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你行嗎
兩兄弟本就為人憨厚,都不知道林風是什麼意思。
一旁腦子活泛一些的將士小聲說道:“你們傻啊!趕緊跪下,皇上要封你倆當官了!”
孫二虎比孫大虎腦子要稍微靈活些,見狀急忙拉著哥哥跪了下來。
“你二人勇猛不凡,朕曾說過殺敵十人封百戶、除兵籍,現在朕欽封孫大虎、孫二虎二人為勇衛營百戶,望你二人不要辜負朕的期望,來日再立下戰功,朕就親自封你們為千戶!”
兄弟倆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傻小子,還不趕緊叩頭謝恩!”
一旁的將士們提醒著兄弟倆。
“小的……小的叩謝皇恩!小的在此發誓!此生此世,俺和弟弟一定用性命報答皇上的大恩大德!”
孫大虎兩兄弟均是九尺高的壯漢,但現在卻跪在地上激動的流下眼淚。
“俺家往上數八輩都是農民,沒想到今天也當上官了……兄弟們!多的不敢說,一人一碗酒,俺們兄弟倆請了!”
“好!”
“敞亮!”
孫二虎高興的邀請著將士們喝酒慶賀,林風看眾人如此高興,心裏也跟著替二人高興。
“將士們!孫大虎兄弟倆就是你們的榜樣!你們上陣若是也像他二人這般勇猛,那你們也會像他一樣!”
林風的話,讓在場所有人再次興奮起來。
周遇吉在這個時候,再次振臂高呼:“皇上英明!大明萬歲!”
“皇上英明!大明萬歲!”
“皇上英明!大明萬歲!”
林風命人將趙德志的腦袋掛在點將臺後,便和周遇吉回到了中軍大帳。
帳內,只有他們二人。
“皇上,末將有罪,還請皇上責罰。”
林風屁股剛坐下,周遇吉直接跪下向他請罪。
“朕問你,這件事你有沒有參與其中。”
此刻林風黑著臉坐在帥位上,直勾勾的盯著周遇吉。
“末將向天地發誓,若是參與此事,必將不得好死!”
周遇吉頓了頓,又說道:“但此事末將有失察之罪,麾下出現這種事情,末將懇請皇上責罰!”
“眼下不是說些話的時候,你務必將幕後之人給朕揪出來,朕要拿這些人的人頭穩定軍心。”
說完,林風又補充道:“無論是誰,也不管他有多大的後臺,朕絕不放過這些喝將士血的狗東西!”
勇衛營是林風手中為數不多戰力強悍的軍隊,他心裏十分清楚,必須保證軍隊的可控性和忠誠度。
一旦因為這些事情導致軍隊忠誠度下降,那麼他的所有計劃也就無從談起。
“朕希望你不要徇私舞弊,你身旁親近之人一定有牽扯進來的,朕希望你秉公辦理。”
周遇吉一聽這話,連忙說道:“皇上放心,若末將身旁有人蔘與此事,末將定當按軍法處置!”
“這樣最好,你和勇衛營是大明最後的倚靠,軍中剝削將士,這是為朕所不容,為大明所不容的!你記住,若是有人碰了朕的底線,不管是誰,朕都會要他的命!”
“末將明白!末將必定不會辜負皇上期望!”
帳外,周遇吉的一個副將悄悄將他倆說的話都聽在了耳朵裡。
大驚失色之下,副將悄悄的退了出去。
這副將,便是趙德志的姐夫。
……
華燈初上,天上又飄起了雪花,京師之中街上行人漸漸稀少。
太師陳演的府書房中,此時地上正跪著一個人。
“大人!您務必要救救在下啊!”
一人跪在陳演的面前,痛哭流涕的哀求道。
“唉…眼下是多事之秋,本官的兩個兒子都還關在錦衣衛中,再說你又何必在這個時候招惹他?”
“不是下官招惹他,是他找下官的麻煩啊,下官的小舅子已經被他當場梟首了!眼下只有您能夠救我了!”
原來這人,正是趙德志的姐夫王守財,也就是在營帳外偷聽林風和周遇吉說話的那個副將。
“陳大人放心,若是這次下官平安無事,往日給您的孝敬再加一倍!這點銀子您先拿著花…”
王守財從袖中摸出一沓銀票塞進了陳演的手中。
一沓銀票,約摸有十萬餘兩。
“你這是做什麼,老夫幫你難不成是圖你的銀子嗎?胡鬧!”
嘴上這麼說,可陳演還是把銀票收了起來。
見這老東西收了自己的銀票,王守財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大人您在京師說是手眼通天都不為過,您貴為當朝太師,皇上在您面前還不得叫一聲陳師傅?”
