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雨不該在這個時期出現。

    這是在座四位重生者的一一致反應。

    這場預料之外的雨甚至讓齊尚宇陷入了自我懷疑。

    柳佳妮擔憂的看著齊尚宇，“尚宇哥？”

    齊尚宇雙手撐著頭，“佳妮，你說我們的記憶都是真的麼？”

    “就像現在，不該現在出現的黑雨現在卻出現了。”

    齊尚宇還想說的是，就像蘭九，她到目前為止，什麼壞事都沒有做過。

    如果他不發瘋，他是不是會和蘭九又不一樣的結局。

    周曉芳否認了齊尚宇的說法，“記憶都是真的。”

    齊尚宇疑惑的看向周曉芳，但周曉芳卻不再願意多說。

    齊尚宇看著周曉芳躲閃的目光，瞬間明白一切，“是你。”

    “是你製造的這場黑雨。”

    *

    從末世過來的重生者都知道，黑雨是因為喪屍王的誕生。

    前幾日，本一心想要前去半山腰基地的周曉芳突然轉頭，改了方向，說要去附近的鎮上。

    說那裏有她的同學。

    齊尚宇自然不可能不答應，故而，一行人一起去了鎮上。

    在那鎮上，他們沒有見到周曉芳的同學，倒是周曉芳消失了好幾天後又突然出現。

    後來他們便直奔半山腰基地。

    明白過來的齊尚宇不可思議的看向周曉芳，“你帶我們去的是紅鹽鎮。”

    “你提前造成了喪屍王的誕生。”

    柳佳妮也驚訝的看著周曉芳，她覺著：芳芳姐，像瘋了一般......

    齊尚宇不敢大聲，怕被人聽見他們的對話。

    齊尚宇壓低聲音吼道：“周曉芳，我看你是真的瘋了。”

    “你知道會死多少人麼？”

    “那可是喪屍王！你讓他提前誕生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

    周曉芳不想像個孫子似的被罵，不耐的反駁道：“你怕什麼？這只是早期的喪屍王。”

    “我觀察過了，喪屍王根本還沒有進化出控制喪屍的能力，只是力氣比一般喪屍大一些而已。”

    齊尚宇一眼都不想多看周曉芳。

    良久，他做了一個決定。

    齊尚宇：“周曉芳，你不再是向陽小隊的隊員了。”

    周曉芳睜大了雙眼看著齊尚宇，柳佳妮也拽了拽齊尚宇的衣服。

    齊尚宇卻沒有改口。

    周曉芳也沒說軟話，徑直離開了。

    柳佳妮勸道：“尚宇哥，芳芳姐與我們相識快十年了。”

    “芳芳姐，也許不是故意的。”

    周曉芳與柳佳妮相識快十年，齊尚宇卻是與周曉芳相識十幾年。

    齊尚宇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不是故意的，沒人會信這話的。

    周曉芳就是想借喪屍王的誕生引出黑雨，甚至找出江淮。

    周曉芳只要先一步找到江淮，那麼能夠與喪屍王結盟的就是她周曉芳。

    所有人都知道紅鹽鎮誕生出了最早的喪屍王，而下一個喪屍王就是江淮。

    只要跟著早期的喪屍王，很快就能找到江淮。

    沒人知道江淮之前是什麼模樣，只聽說是個少年。

    人人都在辱罵蘭九，說她號令喪屍，有辱人文。

    可又人人都想要將江淮搶到手。

    *

    所有人都上了樓。

    停在下面的汽車已經報廢。

    黑雨一直在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停。

    回去的日子遙遙無期。

    蘭九尋了個角落的位置，江耀寸步不離的跟著她。

    對於之前江耀提出的問題，蘭九已經給了他答案。

    但江耀似乎不信，多疑本就是他的特點。

    蘭九從揹包裡拿出一塊餅乾，沒有搭理他。

    江耀的目光下移，“蔥香味是什麼味？”

    蘭九一頓，看向自己手裏餅乾的包裝袋：蔥香味薄脆。

    蘭九把餅乾遞過去，江耀自發的將所有餅乾拿走。

    蘭九：.......我以為你只是想嚐嚐味兒。

    罷了。

    蘭九喝了口礦泉水，將礦泉水瓶放進揹包裡。

    一旁的江耀似乎很喜歡這包餅乾。

    雙頰鼓起來，如小倉鼠一般。

    餅乾吃完後，江耀把包裝袋看了一遍又一遍。

    江耀看了一眼蘭九，道：“我成為喪屍後，便沒有味覺了。”

    “只有血肉能使我飽腹。”

    “我好多年沒吃過這些東西了。”

    蘭九一臉“你看我信麼”的表情，到底是誰一覺醒來吃了一大堆東西啊。

    江耀似乎能get到蘭九的意思，說道：“那是江淮吃的......”

    蘭九反應過來，好像是哦。

    江耀看著蘭九一些熟悉的微表情，心中一動，“你是老大麼？”

    蘭九：“嗯，不是，江淮也問過。”

    江耀卻依舊沒有移開眼神，“如果你是老大，你會希望我是喪屍王麼？”

    蘭九正眼看向江耀。

    那個陰鬱的，有著八百個心眼的江耀，正在期盼的看著她。

    蘭九：“這麼聽你老大的話？”

    江耀聲音嗡嗡的，“她是老大。”

    如果他不是喪屍王，他對老大是不是就沒有絲毫用處？

    蘭九知道，這是一個很好地刷好感度的機會。

    蘭九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真誠的答道：“我更希望你是你自己。”

    江耀瞳孔顫動，記憶彷彿回到那個雪夜。

    那是他剛剛成為喪屍，但他卻依舊覺得的自己還是人。

    他明明在努拉幫助人類，卻被人類異能者傷的只剩一口氣，倒在雪地裏。

    是同樣狼狽破爛的蘭九將他扶了起來。

    他說自己不是喪屍。

    老大說：“你不是，你只是你自己。”

    *

    江耀突然扯出一抹輕笑，“蘭九，我覺得你以後還會是我老大。”

    “只是，你需要得到江淮那個死腦筋的認可。”

    “我有種預感，我依舊還會是你永遠的助力。”

    江耀離開了。

    這一次，蘭九沒有攔著他。

    江耀不會像江淮那樣，傻子一般跑去淋黑雨。

    蘭九環視著周圍。

    此次前來的人有將近三十人，現在卻只剩下不足二十人。

    人們的表情都不太好看，默契的看著窗外下個不停的黑雨。

    他們不知道雨多久停。

    他們也不知道這水泥鋼筋做的房子又能夠撐多久。

    這黑雨實在莫名其妙。

    蘭九看著那黑雨，甚至不知道黑雨是如何產生的。

    蘭九問道系統，“黑雨怎麼來的？”

    聖母系統：“喪屍王誕生之日就會產生黑雨。”

    蘭九：“什麼時候停？”

    聖母系統：“不可告知。”

    蘭九發現了，如果拿已經發生的事情去問系統，她一般會得到詳細的解答。

    但如果是還未發生的，系統則會閉口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