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張遠的端倪
“上山死乞白賴求我們下山的是他們,這會兒咱來了,不敢正面招呼的也是他們……啥意思啊。”
我不禁一肚子牢騷汩汩的往外冒。
感覺好像只是這個老大爺膽子小而已,隨後我們又去了幾家,結果他們的反應竟然都一樣,都是害怕正面招呼邪祟。
我們倆直奔波到夕陽西下,原先是我們跟在公職們身後,現在不知什麼時候起,變成了公職們走在我們後頭,好像我們去哪、他們就跟到哪似的。
而且他們的眼神不太對,眼神裡寫滿了懷疑,我估計是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吧,他們並不相信仙堂之類的存在,更不信天底下真有邪祟。
但他們沒來多問我們什麼。
來到啞巴大爺家門口,這次我們連門都沒能進去,離大門還有兩三米遠時,啞巴大爺家的年輕親戚就攔住了我們。
“我舅爺他今兒受了驚嚇,得緩上好些日子才能恢復過來,你們還是請回吧啊,對不住叻!”
小年輕張口就是將我們完全推開,絲毫談話的餘地都沒有。
此時,遠遠走在後頭的公職們也過來了,小年輕似乎也要驅逐公職,但胡斌隊長卻率先開腔,語氣很強勢:
“請配合我們調查,張大爺今年七十八歲,是村裏輩分最高的一茬兒,麻煩叫張大爺出來一趟,配合我們整理過往幾十年來從碧雲村搬出去的村戶的資訊,越詳細越好。”
胡斌的話,讓我感到很意外——他的調查方向,居然也朝著久遠以前的舊事去調查了?
他的推理依據是什麼我暫且未知,但我很希望自己能聽到張大爺的回答,因為這也是我迫切需要知道的。
面對胡斌的強勢,張大爺的表孫拗不過,胡斌已然帶隊從他肩膀旁擠進了院子裡,我也想跟著進去來著,但這人攔不住公職、當然能攔住我們,我和胡小蠻不出意外的被擋在了外頭。
“等那帶隊隊長出來,看看能不能問他吧。”胡小蠻從張家門口走遠幾步,靠在樹幹上抱臂靜等,臉上是十八歲的年紀不該有的沉穩,她看起來比我沉穩多了。
等待的過程中,我一直在琢磨張遠家的情況。
去到他家時,我只看到了他和他媳婦兒、他五歲的兒子,屋子是兩對夫妻住的,卻只住了仨人,說明張遠的爸媽應該是都不在了。
不知道是張遠眼裏只有他兒子,還是什麼原因,他都沒主動帶我們去空置的屋子裏去看一下。
按理說他兒子異常這麼久了,他肯定猜測過很多原因,任何可能都會猜想一下。
可是……相關方面的,他一個字都沒跟我提及過。
那給我的感覺就是,他又想解決問題,又怕被發現什麼。
“啊!”
就在我快速轉動大腦推理蛛絲馬跡間,張大爺家裏突然傳出來一聲怒吼般的大叫,緊接著就是噼裡啪啦的砸東西的聲音,還有陌生的老年男人的咿呀叫嚷聲。
胡小蠻比我反應更快的率先衝了過去,估計是突發了狀況,小年輕麼功夫看門,胡小蠻一腳就將大門給踹開了。
我緊接著跟了進去。
卻見張大爺就跟中了邪似的,整個人像只狗一樣四肢跪撐在地,嘴裏怪異的大聲叫嚷的同時,四肢以極快的速度捕獵般爬行著去攻擊胡斌。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從口袋裏掏出雷擊木,毫不猶豫的朝張大爺砸去。
結果雷擊木竟一點作用都沒有,砸中張大爺額頭的雷擊木,無聲的跌落在地面,卻換來張大爺將兇相畢露的臉直直衝向我。
“不對啊,中邪了?沒中邪?”這麼詭異的情況,比邪祟實形出沒還詭異,我沒有聞到邪祟的刺鼻腐臭氣,眼前的張大爺卻一副中了邪的樣子?
胡斌是個從業數十年、經驗豐富的一線公職,面對“瘋狗”,他一點錯愕的神情都沒流露。
就在張大爺將注意力投到我身上的同時,胡斌趁機迅速做出了反應,他一把飛撲向張大爺,手上的利落一氣呵成,後腰拿下手銬,吧嗒一聲,張大爺的雙手被拷在了後背,他的臉側趴在貼在地面,失了“前蹄”,他也失去了移動攻擊的能力。
胡斌繼續展示他作為專業能力者的一面,他像背臺詞似的,對張大爺面無表情道:
“張如富,男,七十八歲,三年前因故傷人被緝拿後,查出患有間歇性精神分裂症,因而免除刑事處罰,現在咋地了,我是哪句話刺激到你犯病了?”
聞聲,我恍然瞭然,難怪沒有聞到氣味,原來是我敏感了。
我回過神來時,胡斌正弓腰在撿起什麼東西,我定睛才瞧見,他在撿起我扔出去的雷擊木。
那一截雷擊木大約有我小臂一般粗、跟小臂一樣長,因是被雷劈落的,受雷的那一端烏黑地有些發亮。
用雷擊木扔出去砸人,還是挺疼的。
“這是什麼?”胡斌對我問道。
我伸手剛想接下,胡小蠻就率先接了過去,並回答道:
“這是我們帶來的,跟命案無關。”
胡小蠻利落的性子,一句話就結束了被胡斌不斷追問的可能性。
張大爺一直在歇斯底里般瘋癲,三個張家的後生忙裏忙外的伺候著他,都沒功夫搭理胡斌和我們。
他們每每朝我們投來眼神,眼神裡寫著的都是厭惡和心煩,厭惡我們的到來又把張大爺刺激的發病了。
“走吧,想獲得線索不難,不一定要從這精神病患者身上才能獲取。”
胡小蠻再次利落一聲,也不管自己耿直的話會不會被張大爺的家屬聽到,這麼跟我說道一聲後,便轉身往外走。
因天色漸黑,我們只能去了張遠家,並提出要過夜——
還是在空置的堂屋裏過夜。
張遠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說道:
“這邊的堂屋,是我爸去世的時候當靈堂用過的,就算你們不介意,我也覺得不太禮貌。”
“冒昧問一下,你爸是什麼時候去世的?”
“他是在我十六歲時走的,我今年都三十二了,走了有十六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