面傳來簫應懃的聲音,“進。”
她推開門,將手上剛剛做好的藥膏,放在了桌上,居高臨下瞥了一眼坐在案臺後麵,面前攤著不少公文的男人,“衣服脫了吧。”
該上藥了。
也不知道怎得了,她感覺這幾天簫應懃對她的警惕似乎鬆懈了不少。按照她以往的經驗,簫應懃絕對不會當著她的麵,將那些公文大大咧咧地敞開在她的面前。
他是當真不怕她把那些公文上的內容看到之後,洩露出去啊。
薛嬈想著,忍不住撇了撇嘴,然後見他動作緩慢地脫下披在身上的衣裳。饒是這幾天,她天天幫他換藥,但是看到暴露在空氣中精瘦的男人的身體的時候,還是難以避免地嚥了一下口水。
長年累月久經沙場的人,他的身材可比那些現代只知道在健身房裏鍛鍊的人不知道好上了多少。
而這樣的一個人,確實屬於自己,她始終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還打算盯著看多久?”簫應懃瞥見她一直怔怔地盯著自己,唇角微彎,露出一抹好笑的笑意。
聽到他的打趣,薛嬈臉上染上了一絲紅暈,連耳尖都有點紅,好在耳尖藏於髮絲之內,他看不見。
她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淡定地在旁邊坐下來,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赤裸的肌膚上,有些癢癢的。
薛嬈仔仔細細地觀察著他身上的傷口,肩膀處的傷口,已經漸漸地快要癒合了,是個好訊息。
“今天之後,以後每隔五天,擦一下藥膏就好。”
“好。”
他回答的很快,彷彿她說的一切,他都相信。
薛嬈微妙地瞅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該說他是新款,還是該說他真的對她太放心了,她一邊用手指,蘸著藥膏,小心翼翼地塗抹在他的傷口上的同時,半試探半開玩笑地說道,“你是不是對我太放心了?”
“你是我的王妃,我對你不放心,還要對誰放心?”
男人低沉的聲音,訴說著最簡單的情話,薛嬈愣了一下,很快恢復正常,繼續手上的動作。
就在此時,書房的門被推開,“父親,孃親——”薛大寶和薛小姝從弘文館回來,打算把今天蕭元明和他們賠不是的事情,告訴簫應懃和薛嬈。
啊,他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薛大寶和薛小姝呆呆地看著上半身赤裸的父親,還有正在幫父親上藥的孃親,兄妹二人非常有默契地閉上眼睛。
然後轉過身,離開了房間。
薛嬈的手,僵持在了空中。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好像誤解了什麼,而且誤解的還挺大的。
身前的男人,傳來一聲悶笑,薛嬈剜了他一眼,繼續手上給他上藥的動作,“有什麼好笑的。”
“我猜,今天他們在弘文館遇到好事情了,所以才急急忙忙的來找我。”
他的傷口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藥膏,因為藥膏還沒有幹,所以不能立即將衣服穿上,所以只能赤裸著上半身,靠坐在那裏。
薛嬈將藥膏蓋上蓋子,這又是怎麼猜到的?他總不能還預卜先知吧。
“陳王怕是已經好好地教訓過他的兒子了。”簫應懃收回視線,淡淡地說道。
薛嬈睨了他一眼,將剛纔本來想要說的話,都嚥了下去。
他可能真的會預卜先知,不然怎麼知道她心中想的什麼。
簫應懃唇角的笑意,愈發的深,她心中想的什麼,幾乎都寫在了臉上,根本不需要他去猜測,都能知道。
但這件事,他卻不打算告訴她。她太聰慧了,偶爾看看她傻乎乎的樣子,倒也稱得上是一種別緻。
他捏著她的手,帶著薄繭的手指,緩緩地摩挲著她的掌心,“以後你不必再擔心他們兩個在弘文館會被同期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