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尋人
李凌跟過來之後,一句話都不敢說。
這下子可真的是惹到了王爺啊。
李凌雖然只是胥城的一個小小的官吏,但是對於京城的事情,還是有所耳聞的。
豫王帶了一個女人回了京城,甚至打算冊立她成為王妃,為此就連陛下都動了怒。
現在他在職期間,薛嬈竟然被人帶走,現在下落不明,他要如何交代。
簫應懃胸口微微起伏,面上還在竭力地維持的平靜,只有手背上的青筋凸顯著他的憤怒。
“怎麼回事。”
他冷厲地問。
“這麼多人,守不住一個女人?”
語氣平靜地可怕,卻能聽得出咬牙切齒。
一片沉寂,院子裡的所有人連一句話都不敢說,那天晚上他們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已經暈過去了,等醒來的時候,薛嬈已經不見了。
書香道:“師父門口的那些藥粉,是她這幾天特意調變的,如果只有一個人的話,足以讓對方的面板灼燒到流出膿水。”
她指著地上的痕跡,“在我醒過來之後,師父已經不見了,而她房間裡面是有膿水的痕跡,說明師父的藥粉已經奏效了,但是……還有第二個人,所以將人帶走了。”
簫應懃眉頭目光落在地上的痕跡上,確實那裏的顏色比旁邊的要深一些。
能從這麼多守衛的手中將人帶走,怕是羌族的人。
瘟疫是他們的圈套,想要將自己一直困在這裏,最好能死在這裏。
他若是一直被困在這裏,不能脫身,羌族人就有足夠的時間攻入京城。
但薛嬈的湯藥將胥城的瘟疫災情控制住了,破壞了他們的計劃。
她現在人在哪裏?
“王爺。”御風壓低聲音,“胥城往西,三十里外,發現了一具男屍,整個人的面板幾乎都被融化,甚至看不出五官來。”
“帶上人馬,搜尋胥城方圓五十里內的所有可疑地方,他們帶走薛嬈還不到一天時間。如果他們拋屍,要麼繼續在逃跑,要麼已經躲了起來。”
簫應懃冷靜地吩咐完,“御風,你同本王一起去東邊。”
……
薛嬈在這地下,已經呆了三天。
她只能根據自己吃飯的次數大概估計時間,這裏根本看不到太陽,所以她也不確定自己在這裏是不是呆了三天。
有人給她送飯,她用自己隨身攜帶的銀針驗毒,確定沒有毒之後纔會吃下去。
簫應懃現在恐怕已經回去了吧?
他發現自己不見之後,也不知道會不會來找自己。
就算來找自己也不可能立即找到,何況還是在地下,尋找的難度恐怕恐怕會直線上升。
一想到這裏,薛嬈便忍不住嘆了口氣,她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如果她狠一點心的話,不來胥城,她就不會有任何事了。
她畢竟只和簫應懃有那一夜的肌膚之親罷了。
為他丟了命,可還真是不值啊。
薛嬈從給自己送飯的人口中得知,原來那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在羌族中也算得上一個立國不少戰功的人,名叫陸逸。
難怪他的臉上會有那麼一刀恐懼的疤痕。
經過這幾天幫他把脈,薛嬈已經確定他得的是一種在這個時代根本無法治癒的病。
一直到現代這種病才終於得到緩解的辦法。
就算是她現在也無法根治陸逸的病。可她現在被困在這裏,之所以能活著便是因為陸逸覺得她能救自己的命。
如果陸逸知道她如果根本無法根治他的病症的話,恐怕會毫不猶豫地殺掉他,將她拋屍在荒野,就像那個張成一樣。
至於當時將她給綁架回來的那位王旭,從給自己送飯的侍女的口中聽說,他的病情比之前更糟了,恐怕已經救不回來了。
薛嬈突然覺得王旭真是罪有應得,如果他不綁架自己過來,或許還不至於死的這麼慘。
那個叫陸逸的男人,根本不把人的命當做命。
“薛嬈,頭兒叫你過去。”桄榔一聲,有人推開了鐵門,“已經三天了,若是頭兒的病再沒有轉機的話,你可不要以為自己還能繼續活下去。”
叫她過去的男人,語氣很兇,和重病的王旭沒什麼差別。一個王旭死了,會有無數個像王旭的人來填補窟窿。
“帶我去吧。”薛嬈說。
陸逸靠坐在椅子上,他今日又咳血了,薛嬈開的湯藥對於止血有些用處,但他的病似乎並沒有多大的改善。
男人帶薛嬈進去之後,給陸逸行了個禮就離開了。
“我先把脈——呃!”薛嬈的手還沒有碰到他的手腕,他的手已經緊緊地掐住了她的脖頸,微微收緊,窒息的感覺讓她瞬間有一種自己可能真的會死在這裏的想法。
“三天了,我的病沒有一點好轉,薛嬈,我的耐心並不多,如果今日你還是無法治好我的病,我會立即殺了你。”
他猛然鬆開手,薛嬈捂著自己的脖子,劇烈地咳嗽起來。
她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個紅色的五指印。
“你的病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好的。”薛嬈咳嗽的眼睛都流了淚,“這種病,在進入中期之後,每日都會咳血,就算是華佗在世,也不可能一天就給你治好。”
“你少在這裏給我耍心眼,瘟疫那種病你都能救,我的病你說救不了?”
他不信。
薛嬈嘆了口氣,除非現在能回到現代,否則他是活不長的。
她開了個方子,交給了陸逸。
這個方子可以在短暫的時間內讓陸逸看起來像是恢復了一樣,但時間久了,他的病情會更嚴重。
……
荒涼的胥城周邊,數支人馬正在搜尋任何可能和薛嬈有關的資訊,但這荒茫的大漠中想找到一個人哪有那麼容易。
與此同時,與發現張成屍體相反的方向,東邊。
簫應懃披著黑色的斗篷,在夜色裡仔細地尋找任何可能和薛嬈有關的痕跡。
他曾因為她只是自己兒女的母親,他也確實對那一夜留有印象,但當她真的消失的時候,他恨不得將那些人碎屍萬段,讓他們以命償還。
月光落在沙丘之上,比剛纔明亮不少。
一個泛着光的東西,映入了簫應懃的眼底,男人漆黑色的眸陡然收緊,他快速地彎下腰,撿起了那個反射著月光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