陳演,掛著東宮侍講的官職,也就是太子名義上的老師。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一記馬屁拍的陳演甚是舒服。
“看你往日對老夫還算不錯,老夫就想想辦法。”
陳演說著看了看窗外,這才又悄聲說道:“昨夜你們不是偷襲了闖軍嗎?雖然重創闖軍的騎兵,但這李自成必定不會罷休,你不是勇衛營千總嗎,不如去投靠他…”
朱慈烺看見眾多親兵將面前這大漢圍在中間,再看這大漢身著鎏金鐵甲,心下當即猜出了他的身份。
於是朱慈烺勒住韁繩,大罵道;“孫子!聽好了!老子是你朱爺爺!今天特意來取你的狗頭!”
李自成將大刀橫在身前,大笑道:“哈哈!老子縱橫沙場這麼多年!還沒有一個人敢說這如此大話!你個十幾歲的娃娃也不怕閃了舌頭!”
“哼!狗賊拿命來!”
說罷,朱慈烺用劍背猛拍戰馬屁股,胯下戰馬吃痛便立馬竄了出去。
“保護大帥!”
李自成身邊數十個親兵瞬間擋在了他身前。
看著朱慈烺單槍匹馬衝向人多勢眾的李自成,周遇吉心中大驚。
戰場上逞匹夫之勇向來是為將者的大忌。
一旦陷入敵人的包圍圈,瞬間就會被戳成篩子。
情急之下,周遇吉什麼都顧不上了,只得大聲喊道:“保護殿下!”
但朱慈烺此時距離李自成已經不到三十步。
李東來和徐振在遠處廝殺正酣,只有傅定遠離朱慈烺最近。
“駕!”
傅定遠領著數十個將士朝朱慈烺衝去,但為時已晚,朱慈烺已經到了李自成親兵的面前。
眼看這個金甲小將衝到了面前,闖軍親兵們抓住機會,在李自成身前迅速組成了一個長槍陣,就等著朱慈烺往上面撞了。
這是古代專門破騎兵的法子。
只要往上撞,人和馬都會立刻變成篩子。
李自成看著眼前這個金甲小將,就像看著一個死人一般,眼神之中盡是嘲諷之意。
“狗賊受死吧!”
就在即將撞上長槍陣的一瞬間,朱慈烺捏著韁繩的左手突然伸到腰間摸出了一把短銃,直接對準了李自成。
“砰!”
“砰!”
兩道巨響同時響起。
一道,是短銃發出的聲音。
另一道,是朱慈烺跳下戰馬時,鎧甲與地面碰撞發出的聲音。
“啊!老子的耳朵!”
槍響過後,李自成卻並沒有倒地,只是捂住了左耳處大聲哀嚎著。
朱慈烺拍拍屁股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把將手裏的短銃扔在地上:“什麼狗屁玩意!”
原來朱慈烺早就想好了,他舉劍衝鋒是假,想等到距離夠近時偷襲纔是真。
此時李自成披頭散髮,滿臉都是左耳爆裂流出的鮮血!
他彎腰撿起被打得稀爛的左耳,李自成憤怒的咆哮:“給老子弄死他!”
“殺!”
李自成的親兵們,瞬間分出數十人朝著朱慈烺衝去。
沒有戰馬的朱慈烺,此時逃無可逃。
面對朝自己衝來的闖王親兵,朱慈烺不僅沒有膽怯,反而激起了他心中滔天的戰意!
他扔掉手中的佩劍,從地上撿起了一支長槍後竟然還準備來個反衝鋒。
“殺啊!”
朱慈烺大叫著剛準備再次衝過去,傅定遠卻領著騎兵擋在了他的身前。
隨後周遇吉也趕到了朱慈烺的身旁。
剛跳下馬,周遇吉便對朱慈烺說道:“殿下不可莽撞!為將者!指揮三軍,運籌帷幄即可!萬萬不能陣前逞強!”
李東來、徐振二人這時才姍姍來遲。
“李東來!徐振!你二人要是再敢離殿下超過五步,本將軍就砍了你們的狗腦袋!”
周遇吉此時是怒火沖天,若是朱慈烺出了什麼事情,他就算是九頭蟲,那也不夠崇禎砍的。
“末將尊命!”
李東來和徐振領著親兵馬上將朱慈烺團團圍在了中間,戒備的看著四周。
反觀李自成這邊,朱慈烺跳馬沒一會,傅定遠領著數十騎兵便衝到了李自成的身前。
迎接他的,自然是數十根帶著寒光的長槍。
傅定遠的騎兵瞬間損失十餘人。
十幾個勇衛營的將士都被紮成了篩子躺在地上。
但傅定遠毫不畏懼,哪怕敵軍數倍於己,依舊悍不畏死,用力的揮舞著手中的長槍。
不消片刻,倒在傅定遠腳下的屍體便不下十具。
傅定遠衝亂了長槍陣的陣型後,李自成面前的親兵們終於漏出了一絲破綻。
朱慈烺深知機不可失的道理,抓住機會再次翻身上馬,領著諸將又衝了過去。
見朱慈烺這般,身旁的李東來等人,趕忙也跟了上去。
“給老子破!”
