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失憶
“走啊?傻愣著幹啥呢?”高寧不解我為何突然不走了。
我看著她,又看了一眼身後。
陳家那豪華別墅也一片靜謐的,從外頭看起來,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感覺你的……有道理。”
我轉身快步又朝陳家跑去,心裏越想越覺得剛纔陳爸對我的迴應,其實是做給陳彥峰看的。
想起陳彥峰那不注意就被忽略了的動搖、對他父親的那一絲維護。
我感覺陳爸像只老狐狸,他好像在某些事上,成功了。
“誒!”高寧的聲音在我身後傳來:
“我咋辦啊?我在這等你?”
“臥槽你跑慢點兒!”
聽到高寧的聲音時,我已跑回陳家別墅的前院門口。
詭異的是,剛纔明明沒人出來過,這鐵柵欄式的門,已經嚴密的鎖上了。
危險的氣息,讓這棟豪華別墅,看起來就像一個囚籠。
“臥槽,鎖門了?動作這麼快?陳……”
高寧想扯起嗓子就喊陳彥峰出來開門,我立刻制止她的聲音:
“走,繞後面去看看。”
“剛纔那青銅匕放回石獅子底下了,看看石獅子有沒有變化,沒有的話,咱們就走。”
“有的話……”
“說明青銅匕被拿出來了?拿出來用了?”高寧的反應越來越快了,不用我說完,她就能明白我想說的是什麼。
她率先繞跑到了別墅的後面,隔著金屬的高高圍欄,我和她一眼就看出來,石獅子歪了。
不只是歪了一頭,兩頭都歪了。
這說明——
“左邊攝魂匕,右邊還有別的邪器。”
“攝魂匕以三魂為食,萬一……那真就沒救了。”
我莫名急了起來,抬眼,這柵欄至少四米高,頂部還尖尖的,攀爬的話,也沒有踩腳的地方,一不小心就會被頂部的尖尖刺傷。
就在我琢磨該怎麼辦時,身旁的高寧不知在鼓弄什麼,幾秒後我纔看清,她把直播杆舉起來了,螢幕也清晰的亮著。
“觀眾朋友們大家好!主播我突然上線!是爲了直播一起失蹤案!”高寧幾乎是扯著嗓子在喊,生怕聲音不夠大、周圍若是有人、怕那些人聽不見似的:
“還記得之前直播時,跟我同行的那個朋友嗎!”
“他在這兒失蹤了!”
“如果!我找不到他了!那麼他肯定是在這裏遇到了危險!”
“就在這棟別墅裡!”
“裡頭的人聽見了沒!丫給老孃把陳彥峰放出來!不然我一定把事兒能鬧多大鬧多大!”
高寧喊話到最後,幾乎是在以潑婦罵街的架勢,叉著腰舉著直播杆,朝別墅裡頭死命的尖銳叫喊。
“滴滴,啪嗒。”
喊話的短暫靜謐間,別墅的前面忽然傳來電子鎖被開啟的聲音。
聞聲,我跟高寧面面相覷,爾後快步朝前面跑去。
陳彥峰並沒有出來,這前院的鐵柵欄門,卻不知是被誰開啟的。
猶豫要不要進去時,院子裡那通往客廳的門,又傳來一聲“啪嗒”的開門聲。
睽睽目光下,陳彥峰面無表情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不是面無表情,而是呆滯、無神,就像個麻木的行屍走肉?
“你沒事吧?”高寧也懶得再管直播,收起直播杆,將螢幕熄滅、手機揣進兜裡後,就急切的湊過去關切他。
然而陳彥峰就像沒聽到似的,依舊呆呆著眼神往前走,甚至就像連我們倆都沒看到。
“什麼情況?”高寧滿臉問號的看向我。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身上的氣息沒什麼異常,用我這幾乎殘疾的眼睛去看,也看不到諸如三魂不穩亂晃等等異常。
主要是現在我沒有證據證明,剛纔高寧的猜想是不是猜對了。
也沒證據證明陳彥峰的父親真能爲了守住財富而虎毒食子。
因此也無法推斷——
那沒了魄身的孤魂野鬼邪道,是不是就藏在陳家別墅裡。
我猶豫要不要強闖陳家別墅,又擔心這種狀態的陳彥峰會出事。
最終只能跟高寧一起,跟在他身後。
過了一個多小時,陳彥峰的腳步已沿著別墅區的蜿蜒小道,走到了別墅區的大門口。
站在車來車往的主幹道旁,我忽然瞧見陳彥峰的後背,微微的抖了一下。
他緩緩轉過身來,眼神終於有了光彩,而不是像剛纔似的一點神兒都沒有。
“誒?”他疑惑一聲,奇怪的環顧了一圈四周,又垂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我不是在二樓麼?怎麼走這兒來了?”
“你們不是在後院的麼?咋回事?”
“……”我估計他是被什麼邪術,抹掉了記憶,這麼一想,我忽然覺得那個邪道有點摸不透了。
“你裝什麼呢你,走這麼多路你腿不酸嗎?”高寧雖然見識過幾次詭異的事了,但眼前這個,她第一反應就是翻白眼、以為陳彥峰在演戲:
“你爸他……”
“別說了,”我打斷高寧,因為我知道,我們是外人,在陳彥峰沒有記憶的情況下,說的話可能會讓陳彥峰半信半疑,用解釋就取得一個人的信任,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慢慢來比較好。
“什麼啊?腿是有點兒酸。”陳彥峰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又半蹲下身子,揉了揉自己痠疼的腳踝:
“難道我夢遊了麼?我明明有點兒犯困,在二樓剛想睡覺,就聽到北斗你喊我下來。”
“然後就在這兒了,我應該沒有夢遊的毛病吧?”
我不動聲色的朝他微笑了一下:
“你爸回來了你不知道麼?”
陳彥峰先疑惑後搖頭:
“他回來了?”
“走,回家吧,你不是說有事想問他。”
他說完這話就在自己身上到處摸車鑰匙,摸了半天也沒摸到,只能又嘀咕著自言自語“我夢遊了還是做夢了”之類的話,又朝別墅裡頭走。
高寧像是下意識似的攬緊了我的胳膊,滿臉都是害怕的:
“北斗……還去麼?我害怕……”
高寧的胳膊挺細的,還軟乎乎的,觸感莫名的微妙。
只是這肢體觸碰間,我總是會下意識般想起胡小蠻,於是我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的胳膊,拒絕被她摟著:
“去,得去。”
“陳爸不可能會邪術,那個邪道,可能真的躲在那別墅裡。”
我想起了那個黑到髮油、“年紀”至少八十歲的那個木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