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被訛上了
“李全。”皇帝雙眼釘在奏摺上,卻嚇了李公公一大跳。
“奴才在。”
“太后怎麼樣了?”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摺,竟是直接坐了起來,讓殿中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衆所周知,皇帝近來身子不適。
整個寢宮上上下下瞬間都忙亂了起來。
“朕去看看太后。”皇帝又是皺眉,想要前往去看太后的症狀。
“哎呦哎,皇上,都這麼晚了,只怕是太后那邊也歇下了。”李公公衝上來,又是湊在皇帝身邊,表情亦是畢恭畢敬。
皇帝沉思片刻:“這倒是了。”
“太后那邊還沒醒過來嗎?”皇帝餘光望向身邊的李公公,也得出了答案:“明日讓靖遠王妃進宮,同時讓太醫都過去。”
“可是,皇上,奴才擔心您身子……”
皇帝面上沒有表情:“朕的身子不要緊,若是母后那邊出了什麼事,朕就要了你的腦袋。”
一個做了幾十年的皇帝,對身邊太監說出這種話,卻仍舊是讓李公公嚇了一跳。
伴君如伴虎罷了。
李公公連忙下跪:“太后娘娘吉人天相,自然沒事,是小的多言了。”
“知道就好。”
寢宮的燈滅了下去,熄滅在黑暗之中。
陸衾歡還完全不知道發生的一切,只是第二日一早上被叫到宮中的時候,卻是揉了一把肩膀。
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除了給李沐風製藥那幾天,已經很久沒有這般早起。
宮中的人,不到丑時三刻就到靖遠王府門前,說是宮中傳召,等待靖遠王妃前往皇宮。
丑時三刻……約等於現代的三點多鐘。
陸衾歡簡單的洗漱之後,急急忙忙的衝向皇宮。
倒是李沐風,卻是冷笑了一聲。
皇帝……可真是慣會裝模作樣的啊。
本朝的宵禁是分季節的,這幾日晚上正是有宵禁的時候。
用這般陣仗將人迎接到宮中,還不知道是爲了什麼呢。
想向其他人表達自己的孝順?
李沐風眼中漸漸變冷。
人們都說,忠君愛國,但是身為君主,忠的又是誰呢?
四個時辰後,京城,街道。
“瞧一瞧,看一看咯,新鮮的牛舌餅。”
“賣雞蛋咯,剛下的雞蛋。”
“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京城的街道還是一如既往地繁華。
賣東西的,雜耍的,上街閒逛的人群,更是擠滿了人。
陸衾歡走在京城的街道之中,今日卻沒有乘坐靖遠王府的馬車,只是緩步散步。
今日她要去的,是一家和玄門有關的藥鋪。
而在京城這種地方,有時候坐馬車還沒有走路快,陸衾歡也嫌麻煩,只孤身一人,身邊連個侍女都沒帶便去採買。
買的,自然是治療太后所需要的藥材。
太后的病症……有古怪,但若是能儘早讓太后甦醒,也是一件好事。
陸衾歡散步並做兩步,恨不得早點飛到藥鋪裡,將藥物取回來。
“快讓開,孫家小姐出行,都讓開。”
只是下一秒,卻是有一輛馬車飛馳而過。
像是這種駕駛的飛快的馬車,在京城中也是不常見。
這多半是哪個囂張跋扈的世家子或者世家女出行了。
陸衾歡皺眉,側身想要快點離開。
皇帝現在身子不適,那些言官和御史都知道不要在現在打擾皇上。
言官之中雖然有不少頭鐵的,平時參奏大臣,就是那些言官最活躍,但是再怎麼活躍,確實也抵不過自己的身家性命。
若是皇帝真的因為他們的諫言一時心情不爽,殺了人,或者自己犯病,那些言官也是哭都沒地方哭的時候。
所以,這段時間的朝堂更是格外的平靜。
百姓們見狀,也紛紛躲閃飛馳的馬車。
他們都是小門小戶,卻是最惹不起這些高官貴族的,更是恨不得長出來幾隻手幾隻腳,飛速的逃竄。
“孫家小姐,當真是囂張啊……”
“噓——人家是孫家的人,小心孫家將你抓到宮裏當太監。”
孫家?陸衾歡一挑眉。
不會是她想象中的那個吧。
原主的記憶,越是靠近成年這段的,記憶起來就越快。
孫家有以為大小姐,叫做孫晴蘭,那時候經常到陸家和陸衾歡的幾個表妹玩耍。
名字雖好,但是心腸卻是十分的狠辣。
原主那時候沒少受孫晴蘭欺負,心中更是不喜歡此人。
只是奈何人微言輕,奈何不了對方便是了。
陸衾歡還在回想,賓士的馬車卻突然停在了馬路中間。
順著馬車的方向看去,前面正是剛纔賣雞蛋的老婦人,因為躲閃不及,被撞倒在地上。
地上,還散落了一堆雞蛋。
馬車車伕雖撞了人,卻還在叫囂:“老不死的,怎麼這麼慢,害的小姐受驚了。”
這就是得理不饒人了。
“哎呦。”老婦人本想爬起來,息事寧人,只是不曾想,稍稍一動,身體便動不了。
竟像是骨折的徵兆。
一瞬間,周圍的人都不願意了。
“撞了人,賠錢。”
“賠錢!”
圍觀的群眾竟是團團圍住了馬車,不讓馬車動一下。
陸衾歡雖然在人群的最後面,卻也還是皺了一下眉頭,上前兩步,想要診斷一下老人的病情。
俗話說,傷筋動骨百天。
對一個平民人家,一百天不能幹活,只養著一個吃白飯的人,可以說是一種災難了。
馬車車伕卻更是囂張:“吵什麼吵。”
“這個老不死的自己碰到車上,裝模作樣,還不讓開。”
說著,腰上的馬鞭就要打在老人身上。
陸衾歡終於忍不下去了,用輕功衝到了前面,一隻手攔住了馬伕的馬鞭。
馬伕只感覺手下的力氣有萬金重,卻是怎麼都動不了,只能艱難的掙扎幾下。
陸衾歡的眼神古井無波:“你家小姐,可是孫晴蘭?”
這倒是讓車伕大驚。
這個女子怎麼認識自家小姐的?
“外面誰在吵吵嚷嚷?”馬車內傳來一個聲音,裡面的女子掀開車簾,滿身的珠寶幾乎閃瞎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
她穿著一身淡黃色的長衫,卻不是夏日尋常的紗料,更像是錦緞,細密的排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