朱慈烺大喝一聲後,終於衝散了李自成面前的長槍陣,他手提長槍,策馬直奔近在咫尺的李自成。
“給老子死!”
朱慈烺手中銀槍的寒光,已經直抵李自成的鼻尖。
剎那間,面對猶如地獄殺神一般的朱慈烺,李自成眼中第一次露出了膽怯的神情。
他一把抓過身旁的親兵,替他擋下了這一槍。
朱慈烺的長槍刺入了親兵的胸口,但卻卡住了槍頭,一時間怎麼也拔不出來。
剎那間,見朱慈烺長槍被卡住,一個闖軍小卒抓住機會,長槍直接朝著朱慈烺胸口刺去。
周遇吉等人大驚失色,但奈何距離隔得有些遠,實在是鞭長莫及。
在眾人的注視下,長槍的寒光距離朱慈烺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朱慈烺腰部猛的一用力,在馬背上直接向後倒去。
雖然躲過了刺來的長槍,但朱慈烺的頭盔卻被挑飛了出去。
“給老子死!”
直起身後的朱慈烺心中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怒火更勝,一把拔出腰間的配劍,直接砍下了闖軍小卒的腦袋。
噴涌而出的鮮血濺的朱慈烺滿臉都是。
這一刻,朱慈烺面色兇狠,全身上下滿是敵人的鮮血,猶如從地獄中出來的殺神惡鬼一般!
場上所有闖軍見到這個模樣的朱慈烺,一時間都心生退意,再也不敢再靠近這個殺神。
“大帥快走!”
“帶著大帥快撤!”
看著面前這個殺神,李自成剛纔的猖狂早已不復存在,眼中只剩下恐懼。
眾多親兵見狀,便護著李自成朝著馬廄跑去。
朱慈烺見李自成要跑,領著身旁的騎兵又追了上去。
在眾多親兵的護衛下,逃跑途中的李自成不停的回頭看身後的金甲小將,生怕被這個殺神追上。
他已經從心底懼怕眼前這個金甲小將了,哪怕自己馳騁沙場多年,可眼下心裏只想逃離這個地方。
最終大營中因為闖軍人數眾多,戰馬的速度根本提不上來。
所以朱慈烺只得眼睜睜看著李自成消失在了亂軍之中。
朱慈烺下馬還想再追時,卻聽見周遇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窮寇莫追!”
此時傅定遠來到朱慈烺身旁,關切的問道:“殿下可無礙?”
“你先看看你自己吧。”
朱慈烺說完,指了指傅定遠的左手胳膊處。
傅定遠低頭一看,只見胳膊外側鮮血就像噴泉一樣,大股大股的往外冒。
傅定遠咧嘴一笑:“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可朱慈烺看著他蒼白的嘴唇,知道再不止血,怕是就得隨份子錢了……
同時周遇吉見闖軍開始組織起軍隊抵抗,於是大聲喊道:“鳴金收兵!”
隨後,周遇吉又下令在闖軍大帳中放了一把大火。
在闖軍士兵無數慘叫聲中,朱慈烺領著騎兵狂奔離去。
朱慈烺撤退時,遠處山坡上幾個哨兵將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
清晨時分,朱慈烺終於回到了勇衛營。
大帳中,朱慈烺滿身是血的坐在帥位之上,周遇吉、李東來幾人則站在底下。
“來人!將李東來、徐振二人推出帳外斬首!”
“下官官卑職微,只怕人家還不一定看得上我…”
王守財一臉苦瓜像,擔心李自成瞧不上他。
“你拿著這封信前去,大明快完了,良禽擇木而棲,老夫也有改換門庭之意…”
陳演和王守財對視一眼後,兩人眼中都露出了不言而喻的神色。
“原來大人您早有打算,既然如此,那下官就跟著您謀一番富貴…”
翌日,農曆十一月初十,距離林風定下南遷的時間僅剩兩天。
乾清宮中。
文淵閣大學士蔣德璟、襄城伯李國禎、兵部尚書張鳳翔四人站在林風身前。
“皇上,京師按照您的要求,大部分物資均已搬上了船,相信後天便可以南下。”
張鳳翔低著頭,十分恭敬的說道。
現如今,朝野內外都已經見識過他的雷霆手段,都不敢再糊弄這個崇禎皇帝了。
“嗯,傳旨下去,物資一旦裝運完畢,便將船隊先開至天津衛港口,然後聽命行事。”
林風沉聲說道。
現在的他,身上帝王之氣已經越來越濃重。
“那宮中女眷…”
“隨船隊一同前往天津衛,朕還有些事情安排好後就去天津衛,另外,讓周遇吉從三大營中抽調兩千人隨行護衛。”
“臣等遵旨…”
幾人商議完後,便退了出去。
林風站起身伸著懶腰:“嗯…真累人…”
“皇上,李若璉在外求見。”
“快!快讓他進來!”