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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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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又是道人

    雙目掃視周圍,面色警惕,來到一扇木門前,就方位以及裝潢來看,估摸著是臥間,其中陰氣濃郁,想來就是那怨婦棲息之所。

    周身靈氣運轉,瞳孔微縮,猛地一腳踹將過去!

    “砰!”

    大門開啟,始料未及的一幕出現,如山洪般的白骨傾瀉而出,將王元洲半個身子淹沒!

    腦海一陣空白,轉瞬間反應過來,王元洲面色陰沉似水。

    “中計了……”

    森然白骨宛如流沙,將他拖拽其中。

    手臂陡然間發力,一道黑芒閃爍。

    “轟隆!”

    漆黑的月牙自森然白骨堆當中激射而出,骨海騰出一道縫隙,瞅準機會,王元洲縱身一躍,脫離束縛。

    尚且未等他喘過氣,身後驀然傳來一陣幾欲令人作嘔的腥臭氣息。

    驀然回首觀望,一頭渾身沾染著鮮血,身著華袍、頭大頂禿,面容猙獰如同怪鳥的妖魔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

    懷中則是有一個畸變的嬰兒,臍帶尚連,碩大的獨眼,盯著王元洲眨也不眨一下,裂開嘴巴迸發出淒厲的嘶鳴。

    “姑獲鳥!”

    王元洲眼皮微跳,這玩意兒可是二級甲階妖魔,相當於修行者當中化氣後期!

    傳說唯有難產之婦,會因生前積怨的緣故,在死後異化成這類鬼物。

    “那個胖子,臨行前可是一句未提自家夫人難產一事!”

    “而且如此之多的白骨,絕非血月降臨直至現在能夠積累起來的數量……”

    周身翻騰閃爍,已然來到了庭院空曠地段,王元洲低聲呢喃自語,思索其中蹊蹺之處,隱約已是有了個大概的結論!

    “草!老子被坑了!”

    恨聲咒罵的同時!

    懷揣嬰孩的嗜血怪鳥亦是緊隨而至。

    王元洲麵冷似水,反手白劍使出一招疾馳影刺!

    刺擊如炮彈疾射而出,正中面門,那嗜血怪鳥吃痛倒退幾步。

    與此同時,一手握刀鞘,一手貼刀柄,全身靈力灌注其中!

    轟隆!

    一陣巨響,靈力絮亂若形成的氣流浮現。

    好像身體被掏空,王天元腳步趔趄,一個沒站穩,差點跌倒在地。

    連忙執行三元轉靈決,從外部天地靈氣汲取了點靈力,蒼白的面頰方纔有一絲血色。

    “寂滅……一斬!”

    黑刀出鞘,天地一瞬間彷彿歸於烏有,世界於此刻彷彿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只剩黑白。

    霎時間,那婦人往日的光景呈現於他眼前。

    婦人年輕時便身體虛弱,兩度懷孕,卻又兩度流產。

    急切盼望傳宗接代地劉縣令病急亂投醫,將希望寄託於江湖術士身上。

    再經歷了諸多無用且白費錢財的嘗試過後,一名道士找上了門。

    那人於劉府做客三日左右,分文不收,留下一張丹方,化作一縷清風便消失不見。

    劉豐喜出望外,配著丹方的藥材予妻子服用,年歲漸長的婦人已無法再承受妊娠帶來的痛苦,卻抵擋不住丈夫殷切的目光。

    就著丹方行事,三度有喜,十月懷胎,生產那日正值三月初三,月黑風高,群星黯淡。

    可臨盆之時傳來的並非是嬰兒的啼哭,而是惡鬼的咆哮與產婆的哀嚎。

    劉豐破門而入,便見自家妻子周身長滿了黑色羽毛,祥和端莊的面容異化成怪鳥,臍帶尚且連線的鬼嬰正在大快朵頤。

    尚有一口氣的產婆則不斷髮出尖銳地悲鳴!

    劉豐慌不擇路地逃避,回到縣衙叫著兩名快手看守大門,省得妖魔脫出去霍亂人間。

    那兩名拖了關係才進縣衙的潑皮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方到門口,便被那妖魔拖拽進了屋裏,成了血食。

    劉豐瞧著這一幕,當即是嚇得魂飛魄散!

    正準備縱馬疾馳,去越州府求助斬魔司,誰知屋子裏突然傳來陣陣低聲啜泣。

    劉老太爺撞著膽子進了屋,就見著月光映照之下,自家妻兒已然是恢復了原狀。

    嬰孩已然沉沉入睡,婦人卻是抱著自個孩兒痛哭不已,衝着劉豐哭喊:“你到底要將我折磨到什麼程度才心甘啊!”

    劉豐心跟刀紮了似的,佇在原地,一動不動。

    至那以後,他便熄了除魔的念頭,將那自家妻兒關在老屋,待其將要發狂之時,便叫人從牢裡尋兩個死囚丟進去。

    記憶於此戛然而止。

    “又是道人!”

    王元洲面色變得很不好看,縱使是改變了容貌,但憑腰間紅玉,其身份依舊可以確定。

    徑直走出屋外,兩名快手面容錯愕,尚且未反應過來,便只見一陣寒芒閃爍,那兩人已然人頭落地。

    將白劍沾染地鮮血擦拭乾淨,王元洲流露出一絲快慰笑容,此番出手,一是爲了洩憤,二來則是想要測試一番系統是否能夠作用於常人身上。

    事實證明,並無卵用。

    既沒有往昔記憶追溯,亦沒有道行增加。

    得出結論,沒有絲毫停留,徑直前往臨西縣衙,後堂位置,劉豐方纔公務中脫身,正準備歇息片刻,面容因憤怒而猙獰的王天元已然是一手扼住了他的脖頸。

    “當真是打得好算盤,讓我去做血食未免也太過奢侈了點吧!”

    單手用力,力道增加,劉豐肥胖面容腫脹如同豬肝,喘息愈發艱難。

    數名胥吏已然察覺到了情況不對勁,將王天元左右包圍,卻無人敢上前!

    “我乃……朝廷命官……你……你不能殺……我!”

    劉豐氣息艱阻,艱難吐字。

    王元洲面色微變,陰沉似乎,雙目流轉,陷入沉思當中。

    正如對方所說。

    雖然是恨不得就這麼幹脆地捏爆對方的腦袋,但對方畢竟是朝廷親自赦命的正七品縣官。

    修行者雖有著超凡脫俗之能,但依舊得依託著塵世王朝的氣運,方能修行。

    若是未經審判擅自殺害朝廷命官,被通緝姑且不說,在日後修行當中,走火入魔的風險亦會大幅度攀升。

    權衡利弊,稍微鬆開收緊的手掌,劉豐大口貪婪汲取空氣。

    腫脹如同豬肝的面容,流露出一絲悽慘與無奈,雙眼更是有著抑制不住的絕望色彩,流露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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