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洞明隱元
“太爺,我已經解釋過了,正因我這生於七寸的長生鱗甲過於脆弱,我纔要有能護住長生鱗甲的東西。”
“不過是件百鬼衣,我拿了又怎麼了!”
常子麒很不服自己即將被家法處置,他一聲叛逆,我也聽懂了他要受家法的原因。
於是我趕忙走到被常子麒稱為太爺的老人家面前,口舌不靈活的我盡力了欲把話說的清楚:
“常太爺……”
“常爺爺,我爺爺馬上就過來,是否要因為區區一件百鬼衣,就對常子麒動用家法,還請等我爺爺到了再決定。”
我的話還沒能來及被老人家聽見,我身後就傳來熟悉的聲音,是胡小蠻來了。
我轉頭看向她,而她已然走到我身後,並抬手將我拉到一旁,站定後,纔對我低聲說道:
“論輩分,你不能喊常太爺,要叫常爺爺。”
“……”
原來她打斷我,是因為我弄亂了輩分。
五大仙堂的輩分割槽分,令我頭暈腦脹的,我也沒興趣弄清楚這些,我低聲對胡小蠻問道:
“怎麼回事?對你們來說,百鬼衣不過是件可以煉化成術器的東西而已,為什麼要因此對常子麒動家法,還上來就是剝長生鱗甲?”
胡小蠻聽完我的話後,並沒有立刻迴應我,我耐著性子等了好一會兒,她纔回答我:
“因為,那是你獲取的,他起了貪念。”
“……”
“因為註定的原因,五大仙堂都要保護你,而常子麒卻爲了一己私慾,將本屬於你的東西據爲己有,本來他都藏起來了,準備下次出山時再悄悄帶上,誰知道一時疏忽,被家裏的小輩兒瞧見,傳到了常家堂主耳朵裡之後,就是現在這樣了。”
胡小蠻頓了頓,又補充一句道:
“況且也確實有失職的地方,你陷入夢魘六天,這也是嚴重的失職。”
居然是因我而起?
我感到受寵若驚,更感到壓力山大。
我的餘光瞧見常子麒的太爺用一根朱藤柺杖,將那件漆黑的百鬼衣挑起,並緩緩朝我走來,我趕忙提起精神,抬頭面對著老人家:
“……常爺爺,您聽我解釋,常子麒沒有犯錯,這東西本來就是他的,不是我的。”
“哼,”卻聽老人家一聲冷哼,在我面前站定道:
“太孫拿了不該拿的東西,險些害了你的性命,在仙堂祖輩面前,小輩兒是不可撒謊的,北斗,我就問你,你陷入夢魘,是否因這百鬼衣而起?”
先被威懾、再被問話,我心虛的很,猶豫再三,我只能……點點頭。
“既然如此,就必須家法處置!”
常子麒一臉叛逆的瞄了我一眼,我倒是知道他性子硬,就算挨罰也不會低頭的,可長生鱗甲可是生在七寸的地方,鬧不好真會出大事。
“至於這樣嗎常爺爺?想保護好一個人,首先也得有自保的能力啊,沒有自保的能力,難道叫他拿性命來保護我?”
“拿性命保護也是應該的!”常太爺一聲威武,直接把我給震語塞了。
這要是真的執行了家法,我以後還怎麼面對常子麒。
焦慮間,我閉上眼睛努力去想說什麼才能讓常子麒避免被處置。
可閉眼瞧見一片虛無時,我昂著的腦袋偶然於黑暗的虛無中瞥見北斗七星一閃而過。
我疑惑大白天的、且還是閉著眼,怎麼也能瞧見北斗七星,緊接著我就意識到,我剛纔昂腦袋朝著的方向,就是北斗七星所在的方位。
我試探著閉目昂頭朝向北,果然,北斗七星又出現在我眼前。
不止是北斗七星,北斗猶如一道蜿蜒的勺子,而勺子的上方,有一點極不起眼的金色小光點。
而“勺把兒”的正下方,也有一點極不起眼的泛白光點。
“這是……什麼……什麼星?”
疑惑思索時,我無意中動彈的手,偶然的觸碰到站在我身旁的胡小蠻,她手臂的觸感,我倒是記住了。
我順勢攥住她的手臂,閉著眼對她說道:
“我看到了北斗七星,還看到了另外兩顆星亮了,一個金色的,一個白色的,像……像……”
胡小蠻好像沒聽懂我要表達什麼,她“嗯?”的疑惑一聲。
“常家太爺,這家法,大可不必!”
此時,我們身後忽然傳來中氣十足的男人聲音,我睜開眼循聲望去,我看到是胡小蠻的爺爺來了,雲臺姥姥也來了,胡小蠻抬步走到雲臺姥姥身旁,抬手攙扶著她的胳膊,像個坐伴童似的。
看到動家法卻驚動來了各大仙堂的人,甚至連胡仙堂的堂主胡太爺爺臨時結束閉關過來了,常太爺眉頭都擰成了疙瘩。
“你小子可真有面子,瞧瞧,因為一個人,驚動了多少人過來。”常太爺對常子麒訓斥一聲,便拱手朝胡太爺走去,迎面便相互行了個老派的見面禮儀。
“常堂主,這家法使不得,”雲臺姥姥抬眼望了我一眼,爾後又繼續說道:
“北斗是七星照命,而胡小蠻和常子麒就是協助七星的洞明、隱元二星。”
“所謂‘事者之左輔右弼’,若想破除真仙會的威脅,他三人齊心協力,相互攙扶,又有什麼錯呢?”
聞聲,我恍然明白了北斗七星上下那兩顆星,原來是洞明、隱元?!
指的是胡小蠻和常子麒?
我急著開腔幫腔,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
“沒錯!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洞明、隱元二星,洞明位於北斗七星的第一顆的西北處,大有引領前路的星象,而隱元位於北斗七星的第七顆的東南方位,大有神來託助北斗七星的徵兆!”
“您不信的話,此刻觀星象,就能看到!”
我知道對道中人來說,天象比任何話都有說服力,而我剛纔看到了這天象。
常太爺被我們一人一嘴給說的一直保持沉默,並來回的看著我們,被驚動而來的各家護法也七嘴八舌叫常太爺觀看星象之後再做決定。
嘈雜間,我悄悄看向常子麒,他仍舊一臉的叛逆,他好像跪在那很久了,膝蓋疼似的挪動了幾下,以舒緩膝蓋處的不適和疼痛。
此時,我的肩膀被重重握住,常太爺目光鄭重的盯著我:
“真的……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