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血月,不祥之兆
我伸手將高寧的手機拿過來,一看果然是陳彥峰的號碼。
我將鈴木調轉方向,開向折返新市區的方向,隨後才慢悠悠的把電話接通。
“你家的公司大樓蓋的不錯啊,大門對大門,吉凶不用問,所以公司大樓對面,什麼建築都沒有。”
“凹凸不方正,易招惹病症,所以大樓蓋的像個雞蛋似的。”
“背靠群山常寧安,廟前鰥寡廟後發。”
“呵呵,僅會的幾句風水口訣,都能跟你家的公司大樓對上號。”
“雖然還沒去找你家祖墳在哪,不過……”
“你以為我會去山裏找你家祖墳?既然口訣說了‘廟前鰥寡廟後發’,你的祖墳,定是位於大樓的正南,借自家宗廟來旺風水,像你陳家這麼考據風水的人,反而很容易被我這種人推斷出來。”
“……你人在哪,肯定在我家附近是吧?敢對我家胡來試試!”電話那頭的陳彥峰就是個壓不住脾氣的,張口就是咆哮。
“你管我在哪,我就是在你家祖墳上蹦迪,也不關你事。”
我微笑著奚落一聲,以回敬他的暴脾氣,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悠悠開車間,我的破鈴木後方忽然有燈光急促似的亂閃。
倒後鏡裡映照著破鈴木後方,一輛花裏胡哨的轎車,一邊亂閃遠光燈,一邊亂響喇叭。
這麼快就追出來了,我睨了一眼月亮,漆黑的夜空,彷彿有風雲涌動在月亮前,但月亮跟往常一樣。
我這便放下心來,在路邊將車停穩。
“你小心點兒……我跟白姨在車上等你。”高寧一邊瑟瑟說話,一邊手忙腳亂的架起手機,似乎是準備開直播:
“你放心,我給你直播著,他顧慮鏡頭也不敢揍你。”
似乎我剛纔打電話時說的話,在高寧看來就是我把陳彥峰給徹底得罪了。
她又怕惹事,又怕我出事的。
我倒沒想那麼多,等陳彥峰氣勢洶洶停穩車,又氣勢洶洶下車朝我的破鈴木走來時,我才悠悠開車門,走下車去。
“我就是想問問你是怎麼找到那個地洞的,幹啥呢就老是跟仇人似的!”
陳彥峰一張口就是不耐煩,甚至有些氣急敗壞,亂瞄的眼神似乎看到了破鈴木裡頭有攝像頭伸出來,所以這應該算是他已經很收斂脾氣了。
“還有,別以為你判斷出了我家祖墳在哪,你就能做什麼了,我家祖墳有人在守著的,拿工資那種守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那。”
聞聲,我沒感到意外,而是感覺情理之中。
如此“風水寶地”,肯定得有人守著,不然周圍的人都會盯上那樣的地方,陸續把墳都設在那,以蹭人家的“風水”。
“咱們做個交易,你再找到一個像地洞那樣的地方,我給你十萬。”
“要是能找到我需要的東西,我再給你十萬。”
“這錢比你做直播好掙多了。”
三言兩語就透露出了陳彥峰是非要找到動物修煉的伴修物不可,而我怎麼可能害人。
“雖然你這人我挺不喜歡的,但實話早就跟你說過了,在修道方面,沒有以毒攻毒、以陰邪攻陰邪的說法,不然道上就不會將陰邪視為禁忌的邪門。”
“你家那所謂的道長,我懷疑那人不是什麼好東西,是神棍頂多破財,是邪門道長的話,後果誰也說不準。”
“呵呵,我家信誰這不用你管,你在我眼裏的價值,就是能找到那樣的地方而已,不用說這麼多話來給自己貼金,掙錢又不寒酸,”陳彥峰冷笑似的頓了頓:
“想掙這錢就痛快答應!”
“不掙。”
我利落一聲,轉身正要走,我的餘光忽然瞥見東偏南的方向,月亮快速的時隱時現,大片的烏雲不斷從月亮前面流過。
月亮看起來一片灰朦,灰朦中甚至不能用顏色的形容詞來形容。
彷彿一團灰乎乎的雲霧,頗顯詭譎。
就像在象徵我接下來的一系列隨機決定,都將面臨很隨機的結果,或好或壞。
“你要是真想讓我掙你這錢,那就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帶我一起去你家祖墳看看。”
“是不是看了,你就答應?”陳彥峰反應極快。
此時,我短暫沉默了一下,睨了一會兒詭譎的月相,如果此刻我的第六感失誤,那麼我就得履實這個約定了。
“嗯,答應。”
“走吧,坐我的車,”陳彥峰利落的開啟他的花哨豪車,催促我趕緊上車:
“就這麼說定了,我帶你去看一眼,你就給我找到第二個地洞。”
“有動物精的地洞。”
白姨和高寧瞧見我似乎要上他的車,此時也匆匆走下車來,擔憂我跟他走會有危險,畢竟面對身家背景能量大的人,普通人的下意識都是不能得罪。
我沒有上他的車,反而對他微笑說道:
“你得坐我的車,你的車太顯眼了。”
“……”
陳彥峰嫌棄的看了一眼我那銀色的破鈴木,最終不耐煩的一嘆氣,匆匆走到車門旁,粗魯的一步坐上了副駕駛。
……
中天大廈的大門正對面,幾乎可以用沒有路來形容,只有一條夯土夯實的羊腸小道,蜿蜒的通往深處。
一大片空曠待建設的荒地上,連雜草都沒有,整個都是光禿禿的。
車在漆黑的夜裏一路顛簸而入,羊腸小道彷彿平時也沒任何人出入,這一路上不僅沒遇到走出來的車,連人都沒瞧見一個。
房屋更是沒有。
這堪稱遵守風水規矩的典範了,爲了避免“大門對大門”,中天大廈所在的主幹道之兩側,幾乎是完全不同的兩幅畫風。
“快到之前的五公里說一聲,剩下的路徒步走進去。”
“……哦。”陳彥峰不情不願的冷淡一聲。
這一路車裏都沒人說話,高寧是因為階級差異而不敢說話,白姨是本就話少,不過她一直在看著車窗外頭。
被白姨的目光提醒,我探頭往被陳彥峰擋住視線的右手邊探看。
右手邊就是東偏南的方位,月亮的位置。
“好像差不多還有五公里就到了。”
此時,陳彥峰開腔,不太確定的說了一聲。
而我的目光也已能直視月亮——
清晰的血月,就懸掛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