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血月再起
人類這個東西,有時候最擅長做的事情,就是作死。
被高寧一提醒,再一回想陳彥峰又不是沒做過作死的事兒。
我就一陣陣的心煩。
“高寧,你去醫院看看去,萬一他真作死,你按著點兒。”
“我按個屁,”高寧不願意:
“哎呀別墨跡了,趕緊去看看吧。”
“沒事咱就走,有事咱攔著,行不?”
說話間,高寧已經匆匆站了起來,摸起車鑰匙就往破鈴木的方向走。
我跟白姨也不磨嘰,也跟著坐上了車。
醫院就在附近,走路五分鐘都不要。
我們驅車來到住院大樓前時,恰好瞧見陳彥峰手裏攥著一大把鑰匙,正從大樓裡奔跑似的衝出來。
不多時,後頭還追出來了幾個陌生人,應該是他的親戚吧。
我瞧見陳彥峰鑽進了一輛黑色的汽車裏,一秒的功夫裡,車就跟脫韁的馬似的,衝了出去。
在開車的高寧迅速跟上,但排量才0.9的破鈴木,哪追得上豪車。
車剛追到主幹道上,陳彥峰的車就消失在了坡度拱起的大橋前面。
“臥槽,跟丟了,”高寧儘量的將油門踩到底,車子開過這座大橋後,前面好幾百米遠的方位,中天集團的大樓,也隱約映入眼簾:
“不過他到底是要回家,還是特麼去作死了?”
“他家公司大樓對面那片兒荒地,不就是他家祖墳麼?”
“有可能真去了,”此時,話不多的白姨開腔,同時她還朝車窗外張望著:
“北斗啊,你瞧瞧月亮。”
“……”
我聽話的探頭出去,往天上看了一眼。
果然,月亮又開始顯露黯淡的紅朦。
“你沒猜錯,直接開過去吧。”
高寧滿臉寫著她在硬著頭皮聽從。
車顛簸上幾乎等於沒有路的荒地,一路顛簸的要死。
而高寧也看清了,車燈映照的地面上,有車開過去的車輪印跡。
顛簸中,我不免會想起那陰燭所擺出的眼睛的形狀,以及中天集團的外形,鳥瞰之下,也是眼睛的形狀。
對邪祟來說,總要有利處,他們纔會做些什麼。
眼睛除了跟陰眼、天眼、肉眼等等有關以外,還跟什麼有關係?
我想不通這一點。
“大哥,陳彥峰的車在前面,人好像已經下車了。”
思索間,高寧提醒我一聲,同時她也把車停了下來。
我匆匆提醒她道:
“別停車,也別下車,直接開過去,哪怕創了他家祖墳也沒事。”
“……你真是,真要是創了,你賠啊,我先跟你說好了!”高寧繼續將車開在顛簸之上。
不多時,前面露出一片陰冷的陰燭光點。
我驚奇於這陰燭竟然還在燃著,高度似乎也跟幾個小時前一樣,沒有變化,就像陰燭是燒不盡似的。
而忽然間,一片陰燭光點裏,忽然有一道黑影快速掠過。
我定睛之時,那黑影又再次快速從裡頭掠出來,看了幾秒我纔算看明白——
應該是陳彥峰,他在穿梭著尋找著什麼,甚至可能在尋找守墳的邪祟。
“下車。”
我鬆開安全帶之時,高寧也將車給停穩了,我抬腳邁出車門後,陳彥峰的叫喊,一聲又一聲的傳入耳膜。
“你們給我滾出來!”
“在我家祖墳裡幹了什麼缺德事!給老子說清楚!”
“我爺爺肯定是被你們給害死的!”
“邪門老道!你給我滾出來!”
在他歇斯底里般的謾罵詛咒裡,我們三人匆匆走了過去。
守墳的邪祟也不見了,徒留滿地還在燃著的陰燭。
陳彥峰撒氣似的一腳又一腳的踹向陰燭。
很快,那擺出眼睛形狀的一片陰燭,就給他踢了個東倒西歪、滿地凌亂。
“喂,你能不能冷靜點啊,你這樣誰敢來幫你啊?”高寧壯著膽子走過去,試圖讓陳彥峰冷靜點兒。
陳彥峯迴頭,瞧見是我們來了,他滿臉哭相的站定了幾秒,隨後就癱坐在地上,嗚嗚的抱頭哭泣。
“我還以為那邪門的道長會來醫院,我還特地在醫院等了一會兒。”
“但他沒過去。”
“肯定跟他有關係!敢動我爺爺的人!我一定叫他不得好死!”
看來,陳彥峰算是有點兒冷靜下來了,我這才走過去,跟他說道:
“你爺爺不是別人害死的,他的天命註定了,八十歲壽終。”
“對呀,北斗沒騙你的,”高寧緊接著對他說道:
“北斗說跟你爺爺聊過,我本來也不太信的,不過,你生日是不是九六年十月十五?農曆的?”
一聽這話,陳彥峰戛然止住爆哭,昂起頭來疑惑的看著我們。
“你真跟我爺爺聊了?他還說什麼了?”
“聊了一些,但有些問題忘了問,比如你家祖墳的事兒,”我頓了頓,然後慢條斯理的對他轉述道:
“你爺爺跟我說,他年輕的時候,就見過邪門道長,道長跟他簽訂了契約,契約大概來說,就是讓你爺爺這輩子榮華富貴,但代價是你。”
“你爺爺早就知道你會在九六年十月十五出生,因為契約上寫了。”
“等你真的在那個日子出生之後,你爺爺才知道,契約是真的,本來他還不相信契約真有那麼靈,還以為只是自己運氣好,先是攤上了徵地獲得了第一桶金,然後用第一桶金成立了中天公司,慢慢的打拼出了現在的輝煌。”
“等你出生之後,他才意識到,打拼出來的榮華富貴,原來都是替別人辛苦。”
“他擔心你會因為他而付出代價,你出生之後,就到處拜訪各處佛家、道家,想找到破解的辦法。”
“你的護身符就是他求來保護你的,那應該是被直擊雷劈過的桃樹打磨的,邪門道長怕這個,所以你爺爺壽終之後,也不放你爺爺的靈魂重入輪迴,以此懲罰他的失約。”
“雖然護身符能保護你不被邪門道長近身,但這不是長久之計,萬一他也有辦法繞開對護身符的忌諱,你遲早會面臨危險。”
“到時候,你雖然還活著,但‘活’著的,就不是你了。”
“你爺爺是爲了保護你,他讓我幫你。”
我抬眼看了一眼月亮,血月正濃,對危險的第六感也隱隱揚起:
“先走吧,不然一會兒……”
“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