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蘇小念一直在電話裡說個不停，時淺一直在聽著。霍霆衍恰好出現了。看時淺在聽電話，他急匆匆地過去給時一換藥。他並不擅長這些，動作難免有些笨戳。旁邊的醫生儒雅的笑了笑，“霍總，要不我來吧？”“不用，我來就好。我知道怎麼換。”霍霆衍低著頭，認真盯著時一的傷口。

    他的動作要比醫生輕柔很多。尤其是他那雙眼睛，不斷在傷口和時一的臉上穿梭。以往醫生換藥，時一總會痛得皺眉。

    但這次他全程都沒有喊痛，反而眯著眼睛有些享受這個過程。餘光裡，是霍霆衍一絲不苟的動作，時淺心中感觸良多。她過去一直恨著霍霆衍，從未給過他做父親的機會。

    如今他做了父親，居然要比她細心這麼多！雖然他曾經不是一個好丈夫、好伴侶，但他絕對是一個好爸爸！時一交給他看著，時淺也可以徹底放心了。陪伴時一一會，時淺去研究藥物。

    她一整天都在時小小拿回來的食物上研究，試圖找到突破口。直到深夜十分，時淺終於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她在食物中發現了另外一種毒藥的成分。準備來說並不是毒。

    更是利用了某種食物對毒藥的助力作用，讓毒性更強罷了。時淺用了整晚的時間，製作出最初的解藥。

    她小心翼翼地裝在一個小小的試管裡，急匆匆地來到時一的房間。

    入眼，便是霍霆衍修長的雙腿，半傾著將時一摟在懷裏。

    即便雙眸緊閉，也能看出他眼底的青黑。看樣子，霍霆衍守了一夜。時一睡在他的懷裏，睡得很甜。“醒醒。”時淺輕輕推了霍霆衍一下。“你一夜沒睡？”

    霍霆衍沒有半點起床氣，那雙銳利的眼睛掃過，甚至帶了幾分身為父親的柔和，“睡了會兒。”“我研製出解藥了！快給時一試試！”時淺想到正事心中一緊，她立刻將試管的藥汁送到時一嘴邊。霍霆衍抬起時一的下巴，幫著灌進去。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安靜地等待一個小時。看著時一毫無反應的臉，時淺忍不住捏緊了手指，眸色也異常飄忽。霍霆衍看出她的緊張，溫柔地將她擁在懷裏，修長的手指插進了她的髮絲裡，安撫地揉了揉。“別擔心，一定會有好轉。”“但願吧！”時淺眉間的忐忑只增未減。她時不時就要檢查時一的身體變化。霍霆衍一直陪著時淺，不斷安慰。

    冷寂的香氣沉浮在她的鼻息間，涌起一股安心，竟然難得沒有推開他的環抱。此刻的他們，共同期待著。

    他們的靈魂，彷彿都在一起深深地共鳴著……一個小時後，時淺難以置信地盯著時一的傷口。

    他的紅腫褪去了一些！雖然只是好了一點，但也證明這藥確實有效！“太好了！終於有用了，我們的兒子有救了！”時淺的眼圈瞬時紅了，尾音也跟著發顫。“是的，我們的孩子沒事了。”霍霆衍寵溺地替她抹去眼淚，順手將她扣緊懷中。

    他一向冷漠的神色也染上了喜悅。這個擁抱不單單是男女之間，更包含了一個父親和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深愛。也讓這個擁抱的意義，顯得尤為不同！“媽咪、爸比……”

    時一虛弱的聲音打斷兩人。時淺急忙跟霍霆衍分開，緊緊握住時一的手，“媽咪在這。”霍霆衍雖然依舊冷著臉，但他眼中的擔憂和歡喜，一點都不比時淺少。兩人陪著時一說了很多，最後一同將他哄睡。看著時一平靜的睡顏，時淺突然感覺到氣氛莫名的溫馨！

    “我們不要打擾小傢伙休息了。”

    霍霆衍推開門。

    時淺不捨地盯了一眼時一，也怕門縫處的風吹到他，於是急匆匆地跟了出來。

    今夜的月色濃郁，微風拂來，有種別樣的清爽。

    時淺深吸一口氣，不由想在外面多待一會兒。“以前，都是你一個人照顧他？”霍霆衍薄唇輕啟，含著幾分他都未曾發覺的心疼。

    “嗯。”望著霍霆衍冷峻的側顏，時小小的臉在時淺腦海裏翻騰。

    如果她將時小小的秘密說出來，會不會更溫馨一些？

    她很清楚，時小小對父愛的渴望。

    現在也堅信，霍霆衍會是一個好父親。

    “霍霆衍……”時淺突然停下腳步，聲音鈍鈍的，不知道是在猶豫什麼。

    “怎麼？”

    霍霆衍側眸，神色淡淡地看著時淺。

    小小…也是你的孩子。

    話到了嘴邊，最後又被時淺嚥下。

    看著時淺躊躇的模樣，霍霆衍似乎明白一切，又似乎對一切都一無所知。

    .**

    翌日清晨，霍霆衍沒有出現在時一的病房。

    時淺為時一處理好傷口，有些鬱悶地蹙緊眉頭。

    早上醒來時，他就不見人影。

    本以為他是來了時一房間，因為這段時間他一直都陪著時一。

    誰曾想，今天他居然沒有出現……

    腦子裏閃過他和溫月的邀約，時淺的腦袋有點脹痛。

    清了心頭的煩躁，她專心地喂時一吃完飯，繼續趕解藥的進度。

    昨天研製的那些，只夠三次。

    剛坐下，時淺便發現最重要的那一味，用完了。

    這藥草只有龍婆山纔有，採摘也需要一定經驗。

    她只能親自開車過去。

    **

    空蕩的山間裡，修繕了一道彎曲的小路。延綿而上，霍霆衍冷峻修長的身型屹立在陰冷的墓碑前。

    碑上，是一對和藹的中年男女的照片。

    看著冰冷的墓碑，往日的天倫之樂在腦海裏一幕幕的翻騰著。

    他的手指在石碑上輕輕摩擦，彷彿又如同過去那些，依偎在父母身邊的美好時光……

    突然，一道熟悉的影子出現在他的身後，是溫月！

    溫月捧著白色的鮮花，眼淚斷了線似的往下掉，“阿衍，我就知道你會來，今天，是伯父伯母的祭日，那天……”

    “閉嘴。”

    霍霆衍厭惡地奪走她的花，丟在一側，似乎是怕她的東西玷汙了自己的父母。

    “阿衍，你好像很討厭我？難道我來看看伯父伯母，都讓你這麼厭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